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看著別人的時候,滿口都能洋溢著佛法,出口成章,句句鋒機;可當我們自己在做的時候,身口意全是自個兒的想法,自個兒的主張,要是不順著自己就覺得委屈、或覺得憤怒,甚覺得別人怎麼會這樣。佛法如果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美其名是佛學常識,實際上是一種自己的揣測、幻想;但如果好好地用來對治自己的習性,吃喝拉撒睡都是無上佛法。
所以,每當我走針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根本稱不上是個佛法的行持者,我仍然是"我"這個貪嗔癡的傳承擁有者。嘴巴上一套應對人,對己又是另一套標準。如今,我不求密法大灌頂,我只求心念走針的那一刻,能有當頭棒喝的加持-別人怎麼說、怎麼做不重要,自己看管自己的心,調伏自心最是珍貴。
學佛就是學這一法,調伏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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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很討厭自己。似乎講得一口的佛法,卻離佛法越來越遠。其實,我猜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地、深刻地,整頓一下我對我自己的偏愛。
我總是看著別人然後用佛法為別人下註解,那麼,我自己呢?又是如何該下註解?
看自己久了真覺得自己是醜陋的。
佛法之於我能有越來越深的作用力。我是這麼期許著卻又恐懼著。
我仍習慣用輪迴之法看著這一切,習慣到成真,習慣到為常,習慣到難以自拔。但事情卻從不我的掌控內,也不該在我的掌控內。
我嘗試著在特別想堅持一定要怎樣的那一刻,先放下再說。
先放下再說。
等放下就會發現,其實真的沒有差別,沒有我學佛比較高尚,你殺人放火比較卑劣。穿梭在這因果業力之輪迴,當我們無法解脫,都一樣在苦海中沉淪。只能說我若累積了較多的資糧,或許有益於在佛道上的修持。但累積資糧不是為了我可以更好,現世更多的福祿壽喜,而是為了有一天我也能利益你,利益在輪迴苦海中受盡苦難的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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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不透別人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分別心,我也這麼想過,我想不透無緣的那位法友為何有這麼大的分別心。後來我想通了,你對此一與另一,原本的緣分就不同。你看此一是香的、好的、親近的,可敬的;但你看另一是:好小心眼噢、好愛現噢、好愛比較噢、好愛自以為是噢。
是緣起讓人們有不同的感覺,不斷地緣起、聚集、融合成這種的業力。因著業力,我可能選擇向右走,而你卻是向左走,兩人於是漸行漸遠。在業力的操弄下我們似乎啥也不能做,只能分著此一與另一。或許有天又變成另一與此一。
我們其實忘了,緣起是來自於性空,因為諸法無自性,所以我們有各種反應、對現象起各種的作用、感受。內在感受飄盪著卻非真實不變的自性,既然自性非真實,面對分別的狀態,也不見得要把這些分別當真、當有益的、當無感的,就是看著然後自然過去。
看著,覺察著,體驗著,然後度過。
我開始覺得懊悔,曾幾何時,還有往後種種,我為了這些分別的狀態感到高興或生氣或悲傷。而且擺脫不掉。
即便如此,還是要勇敢地走下去。
孤獨、質疑、反感、沮喪、憤怒、羞辱、優越感作祟,這或許就是修行必經的小點點。修行是要看著自己,不是要看著小點點,讓小點點來做主。
小點點是客塵,來來去去;不生不滅、廣大,明覺的心,才算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