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垃圾嗎？
每天經過一個垃圾處理站，見幾只老鼠在裏面奔來奔去。
每當我從垃圾站走過
我慶幸
我不是垃圾
但我又很不幸
每天到處造垃圾
物質的精神的
有時，一出口，就是垃圾
突然，一只碩鼠在眼前飛過
奔向垃圾
到垃圾裏去，是一種本能
也是一種目標
我懷疑
它會像人一樣
吃飽後睡一會兒嗎
可能第一次不會，因為陌生
第二次也不會，危險隨時發生
第三次可能會，因為僥幸
第八次，第九次，一定會
不幸的事：它被垃圾車運到焚燒爐
至死，不明白怎麼回事
我有時發現
我對垃圾也感興趣
垃圾的食品
垃圾的語言
垃圾的長篇小說
垃圾的電視節目
垃圾一樣的流行歌
垃圾一樣的比賽
垃圾一樣的明星
垃圾一樣的物質
垃圾一樣的精神
我想到荷花
生在汙泥裏，且長得冰清玉潔
但有些生命
生得很高貴
卻死在垃圾裏
也許活過，也許沒有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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