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終於到了十月八日,曉欣和我約定的日子,也是她生日的大好日子。
在那天的早上十點,我就穿戴著我心中滿意的裝備,趨車前往學校附近的早餐店,打算祭拜一下鼓聲大響的五臟廟。
那是一間充滿回憶的早餐店,有我和俊凱的回憶,兄弟倆嬉鬧拌嘴好不快樂,也有我和曉欣的回憶,無拘無束的在佈滿濃烈豆漿香氣的室內天南地北。
當然那也是我第一次拜見曉欣迷糊之處,讓我不禁為她深深著迷的地方。
依照慣例,點了一份蛋餅和一杯老闆細心研磨出來,香香甜甜的溫豆漿。
『唉!蛋餅豆漿依舊, 人事卻已全非。』
在享用完早餐之後,我看一看了手中的計時器,已經十一點五十分了,該是面臨命運的時候了。
再度跨上了同樣擁有美麗回憶的機車,我緩慢的往咖啡店門口移動著。
今天的天氣對於十月份來說,算是異常的悶熱,一點也感受不到秋天的該有的涼爽,這種感覺就好像去年和學長比賽當天的那種濕熱難耐,令人從心中衍生出一股異常的難過。
到了約定地點,還沒看到曉欣的身影,隨即順手地,我拿出安靜螫伏在口袋之內心愛的七星。
點了一支煙,享受著當神仙的樂趣。
當我正舒服的享受著吞雲吐霧的快感時,猛不其然地,有人在我右邊的肩膀拍了一下。
「喂,等很久了嗎?」
其實並不用轉頭,我就可以知道那是我心中的女神。
我微微笑的搖搖頭,因為菸還在我的嘴上努力的盡它所應該盡的本分和義務,所以我並沒有開口回答她。
貪婪地,我深深的吸了一大口包含了尼古丁和焦油的白色氣體,朝著天空深遠且流長的吐了出去隨風飄散。
『怎樣,我的大小姐想去哪裡呢?吃過早餐了嗎?』我一邊把菸熄掉,一邊對她說出兩個星期以來的第一句話。
「嗯,我想我們今天不要喝咖啡好了,我剛剛有吃一點的東西所以並不餓。聽說新庄子紅毛港的紅樹林現在很美,你可以載我去看看嗎。」
『紅樹林喔~。』
一個簡單不過的請求,卻讓我開始陷入了沉思狀態。
因為紅樹林是我每次只要一想到痛苦的事情就會去的地方,所以這一年多來的歲月,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日子都能夠在那有著些許斑駁的欄桿旁見到我的蹤影
。
在那邊可以一邊看著無際的大海,一邊欣賞紅樹林的美麗風光。而樹底下還有許多逗趣的招潮蟹,看了這些就會讓我的心情大為好轉。
看我想事情想的出神,曉欣輕輕的往我的額頭上一拍。
「怎麼樣啦!要不要載我去啦?人家想去啦。」
『呃!好啊。』
我安靜的騎著車,緩慢地到了紅樹林,一路上慢慢地享受,即將屬於我的體溫。
在一邊欣賞大海的澎湃和水筆仔可愛的模樣還有招潮蟹逗趣的動作時,我一邊在心中暗自的感嘆造物者的神奇。
隨著帶著鹹味涼爽的海風吹拂過我的全身,也把我所有的不安和緊張也一並的帶走,但是在我們之間還是依然的保持著沉默。
在享受了一個多小時的海岸饗宴之後,曉欣首先打開沉默緩緩的開口對我說:「為什麼你從來沒有開口對我說,你不說出來又怎麼知道我心中的感覺。」
吸了一鹹鹹的海風,我望著無際的大海作了一個舒服的動作。
『唉,我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在以前如果我有看到喜歡的對象,一定會積極的去對她表達我心中的感情,但是對妳,我沒有辦法坦然的訴說。』
『有好幾次的機緣之下,我好不容易想要對妳說出口,但是一到了緊要的關頭,我卻會選擇臨陣退縮。』
『在我的日記中應該寫的很清楚詳細了,我一直喜歡著妳,也一直覺得我們之間的緣分累積的還不夠,所以我總是一再的退卻。這一點不只是妳、還是俊凱、或是建誠,就連我自己都搞不懂呢。』
有兩隻彈塗魚正試圖離開水灘大口的呼吸,有趣的模樣吸引了我的視線。
「看完了你的文章,我發覺到我心中有股未知的悸動,我想要尋找出答案,所以找你出來。」
『我知道呀,妳在信中有提到。』
似乎發現我在注視著牠們,羞澀的牠們迅速地回到水灘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啊威!我問你喔。你是對每個女生都那麼體貼,還是只有對我才是這樣。」
『我對每個女生都很體貼,很好。這是我的個性,我不喜歡讓任何女孩子認為我是個冷漠無情的人,但是對於妳,還多了那麼一份的溫柔和心意。』
「那麼!你是真的想介紹建誠來當我的男朋友嗎?」
『我並不想!但是為了讓妳高興,讓妳幸福,我寧願捨棄了愛妳的權利,讓妳去追尋自己所愛的人。』
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竟然能夠大方地對曉欣訴說著我心中的每一句話,一點都不羞於色。
「最後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喔。」
『嗯 ,我一定會老老實實地回答妳。我決定要在今天把所有的心情都對妳表達出來,所以沒有要隱瞞任何事情。』
曉欣輕輕地轉過身,背對著我,雙手輕鬆地背在身後,在太陽光之下閃耀著金色光芒的髮絲隨著海風輕輕舞動。
「嗯~~那你喜歡我嗎?過去喜歡我,現在還是喜歡嗎?未來一樣也會喜歡著我嗎?」
我朝著碧藍的天空,做了一個最為深沉的深呼吸,來平撫我不停狂亂的心跳。
『我永遠都會這般愛妳,不管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都會深愛著妳,絕不更改。』
我用專注的眼神,凝視著她的雙眼,把我心底最深處的感情全部的對她說出口。
接著我看到她眼角泛出淚水的餘光,此時我知道我的表白被接受了,她緩緩的向我走了過來。
「這兩個禮拜以來,我一直在思考對你的那一份悸動是怎麼一回事,而現在我已有了答案。原來你對我無微不至的體貼之下,已經不知不覺地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個上了鎖的箱子。那是一個裝滿感情的箱子,但是我始終找不到哪把開鎖的鑰匙,所以一直無法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意。』
難掩心中的激動,我的眼角含著被海風同化的鹹鹹淚水,感動的繼續聽著。
「其實在我心底深處一直期盼的那個人是你,謝謝你為了我所做的一切事情,也謝謝你為了我所付出的所有。我終於明白了,我喜歡你,我一直一直都喜歡著你,我的少爺。」
『想去海邊嗎?聽聽海浪的聲音,欣賞海面與天空連成一線所創造出來的美麗。』
我忍住心中不住的激動,牽起了她的手,慢慢的往海岸走去。
在岸邊,我股起所有的氣力,對著大海中心狂吼。
『你知道嗎?我今天終於得到我心中的女神,我不用再藉由你的安慰來撫平我心中的傷痛了。徐曉欣,妳是我一輩子的幸運女神。我~會~永~遠~愛~妳。』
我深情的望著這個令我歡喜令我憂傷也令我肝腸寸斷的女人,面對著大海的祝福,把我所有的感情隨著深深的一吻,全都傳達給她。
她是我的迷糊女孩,也是我的幸運女神,對我來說,她永遠是特別而唯一的。我將會永遠珍惜我所擁有的一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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