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常釀著淡淡的離別,久了自成濃郁,戀人不會忘記分手的火車站,如同告別式有深刻痛楚,而我想望的倒不是曾經的身影。如果哪一天,向北的我和往南的你停在同一個月台,是不是能從對窗互訴祝福?也許這列火車的這個位置已有你覆蓋過的溫存?結局之後,我成了空想的女人。
某夜,帶羞的聲音跳進你的思緒,拉到二十多天前的第一回碰頭,類似聯誼的性質,目的是元宵燈會,偏偏看上了你,而非漫天彩光,初始的情愫粗淡須待時間久熬才能溢出藥效,我慌也似的想分享這樣的激動。
「好,那有空我幫你查星盤,再告訴你。」星座成了故事承續的伏筆,單純的場面話,沒料到隔天晚上你便急急的向我要答案,接著幾天,不間斷的笑聲談話聲馳騁了夜空,直到魚肚將白、、、
「明天要放春假了,我要回南投去。」
「是嗎?明天我也要回家,那順道吧。」
返鄉是第二回見面的藉口,台北火車站也許還盪著四月二日的尷尬,已經忘了聊的是什麼,只記的站的姿勢,先下車的我惦記你還要站兩個小時才能解脫。等待的動力是擔心,我曲身在臥室裡等待你的平安。
「我到台中了,等會去坐公車回南投,先告訴妳一聲。」初識你卻如多年之交,在意你的安危關心你的平安。
天花板越看越高,我越來越渺小,客廳裡電視聲沒了,房間裡音樂聲停了,陷入膠著,數不清的好幾秒鐘,好幾個可怕的問號闖進腦子裡:是不是發生意外了?或是在家裡不方便打電話?還是你不喜歡我了呢?畏懼讓我驚覺事實,原來我已經在心中崁進你。
「很晚了,妳睡了嗎?」是很晚沒錯,但心卻睡不著。「還沒有,我在看雜誌喔。」似乎在有意中人的時候,總會搬出些怪怪的噱頭來引人上勾,自己沉浸在心理測驗的夢裡編織粉紅。
「我問你喔,如果美人魚的故事發生在你身上,當你的女朋友就要幻化成泡沫時,你最想對她說什麼話?」女朋友,你應該不會有吧?要不然我們之間怎麼會這麼的曖昧?
「說、、、我愛妳。」
「喔?好,我知道了。」原來在這種狀況下你會這樣處理啊。
「好?這一題是測什麼的?」你像是怕被我騙了什麼似的,亂好笑的。
「過幾天在告訴你喔,今天不想說。」希望留一點點讓他掛念的事,然後隔天在兩個人分享。
「那你什麼時候上台北?要幫我帶特產喔,南投什麼最有名啊?是礦泉水?」在小小的版圖中,南投是最邊界的一塊,我的台灣地圖裡,南投絕對是最南的那角,而非中部。
「有帥哥有美女,還有酒。」
「真的還假的?不會是在稱讚你自己吧?」你和我都笑開了,而你的確很帥,男子氣概很重的臉龐、一雙深邃的眼還有敦厚,是我第一個觸手可及的白馬王子。「我不管,你一定要帶特產回來給我。」
「好,然後我們見個面再拿給妳。」
「我要找雨晝人。」你用一種笑笑的聲音,是故意。
「我是,你哪位啊?」女人擅長的是天南地北的亂附和,至少我會。
「我、、、是來找昨天心理測驗的答案。」
我猜你一定是男生中的異數,會跟著女生一起玩起心理測驗的小玩意,「其實這題是測驗,如果你有女朋友而又瀕臨分手了,那麼你會對她說什麼?」然後時空劃過一道靜靜的無聲。
「妳覺得我沒有女朋友嗎?」難道我的直覺出了錯?「妳有女朋友嗎?」天空本來寬敞卻漸漸的像塊緊繃欲裂的布,如同我的心。
「算是有。」簡短的回答像是有好多無奈。
「你們出問題了嗎?為什麼這麼不堅定?」「是壓力。她到適婚年齡了,而我執意求學,她有點著急,我壓力很大。」六十四年次的大三生的確少有。
「是習慣吧?要小心讓愛情變成習慣,多多去約會,如果她對你很好的話。」趁還沒陷入之前,我是有理由抽身的。「她對你好嗎?」「很好。」換成我沉默,像是在哀悼還沒開始的句點。
「那明天妳還想跟我拿特產嗎?」做決定的人是我嗎?我不要。「那你呢?」「想。」
一句想,你和我有了想望,有了故事有了延續然後產生結局。
而你還是離開了,後來,我帶著你會對人魚公主說的那句話找到了此生的幸福。將這段感情最幸福的起頭寫下來,要你知道我會永遠永遠記得你,不忘了你,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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