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一口氣,又說:「跟你講廟裡拜的都是鬼,你不信,家裡還拜那尊土地公,最好是把它請走……」
阿秋:「那是我老爸請回來的,我才不敢動主意咧!」
看他不想聽我也懶得講了。我也知道,若我一直在這個話題上堅持己見,可能沒有幾個人能接受,大部份都會認為我在汙衊神明,不敢接近我,那我寫出來〔陰府的書冊〕,要找誰去宣揚推廣呢?所以,我也是見機行事,若朋友堅持要拜,我也不強硬要求對方不要拜,只有等待對方自己智慧開竅、去理解真相。
◎有一個住在社子土地公廟附近的人,綽號叫鴨仔,聽阿龍說「去拆廟見鬼」的事,非常不屑地反駁,他自稱自己住在廟旁幾十年、參加陣頭無數次,還不曾看過廟裡會有鬼!就叫阿龍帶他來找我,說要好好問個清楚。
他一進門,就很有挑釁意味地跟我說:「松哥,我是很鐵齒的人,聽說你講廟都有鬼,我是住廟旁邊幾十年了,從來就沒看過鬼;這世間真的有鬼嗎?我不相信,不然你帶我去看鬼,不要老是嘴巴講講而已,眼見為憑嘛!」
在場還有黑人和一些訪客,黑人插嘴說:「是真的,在中國海專我家前面那間廟,我也有看到三個鬼,兩個綠色、一個灰色!阿秋也有看到!」
鴨仔對黑人說:「你們兩個都是愛喝酒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喝了酒眼花?」
鴨仔轉頭對我說:「松哥,你帶我去看鬼,我若是真看到鬼,你們講的話就絕對是真的!」
我看鴨仔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就說:「想看鬼是嗎?好,今天就帶你去看鬼!」
說到想看鬼,我想到在中國海專附近顧賭場的阿弟仔。那個賭場絕對有鬼可看,因為那是一個廢棄的做粿工廠(髒得要死),裡頭還拜了一堆神像。
之前,我並不認識阿弟仔。他的姊姊聽說社子有個仙仔(張國松),才把精神異常的阿弟仔帶來找我。她說阿弟仔經常在大白天,對著電線桿又踢又罵,看過醫生、找過很多廟去化解都沒用,時好時壞,清醒時又很正常,沒幾天,又會發瘋。
那時阿弟仔看來是清醒的,他解釋說:「我去踢電線桿,是因為我老是看到一個人站在電線桿下對我嗆聲、罵我,我氣得跑去跟他打架啦!」
阿弟仔的姊姊對我做出『就是這樣─瘋了!』的表情。
阿弟仔又說:「不知道是怎樣,我整晚都不能睡、眼睛開開,竟然會看到眼前在演『歌仔戲、和一堆奇怪詭異的畫面』,我不想看、閉著眼睛還是看得到,煩得我快發瘋了……」
我說:「那是陰鬼把你呼吸出來的磁流吸住,再玩弄你的心靈電磁波,投射影像接到你的電磁波,就像作夢夢見影像一樣的原理。」(這種情形是很常見的卡陰症狀。被卡的人,不論日夜都會看到影像,在醫學上稱為幻想、幻聽的精神疾病,其實只要按照鍾馗指示的化解法去做,就能不藥而癒。)
阿弟仔的姊姊緊張地說:「陰鬼纏身!那要怎麼化解?每間廟都是說他卡陰,花一堆錢化解、作法事也沒效;仙仔你可以幫他治好嗎?」
我說:「不要再去廟裡走動,也不要再拜神拜佛、每天泡甘草水喝、牛肉多吃一點,自然就會好。」
