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急得拉拉我問:「你有看到嗎?幾號?幾號?」
我搖搖頭說:「沒有看到吔!我什麼都沒看見。」
我趁機退出人群,還是趕緊離開好了,免得我自己按捺不住心動,又忍不住去簽咧!
那天晚上,我露宿在公園的涼亭。心裡回想著『黑灰氣體團』鑽入香灰的情形,才知道很多在求明牌的人,都信誓旦旦看到的超自然現象,原來都是「邪靈」這樣搞出來的。『瞎掰鬼』各地都有,祂的手下爪牙就是『黑灰氣體團』,是祂操縱爪牙去愚弄人類,中不中都只是機率,反而是求明牌的人,因此這樣『跟陰界倒流』,給自己未來帶來不幸的災厄。
我翻個身,心想:大部份的人看到這種靈異現象,一定深信不疑是神明顯靈,就敢下大筆賭注去簽牌,萬一沒中,就傾家蕩產了,難怪有人簽賭彩券簽到去自殺,那樣就正好被『瞎掰鬼』抓交替。
唉—我給人家明牌,是不是也算害人呢?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也進入夢鄉……
日復一日,我就這樣一路走到台灣尾端—屏東。途中,遇到很多熱心的陌生人,只要聽到我從台北走路到當地時,都會驚訝地張大嘴巴、說:「哪有可能?」最常聽到、看到的話題,都是簽賭彩券的明牌,連經過荒涼的墓地也不寂寞,熱鬧得很—有很多人在那求明牌!
在屏東鄉下過夜時,我剛坐在樹下、脫掉鞋襪乘涼,就陸續來了十幾個人,為我停下機車、腳踏車,熱心地邀我到他們家吃飯、休息,我都一一婉拒,但也感受到溫暖的人情味。有時,早上醒來就看見一大桶礦泉水放在身邊,真好心—我怎麼可能扛這麼大桶的水走路?所以,就把水拿來洗臉、洗手、沖沖腳;還有農民特意抱了一顆大西瓜硬要我收下、也有人扛一包米來放在我身邊—但是我又不是要定居,也不可能帶著這麼重的東西旅行,只好把他們的心意收在心裡,留下東西繼續上路。
從屏東到台東這一段路,有時人煙較少,所以我看到有貨車經過時,就會搭便車。就這樣邊走邊搭便車,抵達了台東。
◎從台北出發時,我身上只帶六千元,一路上錢只有花在吃、買水、旅社洗澡、買襪子和換掉破鞋子—到了台東,我數一數剩下的鈔票,竟然還有七千五百元!這一路走來,(拜大家樂之『瘋』所賜)有很多把我當流浪漢的「明牌迷」,認為我留下的明牌很準(我也不知道我睡過、尿過、丟過的地方到底留了什麼明牌),還有人一路追來,硬塞紅包要答謝我呢!結果我帶的錢不但沒減少,反而還增加了,真是意外。
台東的風景秀麗,但是大部分的馬路都是石子路,走起路來挺辛苦的,走不了幾個小時,腳掌就痠痛得受不了、鞋也破了。經過市場時,我趕緊去買襪子和鞋子,順便找個能坐下來歇腳、吃東西的地方。我在一家賣粿仔條的小吃店,點了兩大份的粿仔條和一碗貢丸湯,好好飽餐了一頓,才繼續上路。
才走出店裡,找個路邊坐下來把鞋襪換掉,就聽見有人操著特殊的山地腔:「你不是張國松嗎?八號、張國松,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回頭一看,竟是當兵的同袍文河仔!我也很驚訝在這遇到十幾年不見的他,兩人開心地聊了一下,文河仔一聽我正要回台北,急忙叫我等他一下,他回家去拿個東西,我還來不及出言阻止,他就騎著車走了。過了一會兒,他又騎著機車回來,帶了一大袋的愛玉子,說要送給我帶回台北,不顧我的推辭、婉拒,他硬塞給我後就跑了。
看著這袋愛玉子,我也很頭痛,朋友的心意我領了,但總不能扛著這袋愛玉子走回台北吧?最後,我只好把愛玉子送給粿仔條的老闆。
從台東走到花蓮後,我就順道去探望住在花蓮的伯父(我父親的堂哥);想起以前在花蓮當兵時,常去伯父家打擾,儘管是過了十五年,花蓮看起來依舊有份熟悉的回憶。我徒步經過南華營區,往山上走著…熟悉的山景、陌生的人,歲月就是如此印證「時光一去不回」這句話。
到了伯父家,只有堂哥(石貴)一個人在家。原來伯父已在六年前過世了!我記得當兵時來過這裡,那時旁邊都有住戶,如今旁邊的住戶都搬走了,只剩石貴一個人還住在這裡—我注意到隔壁的空屋,門窗都貼滿了符令。我問石貴:「隔壁房子是怎麼了?幹麼貼那麼多符令?」
