清早未明,空曠的池裏,有我等待著朝陽。
雪花也起了個早,輕吻我道早安。太陽也似乎在泡澡,頂著白雲當毛巾,滿臉雲霧,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夜,終究是走了開,大地一片雪白。林中隱約可見的屋子,個個頂著厚實毛巾,躲迷藏似的棲身在灰白的森林裏。
不一會兒,熊來了。不,是室友來了。一入池,池水溢出了大半,可見他體積有多大。
三分鐘後,隱約還可聽到水外溢的聲音…。
『“最高“,在清晨泡澡…』,室友滿足地說。
不久,藍波也加入了我們的行列,水,溢出的就更多了。
三人在一方小池裏聊著工作上的趣事,從蘇聯、美國、日本、聊到大陸,各地的價值觀,生活習慣,想法,無一不聊。
『大陸人和台灣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國人』
『他們對我們而言是外國人,只不過說著我們聽得懂的語言罷了』室友笑著接著說。
『內地和沿岸差別更是明顯…』。藍波也分享了他在蘇聯工作的經驗。
『在蘇聯,展示自己財力的方法是讓人知道他有多少的罐頭,一次去有錢人家作客,主人向我,展示的就是整面牆的罐頭…』。
聽得我和室友兩人下巴差點掉了池裏。
就這樣,彼此在冰天火熱的環境裏,分享著各自的見聞和經驗。
出了浴場,照例來到食堂。傳統的日式早餐以整齊的排列方式向大夥道早安。
三姐興奮地拉開門,讓暖和的陽光和窗外的雪景一併帶了進來。
『來!來照一張,這樣美的早晨,怎可放過…』等到三姐礎npose要照時,
『二位姐姐,逆光了啦』
『從昨天到今晨,每一個逆光的景,你們好像都沒放過呢!』我半消遣地說。
『對喔!那麼給它強制閃光,就好了。』三姐好整以暇地對應著。
為了這12卷的底片,三姐可是拚了命也要將它拍完,在回國前的三天裏。
看著只拍到第二卷的三姐。哈,可有的拍了。
用完早餐再上重裝,展開今晨的踏雪之旅。路面的雪和昨天比起來結實了些!
同時,也意味著走路得加小心。
『首先,將兩膝微曲,前腳掌先著地,踩穩了再跨出第二步…』藍波的眼神中,閃著執著的光。
沿著小路走去,要拜訪的是一個叫做“殺生石“的地方。
『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九尾狐狸,生性猾滑,在東南亞一帶肆虐,害了不少人。
後來,來到而日本,一樣本性不改,一視同仁地加害人們。
結果,有一名日本的法師出面唸咒,才將它制服。它化成了三塊石頭,向天外飛去…。
可是,有一塊卻掉到了那須鹽原這個地方。而由於這隻狐狸很壞,壞得不得了。
化成了石頭之後仍散發著劇毒,所有接近這塊石頭的生物,都會被奪去生命。
不得已,附近的和尚出面,集大伙之念力,才將此石制服。
但由於其惡名早已遠播,因而“殺生石“這個名字就此地留了下來。』
『下課。』藍波揮舞著手中的雪杖,向坐在台下的我們,如此地說著。
雪,實在太厚。且此地的雪仍屬鬆軟,大家不禁又動了玩心。
熊室友(他不姓熊,姓謝,但是身形相似。)首先四肢著地,張開大嘴,自我消遣地說:『熊走路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藍波也童心大發,趴在雪上,臉朝下,印出了個人形。
三姐也不干示弱,躺在雪上,兩手上下劃蝴蝶。
至於我,望著身上的棉質大衣…『算了,等買了Gore-Tex的外套再說吧!』我如此地想著。
一行人順著原路回走,驚見一位標緻的姑娘正在漫步,突然,這姑娘一個騰空,整個人坐了個飛機…。
還好,沒有什麼大礙。這警愓了我,要更小心腳下才是。
走入溫泉街,兩旁的小屋子前紛紛結起了冰柱,像是櫻桃小丸子臉上的直線,掛在每家屋子的臉上。
還有一棵樹,緊依屋旁而掛了滿身的冰柱,像是凝住時間的流水。
二姐向藍波使了個眼色,大伙便往今天的重頭戲---百年溫泉~鹿之湯出發。
歷史悠久的名湯,果真不同。進了門,左手邊是木製的鞋櫃。
每個櫃子上皆有木板鎖,拿起來一看,每個鎖又各自不同,前人的巧思,在這裏展露無遺。
穿過長廊,在盡頭處左轉,喔,不對,男湯是在右邊。
換下衣服,便迫不急待地奔入古老名湯。
這裏頭全是木造,共分六池,前二個池在左右方的牆上各寫上四十一度和四十二度。
再遠的,就被騰騰的霧氣給遮蔽住,無法一探究竟。踏進四十二度池,一股熱意由下而上火速傳來,
而一小朵一小朵的雪花也同時從屋子的氣孔天窗中降了下來,一掃滿臉的熱氣。
啊,真是舒服,霧氣漫漫的屋裏卻又不覺得悶,真是再好不過的享受了。
我一池一池地進攻,進到最裏邊才嚇然發現,原來這熱騰的池是四十六度,怪不得滿佈蒸氣,一眼看不穿。
再看到隔池,四十八度~~哇~~,這是在開玩笑吧。
在四十六度的池裏,就已經覺得水深火熱,四十八度池,人簡直就像涮涮鍋裏的肉片(若敢進去的話)。
我想,我這樣就好了。泡了滿身的熱,上岸稍作休息,之後,再泡一次。如此反覆,身上的毛孔無一不受到賞賜。
在向上抬頭望,熱氣和冷空氣在上空起舞,雪片也偶而跑跑龍套,即可泡湯,又可賞舞,真是“最高“。
看了時間,已是近中午,起身著裝,吃了頓精緻不貴的義大利料理後,我們大夥便乘著雪,帶著滿滿的記憶,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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