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摯友P，世界上會無條件對我好的人之ㄧ，這有一半是她的故事。
「但是我超出妳的頁面了，這讓我非常想妳……非常想妳……」
‧舞台劇《約會》‧〈逼不得已的不算嗎？〉‧Mor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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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送的盆栽一直擺在辦公室裡，聽說可以減少電腦螢幕對人體的傷害。多肉植物不需要太多水，就這麼靜靜地待在身邊，是一種溫馴同時存在感極強的陪伴。
分手後其中一邊突然開始枯萎，她以為是缺少陽光的原故，將盆栽拿去陽台呼吸了一整個下午，還有同事好心地為植物添了水，情況卻未見好轉，反而有一種將要溺斃的態勢。她將了無生氣的枝幹端到眼前仔細觀察，才愕然驚覺這看似合體的植物實際上是兩個個體，只是她們的枝葉交錯生長，一強一弱，用本該絕緣的身軀交纏。像極了某種隱喻。若不是從兩邊伸出的枝椏被充滿愛意的葉子恰到處地遮蔽，若不是盛裝的花盆結合得太過完美，或許她會早點發現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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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我們的關係。」情人玩弄著她的手說。
「怎樣的關係？」
「永遠搞不清楚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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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挽救那一方傾頹，她動手清理飲水過多的盆栽，移開瘦弱的骨架，將過分潮濕的土壤挖起，鋪在白紙上，晾乾之後再種回去，然後曬一點太陽，記得定時澆水，應該就可以活過來了吧！她想。
她喜歡事情有計畫，卻也忘記在何時把這個人植入自己生活的領域。下班、見面、吃飯、回家、講電話、想念、道晚安。曾經被詬病的那句口頭禪「為什麼沒有人愛我」被遺忘了許久，成為好友取笑她的老梗。是啊，以後兩個人也不用結婚，就買棟房子和媽媽住在一起，可以一起煮飯、看電影、逛畫展，興致來就當起司機載她們到郊外走走。日子也可以這樣過，真好呀！
真的，那時她突然有了勇氣，覺得未來清楚無比，拉著情人的手便可以直奔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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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可能有未來，妳有想過嗎？」
情人的語氣粘滯，像蜇過玻璃的蝸牛留下了痕跡。
「沒有未來又怎樣？未來可以吃嗎？」
當兩人的終點不一，下一步還真是進退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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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到小小盆兒的底部卻被卡住了，頑固的土壤像是被鑲在容器裡似的。怎麼搞的？這次的大整理可不能因此停止不前；雖然斷得乾乾淨淨向來不是她的作風。
用盡力氣扳起，一整塊腐爛的粗根帶著發臭的泥土就這麼掉落，像是早夭的戀情，令人無語，現在回想卻也流不出眼淚。
這就是罪魁禍首了，撥弄著即將被丟棄的爛根，再看看精氣盡失的弱枝，她突然失笑。要追究是誰拖累了誰是不可能的，我們都有各自的包袱，只是有人的包袱裡是肥料，有的則是太鹹太髒的泥巴，就這麼糊成了一團。
得將這攤死透了的疙瘩清理乾淨才行。要換上新的土，在乾爽的空氣下才會長得好、變堅強。可以偶爾帶點任性和回憶，但老是哭哭啼啼是不會前進的喔！她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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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有說再見，這故事沒有結尾。
因為她們都還在寫。
[圖片：刻骨銘詩打印店]
PS.DEAR P，你給的圖實在不夠唯美，我就不用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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