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號,星期二,端午節。
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凌晨三點我打電話給你,躺在床上的我,昏黃的小夜燈是這房間除了我的身體和冷氣,還在工作的機件。
擺放在我床頭的熊寶貝,安靜,他一直都是這樣安靜地陪著我。
寧靜的空氣中,我翻來覆去的情緒正影響著我的睡眠,索性起床,走到陽台又點上一根薄荷涼菸。
實在不適合一個人抽菸,有心事一樣似的,拿出電話,我撥了一個最熟悉的號碼。
『喂,你在幹嘛?』
『我在樓上跟小文、小駱聊天啊!』
『嗯,我睡不著。』我實話實說。
『很晚了,妳快去睡覺好不好?』很標準的哄小孩口吻。
不知道為什麼,我依舊精神奕奕,拿出我衣櫥下自稱為"小酒窖"的衣櫃裡的紅酒,開始酌飲起來。
『我好無聊喔!又睡不著,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耶!』像是撒嬌一般,可是口氣卻不溫柔。
『我等等跟小文聊完天就去洗澡,妳先睡。』
『喂,我們明天去約會好不好?』我問著,這是我第一次問男孩子這種問題,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抽菸的關係,我心跳變快了。
『好啊!』
你直爽地答應了,我笑著說:『要跟你約會好緊張喔!我又睡不著了。』
隔天,我早上八點多就起床,當然這不是因為要跟你約會,而只是單純地我媽總要我早睡早起罷了!
拿了四顆肉粽、兩顆米豆粽,我行囊簡單個不行,然後回家的時候正好十二點,你我匆忙地拿了兩顆雞蛋,在門口平坦的水泥地上開始立蛋。
隔壁的婆婆問:『阿是用不用的起來啊?』
我說:『我每年立都立的起來喔!』
你這個手殘的傢伙,立到手都在發抖,一把搶來,你也立好了,小文交代的"午時水"也放在門口,我們就陸續去洗澡。
『可以穿短褲嗎?』
我不小心的顯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你趕緊地轉個口態:『我知道我知道啦!』
『你知道我最討厭跟哪兩種人出門嗎?』
聰明如你,『穿短褲跟穿拖鞋。』
我點點頭,你乖乖的上樓拿了牛仔褲。
出門的時候,我站在門口有點傻眼,然後噗滋一聲地笑出來。
『我們的蛋,被丟到旁邊去了 ......』
然後,我們站在門口大笑。
走吧!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你說,你從來沒跟女朋友約會過,因為工作太過於忙碌,以致於連分手女孩子丟給你的理由都是這個。
你說,你不知道約會該去怎樣的地方,不知道該怎麼看電影,連電影票都不知道怎麼買。
你說,我沒約過會,要我不要笑你。
我是笑了,不是恥笑,而是淡淡的笑著你的擔心。
我們到了香草花園,點完餐,到了外面去抽菸聊天,進來我吃著陶板牛肉,你點了火鍋。
第一站很開心,陽光在我的背上灑著,你面向著陽光,你沒說好不好吃,但至少這樣的第一次,我是滿足的。
之後經過小文工作的店,我們進去晃了一下,印度餐廳,始終使我難忘,那用彩的鮮豔和強烈,讓我目不轉睛地想一步一步的走進去。
和楊大哥在外頭聊了一下,他實在是個幽默的人哪!
繼續我們的約會之旅,陽光的確刺眼,曬在我的背上真的很灼熱,載著我的這個男人正在哼著歌,而且提出了瘋狂的提議:『我們去唱歌好了!』
"蛤!"
『幹嘛忽然去唱歌?不是說要去看電影?』我問著。
『妳不想跟我去唱歌喔?』你小孩子氣地問著。
『不......不是啦!只是......』只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
你將機車騎進了好樂迪,讓我有點手足無措,難道這就是我們約會的地點嗎?
你俏皮地說:『開玩笑的!』
我們還是到了百貨公司去逛街,停好車子之後,我以為你會怕讓同事或其他學員啦之類的人看見,會刻意保持距離。
如果你這樣,我可能會難過,會生氣。
你走在我的右邊,輕輕地牽著我的手,沒有十指緊扣,但,你輕輕牽著我的手的感覺,就像我們之間的關係,輕輕的,不把對方給扣緊、不讓對方有壓力,卻依舊,依舊你的手是包裹著我的手的。
新光三越走了一趟,手扶梯一層一層的將我們送的更高、更高,沿途是我們談話的聲音,忽然說到了年齡。
無意間,我說:『我二十三歲,你就三十歲了。』
你驚覺的表情很經典,卻真的像是被嚇到一樣:『真的假的啊?那我可能要提早娶妳了。』
這句話,我先退還給你,讓你自己保留著。
你的手機終於響了,我想,也該結束了,今天也玩夠了。
只是,看著你把手機從屁股後拿出來,直接按右鍵,竟然有一種很被重視的感覺,那一刻,我是開心的。
又走了一趟focus,買了要給妹妹的馬桶洋行,綠色的。
然後走到了湯姆熊,我們拍了大頭貼,當作這次第一次約會的紀念,等下一次,依舊要拍,因為一次一次,都會是回憶。
而你竟然敢在電扶梯上咬我的臉,真過份。
在要過去小文的店吃晚餐的途中,我們路見不平的幫一個女孩子裝油發動車子,我很開心,也很驕傲站在我身旁的這個男人,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至於是怎樣的?
我懂就夠了!
motorola的手機聲音又響起來了,有一種直覺,真的該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點點的感傷,細心的你似乎發覺了。
『下次約會再去看電影吧?!』
看著你,你說要帶我去選一樣禮物,說是魯夫娃娃。
『喜歡魯夫嗎?』你問著。
『老實說,不怎麼喜歡耶!』我實話實說。
『那還是買魯夫!』
我有點傻眼:『那你幹嘛問我啊?』
『問妳是尊重妳!』你理直氣壯地說。
『所以呢?』
『買魯夫!』
我們最後還是沒有買魯夫,我們買了猴子頭的吊飾,各自別在包包上,一親嘴就會說:『我愛你!』
在回家的路上,已經七點多了,我們坐在路邊抽著菸,像極了流浪漢,可能是累了,我抽菸的速度也變慢了。
『等等妳先回家,我跟懷中收完中租就回家。』
你這樣說著,我微笑點點頭,騎著機車,我走那條羊腸小徑,騎著二十的時速,風在我臉上打著。
暗暗的路燈,暗暗的路,一直讓我覺得非常閒情逸致的時候。
【汪!】
那條巷子裡的死狗,趁著我沒有防心的時候嚇了我一跳!
回到家,我開始對狗毛過敏,鼻子難過的要死,在樓上開了電腦,我站在窗檯邊,那是這個房間最讓我可以倚靠的地方,所以我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
拿起了那本我們會互相留言的本子,寫上了,一年多不曾讓我信服的字眼。
"幸福。"
別想太多了,這就是幸福。
是這樣才對,不要太苛求,只要不要奢求,幸福是簡單的。
我站在窗邊,輕輕地閉上眼睛,抽了一口沙邦尼薄荷涼菸,睜開眼睛,我喜歡看煙霧在我眼前一直線的樣子,這樣的一根菸抽完,坐在床邊看著大頭貼,我笑了,不由自主的。
眼睛不停地想閉上,因為累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想在你身邊,想你在我身邊,這個念頭很堅定,很奇怪,很不可以,可是,就是這樣想著。
我應該要無聊開著電視看,或者玩電腦才對,而我竟然讓我的嘴角不停上揚,直到自己累的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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