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名左右胸口烙印著荒唐堡國徽的騎兵規律停在前方,當中一位帶著尖頭鋼盔的騎兵往前移動,停在楊奇鳴前方摘下鋼盔露出被汗水浸濕的褐色短髮,看著楊奇鳴欣喜說道
「參見三王子,屬下是來負責保護王子和車隊安危的護衛隊。」
楊奇鳴點點頭,一樣伸出手心說道「拿出證件證明你是我所認識的人。」
對方臉上掃過一絲懷疑,隨即從馬背後面皮囊拿出一封蠟印捲軸雙手遞給楊奇鳴,楊奇鳴先用指尖輕撫過蠟印確認家徽,才抽出小刀將封蠟割開仔細詳讀卷軸內容,閱讀完畢後如釋重負般點個頭目光對上鍾山曉
「如果你知道我們剛才遭遇到什麼事情,就能體諒我的謹慎,原諒我的謹慎和多疑、鍾山曉。」語畢楊奇鳴駕馬上前用力擁抱鍾山曉一下,而鍾山曉自然是惶恐的答道
「哪裡、哪裡、這是職責、這是職責。」
「我的侍衛會告訴你我們目前的防禦配置,現在先讓我帶你去瞧瞧一具屍體。」
「阿?一具屍體?」鍾山曉也交代副手與侍衛商量協防事宜,自己跟上楊奇鳴的腳步到達放置刺客屍體的馬車。
「你認得他是誰嗎?」
「這是.....我必須要拆開死者的盔甲才能判定他到底是哪一部族,看那黝黃的皮膚和瘦小身材,應該是屬於大朗河遊牧民族成員其中之一,但是不能確定是文莽部落還是文夫部落。」鍾山曉低頭準備動手拆開盔甲,眾人不由往後退一步,看見大家的舉動,鍾山曉明白大家的顧慮,收回手說道
「我先來設立一個結界,只要待在結界外頭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鍾山曉從懷裡拿出守護女神神像,用不太標準的口音念出施展結界的咒語,一個小型結界瞬間張開隔開鍾山曉和楊奇鳴。
鍾山曉先用腳將刺客的屍體踢成反面,只看見鍾山曉將長劍抽出,迅速在刺客背後砍下一刀,鋼製盔甲竟然硬聲裂成兩半,鍾山曉小心翼翼靠近檢查身上有無纏繞任何炸彈,確定安全後才將刺客身上盔甲扔到旁邊,抬起手臂檢查藏在腋下的刺青。
「秉告三王子,這刺客....雖然刺青有些模糊,但是能確定是文夫部落所派來的死客。」
「你們最近有跟大朗河遊牧民族有什麼過節嗎?還有為什麼他們知道我們移動的路線?」楊奇鳴句句準確切入問題焦點,被問道的鍾山曉反而尷尬搔起後腦杓想了一會才說道
「目前停靠在碼頭的是莽夫部落的船隊,而文夫部落的船隊正準備從海潮堡過來,由於兩部族現在正在選舉大少,所以兩部落現在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不過屬下還是想不透為什麼會牽扯到王子殿下您。」
「嫁禍。」楊奇鳴聽完鍾山曉的報告,從嘴唇吐出短短兩個字,招來旁邊的侍衛。
「幫我準備一隻鴿子,我要寫信回城堡,鍾小隊長,除了我的侍衛以外全部人都聽命於你,希望你能帶領我們平安的到達碼頭,還有這刺客的屍體、交給你處理。」
鍾山曉知道三王子現在心情不好,急忙跪下遵旨,楊奇鳴臉色冷淡轉身離開馬廂跳上馬離開。
「致慧,我怎麼有股很不好的預感....」楊臣天早就知道刺客體內沒有任何魔法波動,不過還是無法排除是機械炸彈的可能,所以不敢太放肆的靠近,現在馬廂內只剩兩人,侍衛隨著三哥離開,而鍾山曉更是急忙上馬開始部署兵力,留下兩個人面對這具屍體。
「臣天、那是刺客的皮囊。」
「致慧、幫我把風。」楊臣天知道致慧的意思,雖然受限於跨級之術的影響,楊臣天還是能以作弊的法方偷偷使用一點魔力,將皮囊用結界隔離起來後,楊臣天用空氣元素將皮囊抬起來,接著袋口向下將裡頭的東西摔出來。
