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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的美術館內圖片,引自館方出版品)
完全沒想到,此行竟會與我此生最震動的美術館相逢,一直到今天,不管重看我拍的相片、館方的圖片,或甚至閉上眼睛回想,當時身在其中的感動,便又再度湧現。
規劃行程的後期,我決定直島除了草間的南瓜、安藤的地中美術館和南寺,以及直島錢湯,其他展館或展品都可暫時擱下;無論如何,一定要去一趟豐島,一睹豐島美術館丰采。真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使此行有了完全不同的色彩和意義。
豐島美術館由西澤立衛、內藤禮共同設計,佐佐木睦朗負責構造計算,鹿島建設負責執行,在「瀨戶內國際藝術祭2010」即將落幕(10月31日)前的2010年10月17日落成、開幕。美術館唯一的藝術品,就是美術館本身。以水滴形狀,不影響自然景觀視野,「匍匐」在「棚田」(梯田)間,之所以震動人心,不只作品精彩,其大膽(委實大膽)、新穎的構思,精密的計算,想必使許多藝術家佇足停步、沮喪讚嘆。我不否認,作品有安藤的影子,如:像地中美術館避免影響天際線,有Benesse House這座建築的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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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清水混凝土;但作品完成後的卓爾不群,不管多少次向藝術家和工作者致敬,都不嫌多。
豐島美術館整體分成三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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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方形建築是購票櫃臺,中間水滴式建築、有兩個不規則橢圓開口的是美術館,左邊仿美術館的小水滴是咖啡廳和禮物賣場。美術館的標誌紋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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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條簡潔可愛,我還特意買了一枚如此圖樣的小小徽章。
8日早上9時許,由直島宮浦港搭第一班快速船到豐島家浦港。豐島有家浦、唐櫃兩個港口,豐島美術館在唐櫃附近,若能搭船到唐櫃再過去,自然方便許多。但唐櫃主要是漁港,載客船班不多,而且只有宇野經唐櫃,並沒有直島(宮浦)到唐櫃的船班,沒有選擇的,必須在家浦下船,再翻過一座山,才能到豐島美術館。為了掌握時間,我們下船後就找了島內唯一一輛計程車「秋山Taxi」,直奔美術館,並和秋山先生約好,到時再到美術館接我們,趕13時多回直島的船班,要回去觀賞安藤設計的南寺。總算在10時美術館開門前抵達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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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清爽的美術館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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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迎著陽光,沒拍好)
低矮明亮的不鏽鋼小柵欄,地上放還放著「closed」的小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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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到,工作人員來開門,走一小段路到售票處購票(黑底及框,是為了易於辨別,我PO文時加的),附帶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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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可能馬上入館,要走一段蜿蜿蜒蜒,穿過林木間的不算短的小路,才能到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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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路,不僅島上原生樹林(說明中特別標註是原生林)蔥蘢蓊鬱,也可眺望瀨戶內海,走著走著,不坐下來享受海色樹色、風聲鳥鳴,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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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訪客的心都沈澱下來,變得心思沈靜,知覺敏銳。到了入口處,工作人員交代:一律先脫鞋才能進入、絕對不可攝影、不要發出太大聲音(之後證明,真的會因回聲,嗡嗡作響),地上的東西(主要是水珠)不要亂踩,館中一切(水珠、水聲、線、風聲、鳥叫)都是藝術品,隨便要走、要站、要坐、要躺,都可以,請好好享受,便讓我們從水滴尾端長方形狀的洞口進入。
哇,一進去,每個人都在心裡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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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館是以如同水滴的自由曲線所構成,沒有柱子,以40×60m大的混凝土薄殼構造建造而成。薄殼高度最高只有4.5m,軀殼的厚度也僅2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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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工作人員不像地中美術館是全白裝束,而是白衣加上淺駝色的服裝,無聲的站在館內四處(讓人想起雲門《流浪者之歌》中,靜立在金黃稻殼灑落下、王榮裕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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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氣氛,沒有人膽敢拿出相機吧,主要工作是一旦有冒失遊客發出聲音,或走到水珠即將流動的路線,就會像忍者一樣,無聲、疾行到身邊勸導、制止。和地中美術館接近,是一種近乎宗教的氣氛,不過可能是挖了兩個「不規則橢圓天井」,沒有地中美術館那麼封閉沈重,而有一種寬闊、疏朗的感覺。
兩個開口的設計,一個可以看到比較多的雲天,一個可以看到比較多的樹木,都繫上細細的白色、近乎透明的緞帶,隨風擺盪,形成不同的線條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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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則不時湧現水珠,並有許多大小孔洞(據說是180個),隨著精密設計的斜度和風的吹動,水珠不停流動、穿梭、閃避、碰撞、集結,直是圓荷瀉露。有的成為較大的水灘無聲無息的沈入地底,消失無蹤,恍恍如幻。有的一滴、兩滴,沉落地底下留出空間的孔洞,叮、叮,發出水琴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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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我驚駭歡喜到想叫出聲來,只有天堂的水滴才能有這樣清澈,又無聲處聞驚雷的聲響,趴在地上屏氣凝神的等待、側耳傾聽,更是身心都像芙蓉初綻的微笑了。
的確在其間緩步行走、站立、坐著、躺著、趴著、打坐……,撫觸地板、牆壁與天棚的質感。除了地上的水舞,各種蟲子輕輕的爬動、海的氣味、風的吹拂、風吹過林葉的簌簌聲、線的迴游、陽光的溫度、天上的天與雲與鷹隼與鳥與樹,地上的光影搖動,以及從洞口飛進又飛出的鳥和一隻黃色蛺蝶。人在其間已經消融、瓦解,又重新組合。下雨的時候,會是甚麼光景呢?有星有月的時候,又是甚麼樣子呢?與誰同坐呢?
不確定過了多久,兩小時許吧,起身,離開。
走進另一滴小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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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準備咖啡與輕食的櫃臺和收銀桌,迎面是左右兩個圓形空間。右邊是相關禮品展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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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是休息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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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p空間稍稍複製美術館內部的味道,開口則裝上玻璃。
這裡可以拍照,滿足大家拍照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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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提供豐島梯田產的米做成的輕食、豐島產的水果做成的飲料等,我中午就喫了橄欖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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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先生的車已經到了,氣和天惟澄,塵世由來愛別離,終究是要賦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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