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
要你拖著已經用了十四年多的身體
再多陪著我幾年
未免是我太自私
我也知道
相處的時間
其實早就已經進入倒數計時
所以總是會想要珍惜地多抱抱你
抱得緊緊的
把臉埋在你的小身體裡
一直不斷地對你說
「寶貝，媽媽最喜歡你、最愛你了喔！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
但是沒想到
那一天
會來得這麼突然、這麼快
因為你一直都是那麼健康
所有看到你的人都不敢相信你已經是隻快要十五歲的狗狗
我以為
至少還可以再多一點時間
如果、如果……
回想當時
那一些關鍵的時刻
我設想了很多「如果」
如果我定期帶你去做檢查的話
如果我在三天前你開始吃不下東西時就快點帶你去看醫生的話
如果我當時就讓你住院、請醫生給你輸血的話
如果我那時就那樣或這樣的話……
或許，你就不會這麼快的離開我
但我也知道
那都已經沒有意義
因為
或許這就是你的命運，也是我的命運
謝謝你給了我那麼長久、這麼寶貴的幸福
從我還那麼年輕、那麼不知世事開始
在我過去總是四處遷徙、冷清而寂寞的人生裡
如果說
從我們相遇的開始
「我」就一分為二
一個是沒有你在身邊的我
另一個
則是像現在這樣和你相依為命了十幾年的我
那麼這兩個「我」
在各自生活十幾年後再度相遇
肯定會陌生得認不得彼此
我本來是那麼怕狗的人
卻也還是抵擋不住你的魅力
而愛上了你
但是當時真的不知道
這份愛原來會是這樣
會讓人這麼的幸福、也會讓人這麼的難以放手
但你只是上天派來暫時陪伴我的小天使
總有一天
你還是要回到你該回去的地方
謝謝你
給了我你的一輩子
雖然你的一輩子對我而言
真的太短暫
但卻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回憶
永遠都會珍惜的禮物
好想再用推車裝著你
騎著摩托車載你出去喔
好喜歡看著你兜風時
吹著風
那愉快的樣子
可是最後一次那樣載你出去時
你已經虛弱得連對最喜歡的事
都再也表現不出興奮的樣子了
所以在往診所的路上
我就不禁偷偷地在想
你是不是……真的要離開媽媽了
但我常常都是這樣
只要有點風吹草動
就會悲觀的以為
真的要發生了
但是每次你都會安然度過
所以當時我想、也希望
這一次
也跟以往一樣
只是我的胡思亂想而已
想起你發作前
那樣沒有徵兆地看著我的眼神
好像很依戀地想撒嬌似的
為什麼我沒有馬上過去抱住你呢？
看著朵朵
就想起你小時候的樣子
曾經
你也是這個樣子的
那麼可愛、那麼健康、那麼好動、那麼愛撒嬌
一跳就能跳好高
玩起遊戲時又開心又瘋狂
就像我一直告訴你的
你是全世界最可愛、最棒的一隻狗狗
又帥、又懂事、又貼心
就算一個星期不洗澡
臭臭的味道也是那麼好聞
金黃色的毛也是那麼閃閃發亮
就像你的個性一樣
明亮、又溫柔、和煦
讓人看著就覺得好愛好愛
對我而言
最幸福的事
就是抱著毛茸茸的你一起睡覺
聞著你身上的味道
聽著你呼吸、打鼾的聲音
可是那樣的幸福
已經不會再有了
只能存在我的記憶裡
醫生都說
我不該太傷心
你已經被照顧得很好
可以好好地活到這麼多歲
但我只是想……也許在那樣的情況下
這也只是別人唯一能說出的安慰的話
因為我知道
不是因為我把你照顧得好
是因為你本來就是一個這麼棒的寶貝
不只個性好，還很健康、很少生病、總是讓人很放心
我知道生命離開人世
不外乎就是意外、久病纏身……
你那樣的離開
雖然很突然
但至少能夠安慰的是
沒有經歷長時間的病痛折磨
只是突然不行了
就那樣走了
也幸好那一刻
我能夠在你身邊，陪著你
明天就要帶著你去火化了
對著你用過的牙刷、毛巾、眼藥水、來不及吃完的飼料
還有你留下的氣味
……從現在開始
我必須活在沒有你的世界
不能總是帶你出去、想著下班後快點回家就可以看到你
再也不能因為你的搗蛋而責罵你的淘氣
但是
怎麼辦呢
我還是那麼愛你、那麼的捨不得你
寶貝
真的很對不起你
這麼多年來
不能為你做到最好
如果可以
我真的希望
可以再回到相遇的原點
再好好的、好好的愛你一次
再見喔
皮皮
你是一隻這麼棒的小狗
帶給我這麼多幸福
在另一個世界
神一定會給你很多的獎賞
讓你過得很平安、很快樂
你永遠永遠都是媽咪捧在手心裡的、最心愛的寶貝
再見
向生命中無可取代的寵物們
說聲謝謝
http://photo.xuite.net/dwell0626
於2008/4/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