我把手掌蓋在阿弟仔頭頂天蓋處,用掌心運氣灌磁流給他,溶化他身上的『黑灰氣體團』。其實每個人都有這種能力治療卡陰─不跟陰界倒流的人(手心的溫熱氣息,就是磁流),只要和被卡陰的人手牽手,或把手心蓋在頭部天蓋處,就會把磁流傳輸給對方,慢慢溶化卡在身上的『黑灰氣體團』。我和其他人的差別只在於:我的磁流較強,溶化的速度較快而已;但是,其實治療卡陰,只要【不拜、不求、吃牛肉、喝甘草水、及用他人的手(牽手)磁流融通,兩個人的電磁力就可以溶化掉『黑灰氣體團』】。
化解卡陰的方法就是這麼簡單,反而大家都不信,不肯耐心去做。(『黑灰氣體團』卡入越深,須要越長的時間去溶毀,有些人就以為沒效果而放棄,寧可被道法人的謊言欺騙,付出大筆金錢卻『跟陰界倒流』,只是請鬼拿藥單越求越慘。)
阿弟仔回家後,乖乖照著我說的治療法做,果然就沒再發生『被鬼強迫看電影』和『跟電線桿打架』的事。後來,他常來我家閒聊,總是說他的命是我把他救回來的,只要我有需要,他願意赴湯蹈火為我效命。我只是一笑置之。(之後,阿弟仔也介紹一個卡陰發瘋的朋友來找我,但是我卻沒辦法幫他治療,因為他是住在宮壇裡,我叫他除非能脫離宮壇,否則─沒救!)
此時,鴨仔不斷地挑釁想看鬼,我們便分乘兩輛車前往阿弟仔的賭場。(我、黑人、鴨仔一輛車和阿龍開一輛載我老婆。)
到了賭場,阿弟仔看到我又驚又喜,跟前跟後地招呼著:「老大,是什麼風才會把你吹來?」
我指著鴨仔,說:「這個朋友說他住在廟旁邊幾十年、還時常參加陣頭,從來沒有見過鬼,我特地帶他來看鬼。」
阿弟仔有點驚恐地說:「鬼?老大,這裡有鬼喔?」說著,他也緊跟著我們,四處張望著,耽心地說:「真的這裡有鬼嗎?我每天都在這裡吔!」
我走到工廠裡的陰暗角落,裡面有一堆蒸芋粿的廢棄蒸籠。昏黃的燈光,照在髒亂的工寮式建築,更顯陰森的鬼魅氣息。
我張望了一下四周,阿弟仔靠近我,說:「這幾天沒有賭客,所以早早就關門了;老大,鬼在哪裡呀?」
工廠裡右方角落,懸空架著一個神桌,供奉了好幾尊神像(邪靈),紅晃晃的神明燈,映在那一大堆蒸籠上,我直覺那裡有異常,便走過去……
才接近蒸籠,我就感覺到些微麻麻的靜電感,身上的寒毛會豎起來的那種。伸手正想去掀那個布滿灰塵、蜘蛛絲的蒸籠,我發現蒸籠在微微顫動,我用力一掀─從裡頭竄出一大群黑灰色的絨球(黑灰氣體團)!其中一顆彈到站在我斜後方、探頭等著看鬼的鴨仔胸口,鴨仔頓時像打寒顫哆嗦似地,牙齒顫得咯咯作響,我見他這種情形,知道他是被『黑灰氣體團』卡住了;同時,我那「愛哭愛跟路」(台語)的老婆,又拼命在尖聲叫喊:「卡緊ㄟ啦!(台語)鴨仔那變成這樣─」我走過去,把手搭在鴨仔身上,那球『黑灰氣體團』又竄出門外,我追了過去,看到祂竄入門口那隻守門的白色大秋田犬胸口,那隻狗突然前腳一軟,雙腳跪地、發出痛苦的哀鳴……
我走上前,把手掌蓋在秋田犬的胸口,那球『黑灰氣體團』被我的磁力溶化掉,秋田犬才恢復正常,站起來對著我搖尾巴。
剛才的一陣混亂中,大夥都被突如其來的『黑灰氣體團』搞得四處分散,我趕緊整隊清點人數,竟然少了一個人!黑人哪裡去了?大家馬上分頭去找……
