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兩三事
（真地是年少兩三事的記憶，此文寫成於民國82年，1993年，十三年前了！）
他對我很好.
他說, 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他說, 他有喜歡的人.
他說, 他對我就是沒感覺.
他, 一個禮拜會打兩三次電話給我.
我跟他, 一個禮拜至少見面一次.
他說, 那天, 他要聽完那些曾發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
我想, 我是喜歡他.
雖然, 他說, 他對我就是沒感覺; 但, 那, 無妨, 我喜歡他.
我喜歡著他. 用一種對待朋友的方式對待他. 我, 心甘情願.
他說, 我只是他的好朋友; 但, 我覺得, 他是用對待情人的方式對待我.
此也無妨.
畢竟, 他是一個浪漫的人.
而且, 有可能是我自己, 自做多情.
他知道, 我喜歡他.
他笑笑地跟我說: 叫我, 試著, 不要用對待情人的方式對待他.
我笑著答應了.
他, 仍是, 一個禮拜會打兩三次電話給我.
我跟他, 仍是, 一個禮拜至少見面一次.
我知道, 沒感覺, 就是, 沒感覺. 這, 勉強不來.
一天夜裏. 有個朋友與她交往六年的男朋友分手了! 在宿舍樓下的電話機旁, 我沉靜地陪著她, 從凌晨兩點半, 一直到, 清晨六點半.
是怎樣的傷心難過與不捨.
掛上電話. 我走出宿舍, 天剛亮. 有一群鳥兒在鳴叫著, 羅斯福路上正逐漸地熱鬧當中, 整片宿舍安安靜靜的. 我聆聽這一切.
心情, 很平穩, 很沉靜, 很溫柔, 很安祥. 是種不錯的感受.
在椰林大道上, 我想著我生命中過往的男男女女, 並溫柔地與心中的他們打招呼. 感覺很好。想打電話給他. 溫柔沉靜平穩安祥地跟他說, 我喜歡他. 不是想跟他成為情侶關係. 只是想告訴他, 我喜歡他, 就這樣而已.
也想跟他說, 有他這樣的朋友, 對我而言, 是一件, 幸福的事. 就這樣而已.
看了看手錶. 是他還在睡覺的時間. 想想, 算了。在椰林大道上, 伸了個懶腰, 做了一會伸展操, 回宿舍補眠.
當晚, 他打了通電話給我. 仍是, 閒閒地聊聊今天彼此做了那些事, 想了那些事, 有怎樣的感受與體會. 感覺仍是好. 於是在此氣氛好好的情形下, 我跟他說, 我喜歡他.
氣氛仍是好.
他愣了一下. 又愣了一下.
他沉靜地說了聲 "感覺很好, 謝謝!"
我笑笑地說 "不客氣!"
"仍然是朋友喔!"
"當然."
"謝謝!"
"不客氣!"
他沉默不語. 我笑笑地繼續對他說 "好好把握你喜歡的那個人, 那個你有感覺的人, 那是你的人生. 希望你過地快樂啊. 真地希望你過地快樂."
"謝謝!"
"不客氣!"
電話掛上後, 我很高興, 為的是, 我能溫柔沉靜平穩安祥地跟他說, 我喜歡他. 且, 說完之後, 兩人感覺都很好. 我想, 我又比以往, 成熟一點點了吧!
兩天後, 他打了通電話給我. 仍是, 閒閒地聊聊今天彼此做了那些事, 想了那些事, 有怎樣的感受與體會. 感覺仍是好. 於是在此氣氛好好的情形下, 他溫柔沉靜平穩安祥地跟我說, 他要談戀愛了. 氣氛仍是好. 我好高興且好驚訝地一直追問他, 真的假的. 他笑笑且肯定地對我說, 真的真的, 千真萬確, 不要懷疑.
我感動喜悅且亟真誠地對他說了聲 "恭喜!!"
"謝謝!!"
"不客氣!!"
而後, 我們閒閒地聊了一些他的事, 他的個性, 他的缺點, 甚至, 還會虧來虧去. 電話要掛斷前, 他說, 溫柔沉靜平穩安祥地跟我說,
"希望, 你也能早日遇到一個喜歡你, 而且, 你也喜歡的人. 因為, 你是我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
"謝謝!!"
"不客氣!!"
高高興興地掛上了電話.
過了一會, 他又打了通電話給我, 因為我的反應異常地令他覺得奇怪.
笑笑地對他說,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那, 你要談戀愛了, 我當然好為你高興啊! 況且, 你可以聽我聲音, 知道我有無在說謊, 不是嗎?
我那時, 真地很為他高興, 連聲音, 也是感動且喜悅的音調.
於是, 我們, 又高高興興地掛上了電話.
沒料到, 當晚, 我失眠了!
生活上的作息, 一切正常, 照常上課, 照常吃飯, 照常與同學打打屁聊聊天. 我想, 我並沒有因他跟我講這些事而影響到我.
畢竟, 他是我的好朋友. 我想, 他還會再打電話給我的.
然而, 日子, 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我沒有再接過他的電話.
他現在, 大概很快樂吧!
也因而, 忘了我吧!
這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 對他而言, 我已不具任何意義了.
每每想到此, 都會令我感到悲哀.
生活上的作息, 一切正常, 照常上課, 照常吃飯, 照常與同學打打屁聊聊天. 我想, 我並沒有因他跟我講這些事而影響到我. 畢竟, 他是我的好朋友.
我只是沒料到, 我竟是如此期望他能打電話過來. 一點也不像在情愛關係中獨自闖蕩六七年的老經驗, 私底下, 我暗自, 嘲笑自己.
忽然想起李岳華的話:
不是難過, 也不是不難過. 不是傷心, 也不是不傷心.
不是憂愁, 也不是不憂愁. 不是悲哀, 也不是不悲哀.
不是追悔, 也不是不追悔. 不是怨恨, 也不是不怨恨.
（這是寫成於1993年的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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