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
人家都說,初戀是最難忘懷的,其實,還不懂事的時候,我總是想否認,因為那時候認為一個不好,就再換一個,再換、又換、再換,下一個會更好,直到我和他從相識到相愛。
他只是一個夜校學長,而我是日校的,總習慣會在同一個位置上,與夜校生交換紙條,於是我們認識了,聒噪的我總是會急著跟他分享今天的所有事物,甚至交換照片,因為不在同一個班級,至少毫無殺傷力可言,我們聊的越多,就對彼此更增添好感,慢慢地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曖昧。
直到他畢業典禮的隔天,我在抽屜收到了他給我的玫瑰花,我們約定好了明天見面,他會騎乘機車帶我回家。
我在約定的地方癡癡看著唯一的入口,直到一個身高頗高,身材纖細的男孩子騎著藍色小五十往我的前方停了下來,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上車。」他說道。
我竟然乖乖地上了車,還握住了他長到嘴邊的鬢角。
他驚訝地看著我:「幹嘛?」
「好長喔。」我自顧自地說著。
然後,他帶著我到了附近的一間國小,下了車走了幾步路之後,他牽住了我的手,我的心彷彿有幾千頭牛給撞開一樣,我欣喜地不知遮掩,我問他:「為什麼牽我的手?」
「因為如果我不牽妳的手,妳一定覺得我不喜歡妳。」
他喜歡叫我太陽,而我都稱呼他叫月亮,我解讀別人不懂的密語「月亮很想看見太陽。」,只聽見好友傻呼呼地問:「月亮出來,太陽都下沉了,就算想念也不能見面。」接收到這樣的簡訊,我就會等著他來接我,PM八點三十分,是我們刻意會想起對方的時間,他總會細心地算準時間給我稍來一封貼心的簡訊,儘管只是短短的、普通的、平凡的,就非常容易滿足。
夏天,他看著頭頂上的月亮,忽然牽著我的手問:「妳知道為什麼月亮會發光嗎?」
我搖搖頭。
「因為太陽。」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這只是個自然科學的問題。
冬天,他總會記得在給我一瓶暖呼呼的牛奶,好讓我顫抖的身體和凍僵了的鼻子得到舒緩,他抱著我:「我抱著妳喝,這樣更溫暖。」
「是甜言蜜語吧?」我瞪著他說。
他哈哈大笑地說:「因為我今天有喝蜂蜜。」
在爭執的時候,我不小心脆弱地掉下眼淚的同時,他會咬著自己的手,看著烙在他手上的咬痕,我更是心疼不已。
「因為我沒有照顧好妳,才會讓妳這樣掉眼淚傷害己。」
在合好的時候,他會親親我的臉頰:「妳的臉好圓,好好捏喔。」接下來,就換得我重重的一拳。
我最喜歡他從後面抱住我,感受他胸膛的溫熱,他唯有在當兵的時候,寫過這樣一封信給我,那是我一輩子也不會想丟掉的回憶。
「鵑:
妳昨天應該又沒什麼睡了吧!?(我想應該是),但我還是會跟妳說,早點睡!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做些什麼,因為妳知道我是個很懶得動腦筋的傢伙,我常說的一句話,妳應該還記得吧!?「有些事不必說出來,彼些知道就好」。
妳也知道這次收假,我就要抽籤了,我也一直跟妳開玩笑的說,我要去外島!其實去哪當兵都不是那麼的重要,妳懂嗎?記不記得妳總是問我,在軍營裡,我會不會想妳,對吧!?但我也老是說我比較想我媽,妳很清楚我到底會不會想妳,只是妳總要我親口對妳說,是嗎?妳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在軍中不想寫信?妳該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我只是懶得寫、沒時間睡覺才不寫的吧!我一直跟妳說過,我不想把感情生活帶進軍中,我不想分心更不想一直想妳、擔心妳!懂了吧?
其實偉阿、慧姐還有妳不必擔心我,既使我在軍中受了多大的委屈、痛苦、難過,我也會忍下來、吞下來,因為還有一個人等著我回來,那就是妳!(感動吧!)記著我的話,自已要學會照顧自已,別老是要我叮嚀妳,而且每天要按時吃藥,晚上記得蓋好被子,別像我一樣感冒了,最重要的是,早點睡!這句話我不知說了幾百次了,但妳好像都沒聽進耳朵裡耶!還有、還有,我差點忘了,那就是..........不要每天想我,這樣我耳朵會很癢啦!
該說了都說完了,好像也沒什麼要說的了,其他的妳做的都很好了(到目前為此)不會我一收假,妳又不整理房間了吧!還有紅色的盒子裡那封信我看到了。
好了,我沒什麼事要跟妳說了,我差不多要去整理東西了,我不會像妳用英文寫~~~~~~~ 我想妳、我愛妳(註:更愛我媽)~哈哈!開玩笑的。
啵
澤20:30」
我們曾一起看著天燈緩緩飄上,也共同聽著天空悶雨雷聲,一同嚐過清粥小菜,同樣認定我們之間的感情是青澀卻甜蜜的,雖然之後,我們各自有了各自的發展,於是我們離開的對方的羽翼,雖然不捨,卻依然期望心靈依盼。
我一直認為你死了,因為你死了,會更讓我死心,才不會有著守護著終老的想法,我讓你住進我心裡面的墳墓,打算永久把你掩埋,我知道我們曾經很相愛,就算到了最後一刻仍然如此地愛著你,踏上火車到了異鄉的那個夜晚,我狠狠地離開了我們的世界,而你搭上了飛機,也離開了我們的國度。
沒關係。
因為我知道、我知道啊... ...,我知道,我們曾經真的真的,很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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