阿弟仔懷疑地問我:「該不會被鬼抓走了?」
此時,我老婆在外面大叫著:「車子底下有腳!快來呀!」
我們跑到外面,我老婆指著黑人開來的車子,車底露出兩隻穿著鞋子的腳。
黑人長得又高又胖,能塞進車底窄窄的底盤下方、不到三十公分的高度,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我們有的抬車子、有的拖黑人,才把人高馬大(一百多公斤)的黑人拖出車底。
而他是處於昏迷、夢囈的狀態,我趕緊把他全身抓一抓,搖動他(我知道他被黑灰氣體團卡住了),正想叫阿弟仔去提一桶水來潑─黑人就醒了。
我說:「你幹麼鑽到車子底下?」
黑人狐疑地歪著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看仙仔把蒸籠翻開時,一大群黑黑、一粒的東西滾出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鴨仔插嘴說:「松哥,那是鬼哦?鬼是長這種型?這是鬼嗎?」他用不相信的口吻在唸著。
我回他:「這就是鬼!剛才你自己被卡到,像鴨子一樣呱呱呱叫咧!這個鬼叫做『黑灰氣體團』,專門趁人睡著的時間,才出來吸人的磁流,人被祂卡住時,也會看到幻象景物、恍神,甚至會附身起乩;因為祂是動物的逃靈,要靠人的身軀躲藏,所以人被卡久了,就會得癌症、精神病。有些人,若被祂吃掉後腦處的靈根,就會昏迷而死,那種吃過人類靈根的『黑灰氣體團』就會有變化形體的能力,會化成媽祖、觀音、土地公、關公等神明騙人拜祂;有時見到的『紅衣女鬼』,也是祂們化身的。」
我話才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電話是羊肉爐店的老闆娘(美玉)打來的,她口氣著急地說:
「松哥,拜託你幫一個忙,我弟弟在家裡像是起乩一樣,瘋了!」
我答應她儘快趕到,因為她家也在這附近。
說起在社中街開羊肉爐的老闆娘美玉,之前她的弟弟好奇去參加訓乩,別人都成功當了乩童,只有他失敗;回來之後就成了精神病;於是美玉拜託我去他家,把發瘋的弟弟治療好。
為此,她的弟弟和她的父親特地來拜訪我、向我答謝。我還叮嚀他,以後千萬不要再去參加訓乩,連廟也不要去拜,廟裡都是邪靈,不是神!再跑廟的話,一定會再復發的!也交代他多吃牛肉,但是他卻以不吃牛肉的理由拒絕了。
看來,他沒有記取教訓。
我們一行人到達美玉的娘家,她的弟弟正在屋外的空地踱步,惡狠狠地瞪著我們,兩眼上吊、發直的目光,我一看就知他被『綠野鬼』吸附了。美玉緊張的說:「聽說他前幾天又跑去八里的廟,昨天也是有個開廟的朋友來找他,今天晚上他突然就發作了……」
我看見他全身籠罩著薄薄一層、閃爍的綠光,來回踱步看著周遭的人;他的眼神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隨時會撲過來吃人般地讓人不寒而慄。嘴裡喃喃自語說:「我是王爺、我是王爺……」美玉跑到我旁邊說:「松哥,要怎麼辦?他看起來很恐怖吔!」