除了已經啟動過的魔法炸彈、楊臣天還發現一張家庭合照,刺客和兩名男孩女孩的家庭照片,背後寫著潦草的外文,楊臣天還是把這張照片收下,將皮囊內的東西搜括完畢,楊臣天燃起一把火將皮囊燒掉扔出外面,隨即跳上馬與致慧騎到前頭。
在鍾山曉的指揮下,原本散漫龐大的車隊被集中在一起,四周分別有士兵手持長槍在外圍待命,楊臣天和致慧躲在人群裡面緩緩前進,走過平坦無人的山道後於傍晚時抵達大朗河碼頭。
大朗河口碼頭遠遠的,楊臣天還沒看到海、就已經聞到濃濃鹹魚味還有停靠在碼頭各式各樣的漁船商船,在鍾山曉小隊長帶領之下,通關人員幾乎是一路放行,優先通過,楊臣天看著這個比荒唐堡小上一倍的地方,但是卻是龍蛇國經濟貿易重鎮,水手成群結隊尋找低價酒館,商人彼此在酒店敲定生意和招募水手,這裡比起整齊秩序的荒唐堡多了一些生氣,也讓第一次來到此地的兩人目不轉睛仔細瀏覽此地的風光。
負責運送貢品和營具的僕從衛兵住進軍營裡的軍官宿舍,而楊奇鳴和幾位重要的家臣自然是住進當地最頂級的旅店「罐頭馬姬的愛與恨,楊臣天和致慧也被分配到一間相鄰在楊奇鳴套房旁的屋子,楊奇鳴在進入屋內前特別對跟隨在後頭的凡人唐說道
「唐管家,麻煩通知所有僕從和侍衛,放假到隔天早上,這段旅途雖然短暫,但是也夠那些沒歷練的人有得受了,就讓他們今晚好好休息,也提醒鍾山曉小隊長,請務必照顧好我們的安危。」
凡人唐領首安靜離開,楊奇鳴才轉身跟其他人道晚安,也特別囑咐楊臣天「好好休息。」眾人目睹楊奇鳴入屋內,兩名侍衛隨即站在門前,眾人才慢慢散去,楊臣天和致慧打開房門,楊臣天沾滿塵泥和汗水的上衣連脫都懶的脫,就直接跳上床仰望天花板呈現放鬆狀態,一旁的致慧則默默脫下自己的衣物進入浴室先行梳洗。
楊臣天躺了一會,想到什麼似從行李中拿出魔法炸彈瞪大眼仔細研究,不同於戰場上使用的魔法炸彈,這個魔法炸彈製作精巧而且不是屬於工廠製作而是手工敲打鑄造而成,最讓楊臣天驚奇莫過於有塊水晶作為輸出放大器,楊臣天伸手按住水晶,將空氣元素灌入水晶內,水晶由於受到魔法輸入影響,發出翁翁聲響,楊臣天將炸彈所需要的能量輸入後,重新封鎖起炸彈,並且設下自爆前會詢問主人的程序,開心的將炸彈拋起,緊緊湧入懷中。
而致慧也在楊臣天仔細研究把玩魔法炸彈時順利梳洗完畢踏出浴室,換上白色汗衫赤腳坐在窗檯前的躺椅上,一付中年大叔的模樣,楊臣天撇撇嘴,致慧這種歐吉桑的動作他早習慣了,拿起帶來的換洗衣物也進去浴室盥洗。
「叩叩」門外響起敲脆敲門聲,致慧從沉思中醒來準備去應門,還沒走到門口,門把卻發出「嘎擦」解鎖聲,致慧心一寒,準備往後拿起配劍門已經無聲的被打開,兩名文夫部落的棕衣男子低身向前躲過橫掃攻擊,分別伸出雙手抱住致慧大腿往前撲倒,後面出現另外一命男子將迷藥從袖裡拿出貼在致慧臉上,致慧象徵性抵抗幾下,四肢忽然發軟喪失意識。
棕衣男子迅速打幾個手勢將致慧帶走,臨走前還將門重新鎖上。
「致慧?致慧?.......奇怪,人跑去哪...」楊臣天露出白胖胖的胸膛,只穿件內褲一邊擦著頭一手轉開浴室握把踏入客廳,望像窗檯前的躺椅卻看不到人影,只好一邊左顧右盼一面套上襯衫和皮褲,但是還是看不到致會的人影。
「別鬧了!快出來、再不出來我要把你的錢包拿走自己去酒店。」楊臣天走向致慧的行李袋裡摸出沉澱的皮包,從裡頭拿出鈔票在手上弄出「刷刷」鈔票聲響,卻還是看不到任何人。
楊臣天將鈔票放回皮包,巡視整個房間一遍,臉色沉重坐在床腳思考著,楊臣天決定去外頭找看看致慧有沒有可能在樓下的酒館,走到門口時,楊臣天發現一道清晰的劍痕出現在石牆上,楊臣天回頭一看,果然刀鞘裡沒有劍,楊臣天不想驚動三哥,決定獨自一人到軍官宿舍尋求盧史隊長的幫助。
