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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6-05 16:02:03| 人氣19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爸!您那邊的天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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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那邊的天氣好嗎?您到那邊已快一年了,還適應嗎?我們這裡的天氣陰晴不定,春天嘛!總是這樣的天氣。然而在您不在的日子裡,我們除了對您有著無限地思念,也正適應著沒有您的日子。第一次沒有您的除夕夜,氣氛雖然很熱絡,但總還是有些些遺憾。因為我們再也聽不到,您為了紅燒魚的作法不對,而大發脾氣地怒吼,惹得全家神情緊繃。也聽不到您喊我們先吃雞才會「先起家」,吃發糕願來年就會「發大財」等等,因為您非常尊重傳統所留下來的過年禮俗。而我再也不能坐在您身邊為您挾菜,陪您小酌一兩杯。您的孫子們更叨唸著今年少了一包壓歲錢。清明節的前夕,我還猶豫著要不要回家。這一切都因為您已離開,讓我們剎那間還無法適應。可見您在我們生活裡是多麼重要啊!
我們除了忙著適應您不在我們身邊,也更常常細訴、感念著,您一生為我們所付出的種種辛勞。尤其是我常常懷念起,您因為我身體有殘缺,無法像常人般來去自如。因此當您買了第一輛摩托車時,就迫不及待地戴著我去逛街、看電影、嘗遍高雄有名的小吃。還不時承諾著,等有能力買汽車時,要戴我去環島。所以大哥買了第一部車時,您和大哥就戴著我與祖母環島去也。就連大哥要開車戴大嫂去約會,也得把我跟小弟戴著去當電燈泡。著實難為大哥了。沒辦法誰叫我是您的掌上明珠呢。
爸!雖然您生前並沒有留下什麼豊功偉業,也沒有為我們留下億萬家產,可是您卻給了我們一個健康又平凡的家,生活雖過很清貧,也常為了一家的三餐困頓,但對我們四個兄弟姊妹的教育環境,不會讓我們有比別人差。因為您常說:「若將來要比別人強,就要擁有好學歷」。更不希望我們像您一樣,雖擁有高等學歷,卻因長輩的因素,沒能讓您有一份好工作,甚至看到您同學們,不但職位高,收入更是豊裕。而您的工作即卑微,也無能為家庭帶來富裕,而終身鬱鬱寡歡。〈其實在我們眼裡,您的工作可是俱有藝術價值,雖然它只是一面掛在船上的旗幟,如果沒有繪畫的能力,是無法勝任完成。〉
可惜您這個不成材的女兒,沒有智慧也不是個讀書的材料,不僅辜負了,您要我當醫生的祈望。因在您的眼裡能做個醫生,不但聲望好,又能賺很多錢。若將來沒有結婚,至少這個工作,能讓我自給自足。唉!只怪我沒這智能,不但讓您失望又傷心。又讓您在病榻前,為了我欠下巨額的債務,及將來歸屬擔憂。想到這,怎不讓我慚愧地無以自容。又見兄弟鬩牆,無法讓您在最後的歲月裡,享受兒孫繞膝之福。再遇上去年那場要命的SARS,雖然您不是因SARS而終,卻阻礙我們在外工作的兒女,無法隨侍在側,跟您告別。怎不叫我們捶胸頓足啊!爸!縱使對您說上千千萬萬句的對不起!也禰補不了我們心中永遠的歉意。而您兒子也因您的離去和好如初了,但對您而言是遲了。
爸!您在那邊過得愜意嗎?有沒有展現您在世時的才華,為您那裡的朋友寫寫對子、畫畫山水、花草樹木,還有拉拉小提琴。記得我們小時候,看您為了賺錢,在旗幟上畫盡海裡各種生物,畫得那些魚兒、蝦兒,欲從畫布上跳踴而出,就連那海浪也被您畫得波濤洶湧。也常看您在工作閒暇時,手拉著小提琴,腳踏著舞步,在通舖的大床上,來回舞著。看得我讚嘆不已。也許是您從事的工作,時常浸淫在文字與畫筆裡,經年累月下來,自然就散發一股書卷氣質,即使年過六十好幾,依舊一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模樣。加上您又很著重穿戴,出門時非得穿戴光鮮整潔是出不了門。惹得媽說您比女人更愛漂亮。
想您生前每逢過年時,不僅自家的門聯,連左鄰右舍門前的春聯,都出自您的手筆。甚至還聲名遠播至好幾條街坊,都登門求您寫春聯。還有每逢國家節慶時,家家門前及滿街國旗,有一半也都是出自您的傑作。說來我們真的不懂惜寶,竟沒有將您這麼有價值的財產給留下來。等我們懂得珍惜時,已太遲了。前年的清明節,大哥希望您能為他的新居寫一副對聯,當時您已病重的無法再次揮毫。怎不令我們惋惜啊。幸好您以前在住院那段日子裡,為了解悶,抄寫了不少經書,讓我從那些筆記本裡,看到您工整又富禪意的經文時,心裡真有說不出的不捨與心疼。想到您滿腹學識,卻未能學以致用。難怪您生前常感嘆時不予我,空有才能又有何用呢!的確,在您的經文裡,除了工整的中文,還用日文及英文註解。最讓我佩服的是,您學習英文的精神,不但無師自通,僅藉著您兒子的課本自學。而且還是在您退休以後才開始學。還常常告誡我們,若不把英文學好,以後很難在職場上跟人競爭。嗯!爸!您果然很有遠見。佩服啊佩服。
爸!再次問您,您那邊天氣好嗎?記得有空時要常回來探望我們,告訴我們您在那裡過得如何?還有記得下次重新回來時,要找一戶好人家,以好禰補您今生的缺憾。記得以前您跟媽吵架時,媽總是要你下輩子找個好人家,做個億萬有錢人,免再為生活奔波受累。最後懷著滿滿的思念及來不及對您說「爸!辛苦了!也謝謝您今世賜給我們,這麼有點吵又溫暖的家 。




台長: 曉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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