大家都怕得不敢靠近。我往他走過去,他就往後退。我心想,這種被『綠野鬼』吸附的人,若是邪靈不肯脫離當事人,就算叫大家幫忙把他壓制在地上,我用硬逼的方式也不行,『綠野鬼』必定會連同他的磁流一起拖走,這樣是會出人命的。於是,我就叫人提一桶冷水給我,越冷越好。(當時是十二月份的天氣,我用意是要讓邪靈自動脫離─冰冷的水會使人的毛細孔收縮,邪靈就無法吸附在毛細孔上。)
水提來後,我提起水桶,我閉住氣不讓邪靈有所感應,一個箭步衝上前,狠狠地從他頭上淋下一整桶水……剎那間,全身濕漉漉的他,轉身衝進屋內的房間裡,我看見一閃而逝的綠光跟在他後面,便隨著和他父親一起追進去。
到了他的房間,他正在擦拭著濕漉漉的身體,邊發抖邊打著哆嗦說:「好冷哦!好冷哦!你們要幹麼?我要換衣服睡覺了。」此時的他,眼神已恢復正常。既然他叫我們出去,我想,那就到此為止。只不過,我沒有找到那個『綠野鬼』躲到哪裡去了。我看著他家拜的一大堆神像,心裡暗忖著:這種情況,能治好才怪;要叫他們不要拜,恐怕比登天還難。(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
說起這麼多卡陰、中邪的人來向我求助,當下走進我的門,或被我出禪處理後,中邪、卡陰的人,身上的邪靈脫離了當事人,確實當場能恢復正常。然而,卻沒有人真正相信我說的:「拜神的行為是跟陰界倒流。」因此,風平浪靜後,又繼續隨習俗去走廟、拜拜─到後來,舊疾復發,有人就覺得『我』功力不夠,改求廟裡的大師(道法人都說花一次錢就能根治,而找『我』處理又不收錢,肯定道行不太高);有人卻是再度上門求助(通常都是熟人、朋友,反正找我處理又不用錢)─如阿秋這種人,出事再叫我幫忙,教他根治的方法卻不信。
因此,我的生活塞滿了這種跟陰界倒流出了問題、而來求助的人,寫書的事,進度呈現牛步化。
離開美玉的娘家,我們才走到門口外面,我就看見門前路邊的樹下,很多『黑灰氣體團』往樹上竄!頓時、那棵樹的枝椏上,沾滿很多一粒粒的黑色絨球,空氣裡還充滿靜電感,樹的葉子都在顫動!我老婆指著樹大叫:「那是什麼鬼東西?滿滿一樹都是!」
有人說:「是蝙蝠吧?」
也有人回答:「不像呀!不知道是什麼!」
我說:「那是『瞎掰鬼』的爪牙─『黑灰氣體團』,也是邪靈。不想理祂了。走吧!」
自從這次「看鬼」回去後,鴨仔終於也相信有鬼,繪聲繪影地在到處講見鬼奇遇。不幸的是,跟陰界倒流習以為常的他,過沒多久也被卡陰了!(通常這種人,總是認為既然有『鬼』,當然就有『神』,拜得就更虔誠了。其實這種可笑的推論,是人類自作聰明的解讀,應該說─既然有『鬼』,只有『好鬼』和『壞鬼』之分,根本沒有『神』這種東西的存在。)
鴨仔變成整天嘮叨、自言自語,動不動就翻桌砸椅的,脾氣火爆,他的老婆可氣了,跑來向我興師問罪,說我帶鴨仔去撞邪。我回她:「不要去廟裡、不要去拜拜,就不會有這種事。」
她不敢當面講什麼,故意走出門外,大聲地說:「胡說八道,亂講話得罪神明才會害人中邪!」
我心裡想:「亂講話得罪神明,就會害旁人被神明處罰?這種神明算什麼好東西?你當個活人,講總統的壞話,總統就會殺你的家人嗎?這樣你還會稱這個人為總統嗎?」對於這些人的愚昧(如同我大哥),我實在多說也無益!只有裝沒聽到。