楊臣天急忙下樓從馬廄裡牽出馬,憑著早上的記憶走到警備森嚴的軍官宿舍,此時天色以暗,楊臣天到門口跳下馬說明來意,警衛也沒太刁難指著方向就放楊臣天進去。
盧史隊長和兩位隊員正在練武過招,其他隊員則是在旁休息,不過仔細數一下這邊只有八個人,盧史隊長看到楊臣天,大喝一聲將兩位隊員招式擋下,接下隊友從旁丟來的毛巾稍微擦拭一下臉頰。
「六王子,我知道你為何而來,功夫和奇一發現致慧的情況馬上跟蹤上去,我們只要跟著他們留下的記號,就能順利找到致慧。」
「致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楊臣天現在心中只擔心致慧的安危,要不是顧忌到跨級之術冒險提早解除的風險,楊臣天早就將封印指環和耳環拿掉。
「我們也不是知道很詳細,功夫留下的訊息很簡略,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推論出大概是大朗河遊牧民族所為,這件事情六王子請放心,我們絕對會平安就出致慧的,請王子您先返回旅店休息,免得三王子懷疑。」
「不、我要跟去,我必須親眼看到致慧平安的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我是不會回去的。」
盧史隊長稍微楞了會,似乎是訝異聽到楊臣天斷然拒絕自己的提案,低頭望像楊臣天清澈堅定的眼神,反而充滿焦慮和一絲讚賞,盧史沉思了一會,叫霜克替楊臣天拿合適的皮甲及武器, 其他五位隊員則自動自發開始穿起所屬的盔甲及武器,楊臣天從霜克手中接下一套略為緊身的老舊皮甲,好不容易縮小腹才勉強塞進去,將配劍掛在腰際上。
盧史隊長套上半金屬化胸甲,在腰後橫放了把長劍,而其餘八位也都穿好自己的盔甲坐在馬上看著動作最慢的楊臣天,楊臣天好不容易跳上馬,盧史馬上輕踢馬肚衝了出去,楊臣天只能趕緊夾緊馬肚催促跟上去,盧史筆直往碼頭騎去,楊臣天雖然自認騎術不錯,但是比起眼前這些人,實在是自嘆不如,光是要緊緊保持距離就很困難,更別說是像他們一樣輕鬆的談話。
碼頭邊呈現兩種不同的風貌,一邊是靜悄悄停泊在岸邊的漁船等待明早再出航,另外一邊則是燈火連綿,數百艘小船中間架著木板亦或鐵板,行成一座龐大的貿易都市,此刻人聲鼎沸,楊臣天看見有奇裝異服的女子站在窗邊對路過的男人拋媚眼,也可以看到坐滿客人的餐廳,彷彿整個碼頭的人都來到這裡似,楊臣天吃驚看著這一切,眼看盧史隊長越走越遠,楊臣天才趕緊回神駕馬跟上。
眾人將馬匹篩在碼頭邊的石墩上,魚貫進入熱鬧的海上市集,楊臣天加上盧史小隊一共十一人全副武裝浩浩蕩蕩的踏上船,原本楊臣天擔心會被什麼眼尖的人看到趕去通風報信,或是遭到冷眼對待之類的情形,結果不但沒有人對於這群整裝待發的戰士抱以冷眼,反而都是種看好戲的心情看著自己,商家依然再叫賣,而聚在一起喝酒小賭的村民和遊牧民族仍然互相較量誰的酒量好,完全沒有人多看自己兩眼,楊臣天雖然還想多了解遊牧民族的生活及個性,但是致慧的安危更要緊,只能暫時壓下想好好探索的慾望,繼續跟著盧史隊長前進,眾人穿越過熱鬧的市集後,娶而代之是寧靜無聲的船筏和海潮聲,這裡的甲板沒有剛才市集那樣華麗寬敞,而是為了與海浪戰鬥抗爭真正屬於大朗河遊牧民族精隨的漁船艦隊,而奇突然同暗處走出,眾人也不停頓跟隨著奇的帶領繼續穿越數十艘漁船才到達一艘墨綠色的帆船上,武功正拿著十字弓對準綁在船桿上昏迷的保鑣。
「致慧被帶到這裡底艙,目前經過三個小時並無任何異狀,因此推判人質大概無生命危險、但是也不排除下毒的可能,對方人數大約三十上下,周圍的船隻都沒人,可以放心。」
