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秋天的樹 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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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總是睡睡醒醒
醒著的時候
總是要把很多事情都仔細想一遍
然後努力的開導自己、讓自己努力地往好處想
好不容易稍微想開了
才能夠睡得著

可是睡不了多久
就會醒過來
醒來的那一刻
總會覺得一片茫然
迷惘地懷疑著：「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然後才會慢半拍地恍然大悟：「對了，是皮皮已經離開我了，不在我身邊了，沒有再睡在這床上的某個角落了......」
然後
一切的思緒
又再一次重新上演.....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
我們是怎麼相遇的、
皮皮曾經陪著我經歷過的生活、
皮皮走之前的那些日子，我們做了什麼、
還有
他離開前的那些畫面、
以及之後的事情......
想著想著
原本以為已經平靜下來的心
又會再度潰堤

然後又只能再一次勸解自己
雖然皮皮的身體狀況看似都還很好
但是
不要遺憾他走得太早、太突然
畢竟他老了
至少他是在一切的狀況都還很好的時候走的
而不是拖到已經眼盲耳聾
老到再也無法承擔自己的時候
而且當時也沒有承受太長時間以及太大的痛苦
那天的時機又剛好是我放假的日子
所以很幸運的可以一直陪著他
而不是一下班回家
看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連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都不知道

抱著朵朵
真的很慶幸
這個時刻
有她在我的身邊
也許這也是上天的安排吧
也許早在那個時候
上天就已經安排好了皮皮要回去的時刻
所以先讓朵朵來到我的身邊陪著

那時剛養朵朵的時候
很多人開玩笑笑對我說：「可別養了新的狗狗就偏心啊！」
其實心裡的感受是很複雜的
偏心？
我怎麼可能辦得到呢？
兩個都是那麼可愛的寶貝啊
而且和皮皮畢竟已經是十幾年的感情了
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偏心得了
可是
也許這種事情
只能靠體會
而無法靠說明、辯解
來讓別人明白的吧
只有自己心裡知道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
也幸好是如此
幸好當時總算是沒有偏心
每天回家
一定會先抱皮皮
喜歡得不得了地喊他的小名、親親他的小鼻子
然後才去抱一直吵著要人抱的朵朵
吃飯的時候也總是會讓皮皮先吃......
所以現在
才多多少少能避免掉一些追悔和遺憾

可是還是會害怕晚上
尤其是深夜的時候
不敢關燈
也不敢睡覺
怕這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幸好住的還是以前唸書時住的地方
這一棟十二間的房間裡
以及附近的地方
住的都是學生
學生不像上班族那樣作息規律
就算很晚很晚的時候出去
還是會看到燈光
聽見有人的聲音
心裡就會有種微妙的安心感

以前從來不相信念經這種事情的
可是現在卻會很虔誠地替皮皮念經
也許另一個世界的事
究竟是怎麼樣
活著的人也不會知道
但這至少是一種寄託
也是唯一能夠做的
希望皮皮可以回到神的身邊
不要再輪迴為狗
甚至連轉世為人也都不要
只要乖乖待在西方極樂世界就好

於2008/4//13 1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