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了,老公不知從那兒學來的餿主意,竟要我和他一起做--配偶缺點總檢討。
兩人各據書桌的一端,振筆疾書的寫個不停,過了許久,我已停筆,老公竟猶無停筆之意。
忍不下這口氣,又咬筆苦思的寫了幾行,實在寫不下去了,抬頭只見老公尚埋首疾書,我當場即變了臉色,「哇」地哭了出來,摔筆撕紙也不回衝進臥房。
老公這時方攔住我,揚揚手中的紙張,笑著對我說:「看看我寫了什麼?」
我接過紙張一看,上面只寫了無數個──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
那一年,經濟不景氣,公司裁員,我不幸地被選中了;而女友也在此時離我而去。
那時落迫魄地在一家酒吧喝酒,認識了一位歡場女子。
在那一、兩個月裡,我經常沒命的醉倒在她的懷裡,她卻細心地照顧我。
耶誕夜,我帶她到士林吃宵夜,無意間發現她無名指上的戒指,我很傻的問她:「結婚了?」
她笑著答:「假的,戴好玩的。」我衝動地拉她到最近的金飾店,用僅存的錢買了一只戒指替她戴上。
我苦笑對她說:「今晚要坐公車回去了!」卻發現她低著頭,淚珠不止地滑下。
最後一次,告訴她我要到高雄做事,她整了整我的衣服,用手絹擦拭我額頭上的汗,回身淡淡地說:「去呀!」我丟下幾千塊,就這樣的離開了她、離開了台北。
四、五年後,自己當了老闆,在整理衣櫃時,將一套很久沒穿的西裝燙,口袋中似乎尚留著什麼東西,一條柔細的手絹讓我愕然,當中包覆著一枚戒指,是聖誕夜我親手為她戴上的那般款。
我終於記起,那正是那對戒指中我未買的另一只。此時,心中卻是無限的自責、歉意跟悔恨。
我心碎得淚眼模糊!
一個深夜,我告訴他,「我懷孕了」,問他如何是好?他一語不發地跨出大門,我沒攔他,不想攔他,也不敢攔他。
我的心情開始下起大雨,望著窗外如瀑雨幕,眼淚不禁潸潸而下,難道我告訴他錯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響起,打開門,祇見全身濕漉漉的他捧著一束鮮花,對著我說:「跑了好幾家花店,才找到一家還沒關的,我們結婚吧!」投入他懷裡的那一刻,便發誓──永遠愛他。
還記得那次,妳養的小波斯貓忽然不見了。那是隻可愛的波斯貓,妳難過了好久。
為了安慰妳,我特別陪妳去布偶店,選了一隻布做的小貓,事後,妳只是輕輕的說:「小貓走失了,自己會回來的,現在就暫時用它充當替代品吧!」
想起妳那時凝望遠處的眼神,我一時無法了解妳說這些話的意思,只覺得妳一直和我若即若離的感覺,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那夜,看見妳依偎在他的懷裡,臉上盡是滿足甜蜜的笑容,我才發現,那個代品原來是我。
我的婚姻,是媒妁之言。我的她,內向寡言,認識至今未曾主動找我說話,更不曾見她開心的笑過,每次答話,都只是虛應一下,夫妻之間就像陌生人,長久以來,真恨自己當時為何會娶她?
最近因為工作的關係,要出國幾個月,搭機前夕,半夜醒來發現她不在床上,心想半夜二點多她會上哪?
後來我在佛堂看到她跪在佛像前,手拿三炷香,嘴裡發出顫抖的祈求聲:「佛祖啊!請好好保祐我的尪婿,平安的出國,平安的回來。」三十年了,我才知道我早已找到我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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