鴨仔的老婆到了樓下,還故意大聲撂下一句:「講什麼鬼話連篇……」
她和阿秋的老婆恰好是鄰居,為了這件事,兩人正好臭味相投,到處在替我惡宣傳(我可沒請她們替我廣告),說我的壞話:「張國松,不知他是人還是鬼?講廟有鬼,我看他才是鬼!」這兩個女人在社子是出了名的『零零七』、『零零八』(別號),專門長舌、八卦,在人後談論他人隱私,全社子誰家少一根筷子,都可能被她們打探、傳言講成少根柱子,這兩個是典型沒水準的長舌婦。當她們到處宣揚有關我的壞話,傳到我耳裡後,我就告訴阿秋,以後不准他老婆來我家。
我也不客氣地點出阿秋的老婆四處中傷我的癥結:阿秋的丈母娘曾來找我,跪在地上求我出禪去幫她討回被借的一千多萬;我經由『渡畜牲者』而知,他丈母娘的那筆錢是被大女兒(阿秋老婆的姊姊)連同外人騙走的,我也不便插手這種家務事,便拒絕了。我只是當場在她家族親人(阿秋、阿輝、阿安及她的大女兒)面前暗示了一句:這筆錢是「內神通外鬼」拿走的,很難要得回來。因此,心虛的大女兒怕她老母來我這,知道她的祕密,就和跪求不成、惱羞成怒的老母,開始到處說我是拐吃騙幹、神棍等中傷的話。(阿秋只有默不作聲。)
(通常來我這用『跪地求我幫他們的人』,因為我不會違反靈界法規去幫這種忙,必定拒絕;當事人就會『惱羞成怒』,從此到處放話中傷我,我屢遭此類人種的中傷,就是這樣來的。換言之,那些特意放話毀謗我的人,絕對是最常求我幫他們的人。)
◎夜深人靜,我趁著沒人打擾,好好作畫。鍾馗通常會在這個時間出現,祂會教我處理人類卡陰、中邪的化解法,但是最終還是強調:要讓人類了解『陰界邪靈』危害人類的來龍去脈,才能徹底根治。所以,祂總是說:「元老,你必須動筆寫書囉!只有把真相寫出來,人類才能自己看書去邏輯判斷,光靠口說是無憑,很難讓人相信。」
我說:「我也知道用講的沒有人相信啊!可是我連國語都不太會講,要怎麼寫?你不是說〔陰府〕有安排人才要來幫我嗎?我會先把資料都蒐集、準備好,以後人來時,就可以協助我寫書了。」
鍾馗沒有表示意見。走了。
過了幾天,「渡畜牲者」來通知我,到北投坪頂等『飛碟』傳訊。我找了阿秋一起去,他的小舅子阿安也一併跟來了。(其實我心裡很不爽,覺得飛碟來傳訊,還不都是傳同樣的訊─不要簽賭六合彩、快點執行書冊任務。我用膝蓋想也知道!)
我們在坪頂的池塘邊釣魚等待,在大約下午三點多,飛碟來了─阿秋拿著酒瓶指著、阿安也是張著嘴「哦、哦、哦…」地,拿釣竿指著飛碟,剎時就因電磁波而動彈不得!
這一回,『飛碟』比上次的那台還大,約二十坪大小,也是帽形碟狀,飛碟周圍一圈閃爍的彩色燈光,停在約十幾層樓的高度,發出「轟、轟」的聲響,和上回看的飛碟不同;此時我的身體是動彈不得,我是以出禪的方式,接收『太陽星君』(歐魯)傳輸過來的訊息:「元老,關於書冊的進行,全球各地的『靈界執行者』(風雲道者),將在此山區召開會議,請元老務必參與。」祂交代好日期、時間、地點後,又加上一句:「我的朋友!不要再跟陰界倒流了!」講完這句話,飛碟就「咻!」地越過山頭消失了!