「很好,黃效祖和翰哲負責破門,功夫亞湘提解決裡面的敵人、奇和季立人負責斷後,其餘人先待命,等他們六個打出信號才進去,我們今天是來救人、不是來殺人,請各位務必記住。」語畢盧史右手高高舉起,黃效祖和翰哲分別拿起雙刀和長劍擺出迎戰姿態,退後一點則是架起十字弓和手握飛刀的功夫和亞香提,奇和季立人只擺出待命的狀態,盧史確認六人都準備就緒,手勢隨擊落下,黃效祖將雙手抬高至腦後,跳起身以交叉方式重砍木門、裡頭的人還來不及說話,翰哲雙手持劍呈直線跑步往前衝刺將門撞開,門一打開飛刀和弓箭同時出手,兩名上前的男子痛苦呻吟,而黃效祖和翰哲不理會傷者,分頭與房內保鑣展開對決,功夫和亞香提也進入屋內連射數十刀數十箭,奇和季立人則手持沾上麻藥的綿布依依將傷者昏迷,而傷勢較為嚴重的還得先行包紮以免流血過多致死。
不到五分鐘,艙房內十名保鑣全數昏迷,盧史低身檢查其中一名男子的身分,仔細端詳烙印在手臂內側的刺青起身說道
「金幣和麻繩、是文夫部落的人,沒有想到竟然是文夫部落,真是虧他們大費周章。」
負責探路的黃效祖和翰哲也已經完成初步的探查回到盧史身旁報告,接下來往下走到船艙底下就是致慧被囚禁所在的地方。
「效祖負責引敵,功夫和亞香提負責掩護,立人去救出人質,人質一救出馬上撤退,行動。」
季立人將身上皮甲卸下,原地跳了幾下活動筋骨,而效祖則大步踏入船艙底下,馬上就傳來許多人吵雜憤怒的聲音。
「有入侵者!」
「樓上的人呢?在幹什麼!」
「顧好人質、莽夫部落的人來偷襲了!」
黃效祖假裝膽怯往後退上,文夫部落的眾人見到此狀不免加快腳步上前好好料理這不知死活的闖入者,一走上船艙馬上就被埋伏在旁的功夫和亞香提以十字弓和飛刀迅速解決,起初一兩位上來還好,後來人數一多開始友人能夠走上船艙,而功夫和亞香提瞄準的部位都不是能讓人致命的地方,也有很多受傷的人痛苦爬起來繼續往前衝,盧史等人只能開始慢慢往後退,畢竟敵我雙方人數仍然有著些微差距,楊臣天和盧史以及其餘六人則是負責維持住戰場的範圍、不讓任何人逃跑,沒過多久聽到一聲刺耳的氣笛聲,盧史大喝一聲,率領剩下六人殺入船艙底下入口,季立人也在這時背著致慧爬上來,盧史大喊「撤退!」眾人趕緊奔跑離開此船,而大膽追上來的人都得小心奇的長矛和飛刀,眾人毫不戀戰直接離開綠色帆船,一路穿越直到碼頭。
與盧史隊長道謝後,經由醫官診判只是服下一般的安眠藥,明天早上就會自動醒來,楊臣天才放心將致慧用皮帶和自己綁在一起駕馬離開軍官宿舍,好險此刻僕從都還在放假,並沒有人會注意楊臣天和致慧的行為,只會以為又是一個逛完酒店玩到需要有人綁在馬上的醉漢合一位好心的同伴。
楊臣天背著致慧爬上樓,一腳踹開套房的大門,氣喘呼呼的將致慧丟在床上,自己則是拿起浴室裡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滴,坐在椅子上回想剛才的戰鬥。
「為什麼要綁架我、文夫部落什麼時候和我扯上關係了?」綁架到致慧應該算是致慧的不幸,誰叫當時自己在洗澡而是致慧應門,要是如果當時他先去洗澡事情就不一樣了,有時候命運真的是很奇妙。
楊臣天的畫具還放在盧史隊長那裡保管,只能拿起旅館所附贈的廉價鉛筆,從行李中拿出筆記本坐在窗前對著眼前的街道咪著眼開始素描起來,剛剛才經過一場激烈運動,想睡也睡不著,楊臣天就專心觀察碼頭的景色努力用鉛筆一劃一瞄的勾勒出自己所見識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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