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將永不再回來(上)＠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2003-06-14 18:32:39| 人氣13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逝去的將永不再回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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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

抱歉突然寫這一封信給你，

自從在法國一別之後，歲月匆匆，至今已過五個寒暑，

當初承諾要去你的國家找你，無奈諾言尚未實現，

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這個人呢？

在接到這封信時，陌生的筆跡一定讓你先看寫信人是誰吧，

看了之後的你，是否有一點回憶在腦中復甦呢？

其實對你而言那是像即將消失的光一般微不足道的回憶而已，

也許你還要找出當年一起歡聚過的party照片，

才能在迷霧般的森林裡頭拾得那一點點易碎的記憶木屑吧！

自從法國回來之後，

我在台灣過著與你見面之前沒什麼二樣的生活，

所謂沒什麼二樣是跟烏龜的硬瞉般一樣堅硬的事實。

我仍然與家人同住，哥哥拿了博士學位之後在原本的學校任職，

男朋友好不容易完成了唸的快使他發瘋的大學，

經過二年服役，現今與朋友合夥開一間專門播放爵士樂的咖啡廳。

不知道像小學生繳交週記般的承述會不會令你厭倦呢？

其實好多年沒見了，似乎要透過這樣一道正式平板的陳述才能真正開啟這封信主要傳達的意思。

那麼現在我就用刺刀直刺魚的內臟般乾淨的手法，坦率的說出想表達的話吧！

我被定住動不了了！

從法國回來之後，我就像失去意念中的某一塊重要啟動因子似的失去了生活上的活動能力，

是的，因為那致命的傷痕使得這五年來都出不了門，

只能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過著與外界隔絕的日子，所以我去不到你的國家，
見不到你的面。

這並不是身體上或精神上出現了什麼缺陷，

我也沒有去醫院看過，

也許”出不了門”這個說法會引起你的誤會，讓你以為我整天只能坐在輪椅上，

膝蓋鋪上毯子，像維多利亞恐怖小說裡的惡毒怨婦般在黑闇裡盯著窗外，

實際上我仍然可以外出上班；運動；旅遊，

每天手提公事包，身著套裝，跟一群同樣裝扮的人擠電車，

過著如螞蟻般辛苦爬行的生活

確切的說，這種限制不是”現實上”的活動功能喪失，

而是我內心自發性的生出一條細長又密實的繩子，

一圈圈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綑綁住自己
這種詭詐的綑綁過程是悄悄產生的，

一開始我完全沒注意，

等到發現時已經像滲透地表的瀝青一樣，開始凝固風乾，

我無法出遠門，

一切活動都減到最低，

如果真的必要，也只在離家不超過五百公里的地方進行，

現今公司是最遠的場所，它剛好位在五百公里上，坐電車十分鐘的距離．

這種悄然的轉變雖然聽起來怪異，

但現實生活中卻不會引起太大的漣漪，
父母覺得我變乖了，不再像從前一樣一天到晚在外面混；

男朋友覺得我變溫順了，消除了從前那種朋友很多，一天到晚聚會的印象，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改變，

反過來說，這樣似乎是個好現象呢！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裡不一樣了，

那如蛇蠍般蜷曲前進的綑綁也確實悄悄地在進行著，

我開始意識到這樣的處境，是有一天連蚯蚓都要被陽光曬到冒出土的下午，

正值轉換工作，剛好偷得一天空檔，

我拿起前天朋友去德國回來送我的酒心巧克力，一個人泡杯茶享受著，

那巧克力甜膩的糖衣中，苦澀的酒流入齒縫間，

矇矓的技倆就在此時顯露無遺，

我想起了你，和你那次送我的四顆巧克力，

於是我開始了解做為一個俘虜必要的自卑及無奈，

在這五年中，對於這樣的囚禁我只能無言的接受，

現在寫這封信給你，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只是我實在被逼的苦極了，除了以文字抒發，又能做些什麼呢？

待續……

2003/6/14

我要檢舉

台長：神祕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