當場除了我和阿秋、阿安之外,還有幾個在附近遊蕩的少年,大家都有看到飛碟。這一次飛碟的造訪(可能是飛碟比較大,電磁波較強),「電磁波」卻造成了台北市大停電,當時正盛行「架設基地台」的某種創業,有人就以為是架基地台所造成的。
之後,到了約定的日期,我自己在晚上十點多就搭乘計程車到坪頂的山區。才剛走到通往池塘、附近的小路,我看到一大群銀光閃閃的「渡畜牲者」分列小路兩旁,排成長長的…「鬼」牆(本來要說人牆,但是祂們不是人);陣容龐大哦!我忍不住問:「你們在做什麼?排場這麼大?」
有一個「渡畜牲者」飄過來,跟我說:「全球各地風雲道者和渡畜牲者領頭都來此地會合,在等待元老到來進行會議。」祂作勢請我往裡面走……
冬天的山區,夜裡非常冷,北風呼呼地吹著,我把外套拉緊,走到裡面池塘旁的一塊空地,看到十二位穿著金色官袍的「風雲道者」在等我。
不同於周圍築起「鬼牆」的「渡畜牲者」,〔陰府〕的工作者(風雲道者),都會泡染金色的外形;而當地〔陰間地府處〕有官階的「渡畜牲者」領頭,是泡染銀色的外形;一般的死老百姓(渡畜牲者),則是以生前的記憶檔案(魂體),顯現生前的外形,沒有資格泡染銀色外衣。
十二位「風雲道者」見我到來,就表示祂們目前都隔電中(離地飄浮),以防讓元老的軀體觸電不得動彈;所以我就走到空地處盤腿坐下,以出禪(靈魂脫離軀體)的方式、和風雲道者們開會。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要開什麼會?我猜大概是公審要張國松別簽賭六合彩、快點開始寫書之類的話吧!
原來,這十二位風雲道者是來自全球十二地氣─在我三十幾歲時,有一次鍾馗曾經帶十二位靈高者來找我,就是這十二位風雲道者。祂們一致表示,五界元老好不容易順利投胎成長在民間(張國松的軀體),務必要把握這個機會,把〔陰府〕要傳達給人類的真相寫出來。就要我從【社會篇】開始著手,然後祂們輪流敘述著,一一告知我該寫的內容、重點:做人的真相、因緣與因果的真正解析、家族代代不幸的癥結點、兄弟姊妹無情如仇的原因、「武林、江湖、社會」的真義,以及「天下五大地形十二地氣」不同人種的經濟根源、名人成功與失敗的由來……
聽祂們一直在講,我差點暈倒─我哪有這麼厲害?要把這些東西都寫出來?我連國字都還不太能認幾個,要寫這麼多……我有點生氣地說:「既然要我寫這麼多東西,幹麼不讓我讀書?你們知道現在我才在學寫字、認字有多困難!寫書又不像講話這麼容易……」
一位風雲道者說:「元老,你別生氣。因為民間的學校教育所教的東西,有很多都是錯誤的。光是自然科學、星星、太陽、月亮或人類的歷史……通通都是錯誤的,若讓元老去接觸了民間的教育,讀了一大堆書籍,恐怕到時要你寫出『陰間』所見到的真相時,得先費更多功夫扭轉、說服你自己的成見;甚至你寫出來的東西,也會添油加醋、摻入民間書籍的理論。這樣〔陰府〕要傳達給人類的人生真相就不純淨了。」
另一位風雲道者接口也說:「元老,〔陰府〕曾經派出過兩千多位執行者投胎,每位都失敗。讀很多書的,自創另一種教派,反而成為誤導人類的教頭;會文筆的,才寫一點就被『宗教人士』暗殺滅口;事業有成的,寫一點書,被當異類份子『蓋布袋』做掉;還有一大堆連長大都來不及,成為『瞎掰鬼』(邪靈)的代言人……這種被邪靈介入,煽動去走『宗教』路線的人,不但執行任務失敗還誤導大眾,死後都去『磨漿』投胎細菌了。」
講到這,有一位接著說:「有兩千多位的失敗經歷,才造就今日五界元老投胎的張國松模式,希望這一次元老能成功,完成書冊任務。雖然你沒讀民間書,但是以元老的智慧,要識字還不容易嗎?苦學就是了!」
「×!」我心裡想了一個字,我忍住火氣說:「你們光會說風涼話,以為有這麼簡單嗎?你們都是『發誓給別人死』(台語)……」(此時,我突然瞄到有機車燈光騎進小路。)
