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部門內,每個人都錯愕的看著我,很訝異我突然的出現。
「你們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輕微的點個頭。
「小榆?妳怎麼在紐約?來時也不通知我們。」艾恩從內門走出,臉上掛著笑容。
「艾恩,你好。對不起,我不想打擾你們,所以…其實這次來紐約,最主要的是要來找愛德華。」
當我說到"愛德華"時,現場一時冷清、安靜。
我左右看顧後道:「愛德華不在這嗎?」我問艾恩。
艾恩停頓一下然後笑著對我說:「他今天沒有來。」
我怎感覺他在強顏歡笑。
「嗯。謝謝你~那我不打擾各位,各位辛苦了。」
我一轉身就看見表情嚴謹的連小菁走進來。她看見我時也一臉錯愕。
「小菁,好久不見。」
她的表情讓我更覺得內有蹊蹺。我有點生氣,因為我越來越能感覺到他們有事暪我。
「小…榆…,妳怎麼在紐約?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才來紐約的。妳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呃…沒有。我先走了。」小菁急著轉身就走。
「小菁!等、等!」我走到小菁面前。
「什麼事?」
「為什麼急著要走?妳來這裡難道沒有事嗎?」我定神的看她。
「哦。對了,我差點就忘了。」小菁才剛轉身就被我拉住。
忘了? 怎麼看到我就忘了? 又為什麼急著要走? 小菁以前不是這樣,她總會帶著我在紐約市到處瘋狂的玩樂,不管我已經在紐約市逛了數多次,但她總有著導遊的那般熱絡,為我介紹這、介紹那,今天為什麼異常。
答案乎之欲出~他們的確有事暪我。
「小菁,妳告訴我,紐約這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小菁眼神閃爍,怯怯的口語說:「沒有啊。」
「小榆,黛兒是來找我的。紐約這裡什麼事也沒發生,大家都過得很好,別亂想。」艾恩說。
我更不相信了! 艾恩急切的回答,更讓我想証實我的懷疑。
「不可能。我知道你們有事暪我……是不是…阿翊發生什麼事?」我害怕的假設。
瞬間,我查覺到小菁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神情。
「小菁,告訴我,告訴我好嗎?」我搭上小菁的雙肩,逼著她看我。
小菁咬著下脣,一直不敢發出聲音。
我望向在場的每個人,他們各個不是轉頭不語,就是走回自己的岡位。
天啊~ 不可能…..難道真的發生什麼事情,而只有我被矇在鼓裡?
我既緊張又是害怕的搖著小菁的肩膀。
「小菁!怎麼回事?阿翊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小菁仍低頭默默不語,但我已經發覺到她暗暗啜泣。我慌了。
「小菁!告訴我!快告訴我!小菁!」我急迫的向小菁喊。
小菁則由本小聲啜泣的聲音轉為哭泣。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阿翊呢?愛德華呢?」我急的幾乎快失去理智。
片刻…………….
「他在醫院。」艾恩口氣冷靜的說。
醫‧院‧ 我全身一冷,害怕的發抖。和夢中的一樣嗎?那個躺在床上血流不止的阿翊………
「在…醫院?為什麼?愛德華…為什麼在醫院?」我顫慄的問。
一旁的小菁突然衝向我,無助的抱著我哭。為什麼?為什麼…….妳要哭得那麼悲傷?別這樣….別這樣好嗎? 我…我好害怕…..
「是血癌。」
是? 一個我沒聽過的英文名詞。
「血癌,愛德華得到血癌。」
血‧癌 ………..
『血癌』這個爆炸性的名詞在我腦中轟炸開來。
我不相信! 怎麼可能! 阿翊怎麼可能有血癌……他一直是那麼有活力、又健康的人,怎麼可能有得到血癌,我絕不相信!
「騙人…」我低語說。
「我沒有騙妳!這種事不是可以開玩笑的。」艾恩加重語氣道。
我眼睛已沒有焦距,精神晃忽。
「這樣也好,這種事我打從一開始就反對暪著妳,今天妳自己前來尋求答案,也算是命中安排。」艾恩走向我,扶住我可能隨時勝任不住的身體。
這樣也好?什麼這樣也好? 我不要!這一點也不好! 我好希望今天我沒有飛來紐約,就不會知道這件事………..
「我…要去愛德華那…」
但是…….這是事實不是嗎?
往醫院的途中,我只聽見小菁的哭泣聲,她的哭泣聲好似要我面對現實、逼我去接受這個打擊。
我知道我仍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我心中仍抱持希望…….等我到醫院後,他們會告訴我這只是在開玩笑,我保證不會生氣,絕對不生氣……..真的不會…..
走進醫院後,我跟在艾恩的後頭走進電梯。
一樓、二樓、三樓、…………叮!
我一步一步的小心跟著艾恩…這裡好安靜,安靜的好可怕…..
走入一條走廊後,我看見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的雪莉、一些朋友及阿翊的教練,他們對我的出現,就如艾恩他們見到我時那般訝異。
雪莉起身走向我。
「小榆…」她看了一眼艾恩後,喚了我一聲。
我看雪莉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跟我來。」艾恩跟我說。
艾恩和主治醫生說了一回後,醫生讓一位護士引我去洗淨身體,然後穿上白滅菌袍,戴上白滅菌手套、口罩,接著走進一間病房內。
一走進去我就看見同樣穿著白滅菌袍的叔叔、阿姨,他們相依著對方,看著前方。
我堅忍的踏出每一步走向前,在看到這一幕時,我幾乎崩潰。
…………………………….天~啊~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他真的是我的阿翊嗎?
此刻,我終於流下淚。這…….這是事實啊~ 終究是事實………
隔著一面玻璃窗的那頭,是阿翊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他毫無生氣,身邊全是化療的儀器。
「阿翊……」我心痛的無法說出一句話。
下一刻我想進入無菌室,但卻被醫療人員阻擋,因為無菌室非一般人能進去的,一般家屬只能在滅菌室,而必要之時,醫生才能進入無菌室,這是為了治療癌症病患所做的規定。
不能接近阿翊..那麼我就只能隔著這面玻璃看著他嗎?
可是我已有多久沒看到他、有多久沒與他接觸、又有多久沒有聽到他副著磁性的聲音,多久沒聽到他對我的叮嚀和掛心…….. 我不要!我要靠近他,我要摸摸他、我要叫醒他!
「請讓我進去看他好嗎?我求你~」我懇切的求醫生。
「對不起,這是為了隔絕細菌、保護病人的規定,我不能擅作主張。小姐,若妳真的為病人好,請配合我們好嗎?」
聽醫生這麼說,我再堅持靠近他的心意就此打住,只為了阿翊好。
我轉頭看阿翊的父母,他們老淚橫縱的互相依靠著,臉上的疲憊顯示著他們已多日未能成眠,靠著所剩無幾的體力和意智力撐著他們年老的身體,就為了見阿翊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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