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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2-20 19:49:37| 人氣10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一畦溫煦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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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母親一改平常午憩的習慣，自市場回來，便在廚房裡忙著，清洗排骨、燙排骨….我在客廳讀《金閣寺》，一面聽她像是與我說又像自語的：「這皇帝豆和排骨燉湯最好吃了，尤其這種剛從田裡摘取的豆子。」

近年來家裡的皇帝豆不曾斷糧，甚至幾成週末常設菜。印象裡母親只要端上熱呼呼的湯，大都會眉開眼笑地：「這是伊位歐伊桑剛從田裡摘的，趁新鮮下鍋，味道最鮮美，可惜，你爸不在家，他最喜歡了。」

我也總一邊望著冒煙的湯，一邊思忖：這位老阿伯的田到底有多大？還是像聚寶盆？只要放進幾顆豆子，搖一搖、滾呀滾，就有賣不完、食不盡的皇帝豆？怎不記得爸特別喜歡皇帝豆，他不是都在半鍋豆子堆中撈寥可指數的排骨？

小惑不解，無礙新摘的皇帝豆變成一鍋鮮美可口的湯。雖然有時更希望桌上出現點什麼別的…

親眼所見的金閣寺絲毫不掩其美，連映在水光裡的金波粼粼都自信雍容，莫怪會引來一把嫉妒之火，烈焰中，美狀似應聲傾圮，可，它仍在，這美，還燒進了三島由紀夫敏銳的心靈，燒出了《金閣寺》錯綜難懂的辯證。斷斷續續，已與《金閣寺》苦戰好些日子，三島由紀夫之難懂仍如年少初讀時，可見這一向我的能力不曾精進，既是如此，決定暫舉白旗，遠離煙硝。

我走進廚房，母親正瀝乾濕漓漓的皇帝豆，一一把它擱到鍋子裡：「這豆子飽滿又鮮，晚上，就有好喝的湯了，伊位歐伊桑自己有一畦田，種些有的沒的，哪！那木瓜也是他給的，看起來黃黃的，像沒熟透，可甜的呢！他收成的都拿來分給街坊鄰居，不賣的，像這皇帝豆沒這麼飽滿的，市場一斤還賣八十呢！」

當下詫異與盼桌上出現點什麼別的沈默希冀等量。務農不為營生嗎？即如陶淵明歸耕田園，雖則一任隱逸心志，圖心靈的自適無拘，但躬耕也在圖個溫飽吧！（儘管不諳農事，時飢寒交迫）再深一層想，許是老阿伯衣食無虞，老來種一畦田，聊以為樂，更將勞作之樂，藉收成物含蓄傳遞溫煦情意。愈思愧慚愈深…

晚間，母親如昔端上熱呼呼的一鍋皇帝豆排骨湯，我喝著鮮美的湯，鬆軟可口的皇帝豆綿綿地在嘴裡化開，老阿伯虔敬滴下的汗珠和著泥土芬芳和著純摯分享的無私也在心裡綻開。

我的心裡可有一畦耕耘只作分享，如是溫煦忘機的田？

我要檢舉
台長： c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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