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記得國小時候黃昏放學前,媽媽彈著風琴教唱遊的樣子~
為了帶媽媽去洗禮體SPA,七月30日去把媽媽的遺體推出來退冰,看到硬梆梆的遺體頸頭部還翹著枕頭的弧度,館方人員說是還沒退冰。看到這景象,心裡難免痛痛的。
8月1日下午4點遺體運到殯儀館旁邊的會館,我與婆子在一旁全程陪伴在媽媽身邊,看著禮儀師洗遺體與按摩、修剪鼻毛眉毛指甲還有染髮最後再穿上壽衣化上臉妝,大約兩個多鐘頭再度推回冷凍庫的停屍間等待明天的典禮。花了一萬五做SPA,我不知道媽媽是不是感覺得到,但這是我的一份孝心,也希望在明天,大家見她最後一面時她是最美的!
晚上到公館一帶,買陪葬用的金戒指還有嘴含的珍珠,花了不少錢也好不容易找到需要的,這才與婆子回去龍祥飯店休息。
8月2日一大早5點多,我們稍微梳洗完就騎車從汀洲路的同安街往一殯前進,到了會場已經佈置好了,七點半左右在安排好一些瑣碎的事宜後把媽媽的遺體領來後廳準備開始今天的家祭。到場的人並不多,因為媽媽希望簡單,而且好多媽媽的同事好友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聯絡,而我也沒有特意的發訃文給朋友,所以場面簡單了些。
人來得少典禮也進行得很快,在家祭與公祭後大家繞棺看完遺容後我們就蓋棺準備往山上去下葬了。大約10點多下葬後,也在富德靈骨樓安完牌位就結束了這場葬禮。唯一無法結束的是恆久的思念與傷感。
回想著這40年的一切,打從兩歲開始我就長記性。從小到大一直就喜歡黏著媽媽,還不懂得說話的我咿咿嗚嗚的的喚著媽媽,要不就是拼命的撒嬌。到了40歲,還是喜歡黏著媽媽,縱使在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她在我心中太過重要。進入幼稚園之前,她一手抱著我一手牽著姊姊,從台北轉兩班公車,整車擠得跟沙丁魚一樣,從台北一直到江翠國小教書,再把我交給奶媽。這個成長中辛苦的過程,媽媽的偉大實在讓我深刻。
她是個好媽媽也是一個好老師,他的學生總是牢記著教誨。每每遇上家庭有困境的學生,總是自己掏腰包幫學生買飯買彩色筆,她把學生也當成自己的小孩。記得在高中時班上有個同學叫張恩榜,他的就是媽媽的學生!他們家是做豆腐的家境算是清苦,媽媽很照顧他,當時我只提起這同學的名字老媽就說出了記憶中好多這同學的事,可見,老媽對每個學生的用心之深,教過那麼多學生還能這般深刻。爾後有次校慶,媽媽與這同學見了面....那個場景我永遠難忘....。當時的我,感動到落淚....
還有一次,媽媽班上的學生車禍過世,我看見她的傷心。當告別式後,只看見媽媽傷心的說不出什麼話了。在媽媽的教師經歷裡還有好多好多另人難忘的....
11年前老爸過世後,我一直掛念老媽,不管在哪裡心裡總是擔心著她的健康。我永遠怕的是這一天的到來,我怕心愛的媽媽會離開我。媽媽過世當天我回到家,看到床上有媽媽剛幫我收好折得整齊的褲子,心裡真的百感交集.....,她走得突然,我無法接受!
兩三歲時住在新生北路123巷10號,每天待在家裡,傍晚時總會聽到隔壁新生幼稚園五點半放著野餐這首曲子的鐘聲,這時的我知道媽媽快回家,滿心的期待著....
媽媽過世前,一直希望看媽媽彈風琴給我聽,但都被靦腆的拒絕了。
我一直回想起國小一年級的我,在江翠國小唸媽媽任教的小學。每次下午快放學前一堂課教室內的媽媽叮嚀著小朋友打掃教室,還有~放學的最後一堂課彈著風琴教唱遊的媽媽,在教室外的我看著夕陽聽著媽媽彈的風琴,那個情景我永遠難忘也懷念著......
我真的是離不開媽媽,國小二年級轉到住處附近的懷生國小,幾乎整天掉眼淚。
媽,妳現在到底在哪兒?是跟著天國的爸爸在看顧著我們嗎?還是無知覺的消失在人間?
我唯一肯定的是,再也聽不到那風琴的聲音了..
我何其幸運,誕生在這個充滿溫情的家庭.............,他們都走了,但是我可以把他們給我的一切延伸給下一代甚至朋友們!真心對待每個人,認真做好每件事。
在台北一殯的排位室,面對著眼前的是我不願接受的事實..
雖然晴空萬里,但是內心的感受是成對比的。
今天是媽媽人生的畢業典禮
媽媽江翠國小的同事,最左邊是我小學一年級的張碧桃老師。
媽媽日據時代中山女高的同學..,左邊是徐老師,也是媽媽幾乎每星期都會聯絡的好朋友。
左起~三舅舅與阿姨的大兒子與小兒子
最後我要感謝婆子這陣子彰化台北來回的陪伴與媽媽的同事、朋友,與親戚們的前來。
另外~我特別要謝謝我的朋友們,幾乎都是沒收到帖子自動來參加。
真的很謝謝,我會牢牢記著:
王嘉緯(狗子)
新興發的阿源兄
小仔賴
高中同學李皖華、小瘟雞
尹祺導演
高中的學妹許書榕
遠從宜蘭來的~康綺
還有守喪期間不克前來的~雷翼
米地摩爾的老闆兼好友 方寶明
幫助拍攝典禮過程的 學弟趙立明與劉文福導演
最後謝謝~
路亞俠客與重車論壇很多朋友們的關心
晚上車修好了,去基隆海邊走走。
台五線的加油站
深澳漁港
正濱漁港
隔日墓地工程的狀況
音樂來自我的創作~旋轉木馬(聽見媽媽的聲音)首播於大愛劇場 愛與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