風雲道者們呵呵地笑著,有一位也說:「元老,請放心,我們都會從旁全力協助你。今天召集十二地氣的風雲道者與你開會,也是希望更堅定你的執行意念,你出生在此界,不只是單純的『士農工商』整修社會,你要整修的是『全世界的人類』─用書冊傳達人生真相,整修全世界。責任重大。你的進度還在原地打轉,要加把勁了。」
我也無奈的解釋著:「我正一邊學國字,一邊記草稿,像今天你們講的一大堆,我要記錄下來有多難呀!還得用畫圖的方式。說到要寫社會篇,你們剛才講的東西……」
我開始針對記不清楚的地方,一一詢問清楚,「風雲道者」也詳細解說……
一直到散會,我入禪回到軀體,頭痛欲裂,拿出口袋裡我早預備好、帶來的一小瓶烈酒,坐在原地就先喝個幾口。我出禪時,「智慧靈根體」脫離後腦大阪筋的細胞膜,會有裂開的劇痛─而民間一大堆人自稱靈異體質、也會靈魂出竅(他們稱之為「出體」)─要是能夠選擇,我寧可不要有這種能力,因為真的痛到只能靠烈酒緩解劇痛,確實是生不如死。〔民間人稱的「出體」,其實是被陰界邪靈玩弄磁流,把景象投射到人類的心靈電磁波,造成(被邪靈利用而不自知的)人,以為自己遊歷到了天堂、地府、地獄、鬼域,還見到仙人─全都是被邪靈給騙了!〕
我邊喝著酒,邊在思考今天會議的內容……突然,耳邊傳來微弱的呻吟:「老大ㄟ……老大ㄟ……」
我豎起耳朵,聽個清楚,確實有個聲音虛微的叫著:「老大ㄟ……老大ㄟ……」
我把酒收起來,四處走著、側耳傾聽聲音的來源─好像來自池塘!我走到池塘邊,就著星光,在黑暗中看到池塘水中,有顆石頭而已;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大約快四點),我看找不到什麼東西,就打算走人。(我以為是渡畜牲者或瞎掰鬼在搞鬼!)
突然,又聽到那個聲音:「老大ㄟ……老大ㄟ……」我轉身瞪著池塘,大聲回答:「在哪裡?是誰?」
「在這啦……在這啦……」我又聽到那微弱的回應。
啊!終於,我看到水裡的那顆石頭,竟然有眼睛、有鼻子、還有嘴巴!居然是阿安的頭!
我趕緊跳進池塘,水深及腰,池邊又長滿快到胸口這麼高的水草;冬天的寒流凍得我手發麻,更何況是山區的池水,更是冰冷刺骨,我一邊撥開割手的水草、急著往阿安的位置前進,泡在這麼冰的水裡,不死也去掉半條命!(我想起剛才在會議中,有瞥見機車燈騎進來,該不會就是那個時間……)
阿安是半躺在池塘裡,雙腳被他的重型機車壓住、動不了,只剩一顆頭露在水面。我使力把他從機車下拖起來,扶著他爬上池塘。這個池塘是阿輝的,阿輝就住在這附近而已。我扶著全身發抖的阿安,踉蹌地架著他走,先到阿輝(他哥哥)家,我趕緊幫他換掉濕衣服、摩擦四肢、按摩全身,幫他恢復體溫。當然也驚動了他的大哥阿輝和嫂子菁芊,菁芊拿了一床大棉被給我們蓋。
我問阿安:「你沒事半夜騎車去池塘泡水幹麼?」
阿安虛弱的說:「是你老婆打電話給我,說你來坪頂辦事,叫我過來看你在幹麼,我才來找你的。」
一聽說是我老婆叫他來的,我心裡大怒,出門前我還特地交代她我要自己去坪頂辦事,她竟然找人來盯,也不知這其中的風險有多大(通常若到有安全顧慮的場所辦事,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去,免得波及旁人安危)!我又問阿安:「你怎麼會掉到池塘裡?」
阿安說:「我也覺得奇怪,明明這條路我很熟,我騎到要轉進空地的小路,竟然轉進去是池塘!」
我心想,他真的是遇到鬼打牆了。因為那時我和「風雲道者」正在會議中,周圍都是「渡畜牲者」排成的鬼牆,避免讓任何人類及動物闖入,祂們必定是阻擋了阿安的闖入,讓阿安把池塘當成路給騎進去了!
