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部的日子
小時後早上七點起床,死撐活撐用牙籤撐起眼皮背起書包上課的日子歷歷在目,一直到了國三放榜,宣佈我進了夜間部,才從此改變了我的作息,以前看阿信、小婦人、那種半工半讀勤儉持家的印象深深印在我心,讓我對於夜間部跟打工畫上了等號,只能算我是一個電視劇下的犧牲者。
想我年輕頭髮還是濃密茂盛的健康黑髮時,每天朝七晚五的日子是多麼充實又有朝氣,如今景物如悉,時間的洪流卻讓我的生活完全變調了,晚五晚十的生活,是多麼緊湊又充滿著刺激感,緊湊的原因是只有短短五小時,我們都要讓每一分每一秒耀眼燃燒屬於它自己的小宇宙,刺激的感覺則來自於下課遊走於校規邊緣的違合感,那種官兵捉強盜的經驗,可是會讓你當爺爺還會自豪的對孫子們誇耀「爺爺當年多勇敢多厲害……」。雖然時間緊湊,但是我們也多付出一年來彌補少於日間部的課程和時間,教官常常說「我們夜間部的人絕對比日間部還要優秀,還要有禮貌。」這應該也算是一種社會現象,因為大家白天幾乎都有副業,想要拿取畢業證書只有一條路「對師長尊敬,有禮貌,上課不吵鬧,認真讀書」,白天的副業做的越大,就越沒辦法分心挪出多餘的時間來重修,也因此一定要表現好,才不會讓蒸蒸日上的副業瞬間宜為平地,也因為有這種成績規範,我們的秩序和禮貌可以說是出類拔粹。
想我年輕頭髮還是濃密茂盛的健康黑髮時,我曾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天天睡到太陽打屁股,醒來做在電腦電動前面消除睡意,清醒點恰好直接吃午餐,吃完午餐來等周公來敲敲門、躺著小盹一會,洗個熱水澡整理書包慢慢走路上學去,這種生活堪稱夢幻的國小生活,不過自從頭髮短了,皮膚皺紋多了,年齡到了法定工讀許可年齡,仍然過著這種生活,就會成了爹不疼、娘不愛,待在家還會被念,好像不去找個工作犯了中華民國哪一條法律似的悲慘小孩,只好硬著頭皮開始四處找工作,順便提早了解現實社會的殘酷,自從有了副業,家裡就會自動斷糧,並且丟出一句「自己有工作了,幹麻還跟家裡拿錢。」相反的,有時候會看到爹娘今天特別照顧你,等到你舒舒服服的時候冷不妨開口跟你說「我的小心肝兒,爹(娘)最近手頭有點緊,可不可以先拿點來墊墊,下個禮拜我一定還你」於是就掉入了一個金光黨的陷阱裡。
最後來談談最重要的課業「來到這裡的學生不是笨,就只是不愛唸書!」這句話我已經可以用英文說出來了,明明知道我們不喜歡,還硬是要把我推入火坑,跌入萬丈深淵,放手的那一刻眼角還泛著淚光「你現在盡管恨我,儘管罵我,你以後長大出社會,一定會感激我的!」就把手放開了…..,單單就我而言,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教的好壞讓時間來證明你的學生成不成材,但是看到以前老師、我想不論任何人都會擺起笑臉親切的說「老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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