哇!那他泡在水裡也快四個小時吔!我說:「你怎麼沒大聲叫我?叫那麼小聲,鬼才聽得到。」
阿安:「就冷到快沒氣了,叫都快叫不出聲了……」
我暗想著,幸好阿安沒事,否則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天亮以後,阿安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好多了。我才陪他去撈池塘裡的摩托車,搞到傍晚我才回到家。
風聲早已傳回社子。阿秋的老婆(阿安的姊姊),早就到處宣揚:「我家阿秋跟張國松出門就撞邪;現在我家阿安萬一有什麼事,張國松就要給我負責!」
我才一進門,那個賭徒老婆就特意放下牌局,在家等著跟我大吵大鬧─說我差點害死阿安的命、人家都在傳言我邪道、都在怪我害阿秋、阿安出事─她還敢大言不慚地吼著:「你幹麼把阿安帶去山上!差點害死人……」
忍受她潑婦罵街的無理,我早忍了二十幾年,當她罵這句話時,我也忍不住開口了:「我問過阿安,他說是你打電話給他,叫他去找我的;是你自己叫人家去的!我出門時不是跟你講過,我要去坪頂山上辦事,你幹麼找人去監督我?」
她稍微心虛了一點,但仍強詞奪理地說:「你又沒講你什麼時候要回來!誰知道你去山上辦事辦什麼事?你做什麼我哪知……」又開始劈哩啪啦地連珠炮,炮轟我的耳膜……
一如往常,我見她無理取鬧,我就不吭一聲。不過,她吵得我簡直快抓狂,我被她害得一天一夜沒闔眼,回來還得忍受她尖酸刻薄的炮轟……
夜裡,終於安靜下來時,我拿著紙筆在記錄和「風雲道者」開會的內容,鍾馗出現了。
「××××××!」我忍不住對祂飆粗話!我說:「你們叫我去開會,旁邊池塘差點淹死人也沒通知我!阿安要是淹死,我豈不是揹了大黑鍋!」
鍾馗說:「不會有事的啦!『渡畜牲者』是有把握不會淹死他,還留一個頭給他呼吸。」
我氣得把筆一摔!也把氣出在鍾馗身上:「叫我寫什麼【社會篇】!既然要我寫書,又不讓我讀書受一點教育,寫書有這麼好寫的話,你們自己來寫看看!你看!我連有些國字都還得用注音的……」
我作的草稿記錄,除了用畫圖之外,一些國字我已經能寫了,只是沒有文法概念,且是台語的口語去直翻成國字;有些字不會寫就用注音,例如:「他」忘了怎麼寫,就注音成「ㄔㄚ」(還拼錯音咧!);就是這樣,我作的草稿如同只有我看得懂的天書,拿給朋友請教國字的寫法,他們只當成明牌在研究,還逼問我到底暗藏什麼明牌的數字玄機……
我氣呼呼地把委屈一股腦出在鍾馗身上,鍾馗只是默不作聲。等到我氣消了,還是認命提筆在作草稿,祂就靜靜地消失、離開了。
前面親兄弟、後面無情義的假面……
……
(更多精采內文,請看《人鬼之戰》[5-4].)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