石貴神祕地說:「鬧鬼呀!所以我才請這麼多神回來鎮壓。」
我抬頭看了看石貴家的神桌,拜了五尊神像,心裡替他耽憂(他才真是請鬼入門了),我說:「你有看到鬼嗎?」
石貴:「有—喔!我跟你講,隔壁本來住個老人,兒子女兒也住在這裡,後來子女搬去市區,老人不肯搬,堅持要住在山上,就剩他一個人住。結果沒幾年後,他得了怪病,皮膚到處長不同大小的硬塊,常常痛得哀哀叫;開了好幾次刀都沒好,沒想到之後他竟然上吊自殺死了!」石貴摸摸手臂又說:「想起來我就起雞皮疙瘩—大概是他兒女請來的法師,超渡的法力不夠,自從老人上吊死後,那屋子就開始鬧鬼。時常晚上都聽到怪聲、還會看到屋子窗戶邊有人影走動;有人去偷釣屋後池塘的魚,說看到綠色透明的人站在池塘邊的樹下,嚇得釣竿丟了就跑!」
我問石貴:「那都是聽人講的,你自己有親眼看到嗎?」
石貴說:「有,我碰到的才是怪事咧!有一次有兩個朋友來喝酒,喝到晚上快十點,他們準備要回家了,我就把剩下的啤酒全部倒在杯子裡,竟然沒過幾分鐘,杯子裡的啤酒結冰了!我已經有點醉茫茫,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就去睡覺;在要入睡的時候,突然一個女鬼從窗戶飄進來,到我旁邊在拉我的褲腳,我嚇得跳起來、一看!只有窗戶打開開的,又什麼都沒有……」
我笑著說:「那應該是你喝醉的幻覺啦!」
石貴不服地說:「又不只這件事,晚上隔壁都會有走路聲、不然就是『叩、叩、叩』的聲音,又不是我聽到而已,鄰居大家都有聽到、看到(怪影),所以大家都搬走了。就是為了我的養雞場在這裡、搬不了,我才一個人住在這。」
我看了看神桌上的神像,心裡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真相。他又說:「我去廟裡請了這麼多神回來,你看有關公、也有五府千歲,全部都是花很多錢、請道行高深的師父來開光入神的……」
我說:「其實鬧鬼的地方,只要打掃乾淨就自然沒鬼待得住了,不過神像才是鬼躲藏的地方哦!」
他很不以為然:「怎麼這樣講?神像就是神,怎麼會是鬼住的?」
我說:「從小到大,我都可以看到鬼。看到鬼最多的地方就是神壇、宮、廟,祂們都是藏在神像底座,不信你可以翻開來看,會有黑灰痕跡。」
石貴不贊同地大聲嚷著:「胡說八道,神像不能動啦!師父都有講過,不能亂動神位,不然神會跑掉,就是你亂動才會有鬼跑進去!廟裡有很多鬼那是一定的,因為鬼都希望去給佛祖、神明超渡啊!你不懂不要亂講!」他又一副高深莫測的補充:「你知道我神位安好時,還連著整整三天燒香沒有斷過,是很慎重請回來的神。」
我看石貴都要翻臉了,只好轉移話題:「你神明請回來以後,還有怪事發生嗎?」
他悻悻地說:「有神明在我還怕什麼?有拜有保佑啦!」
算了吧!用講的要把來龍去脈講給他懂,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因為已經四點了,我也該準備下山才好(我想起十五年前來這,遇到的恐怖事情),還是趁太陽沒下山前,趕緊回到市區比較妥當。
我看看外面那隻黃色土狗,轉頭問石貴:「以前那隻小黑死掉了嗎?」
「啊?」石貴楞了一下,才又想到什麼似地說:「喔—你是講十幾年前你做兵時,我家養的那隻小黑,牠早就死了。現在這隻小黃,動不動就愛吹狗螺,吵死人了……」
我和石貴又閒聊了一會後,我就起身表示告辭:「石貴哥,抱歉啊!打擾你了,我得下山去坐車回台北了。」
石貴驚訝地說:「難得來這麼一趟,不在這過夜?留下來吃飯啦……」他一直邀我留下來住一晚。
我瞥見神桌下,一坨坨黑灰色的氣團,湧入裡面的房間。(我才不要留在這給邪靈吸磁流咧!)
我連忙推辭:「明天台北有工作要趕回去處理啦!」
石貴乾脆拿起機車鑰匙說:「不然我載你去市區,一起吃個飯再載你去搭車,難得來一趟怎麼可以不讓我請。」說著,他已經去牽摩托車了。
盛情難卻,我只好跨上石貴的摩托車,在離開前的一瞥,我看見一個綠色、半透明的『人形』,站在拴著狗的大樹下……
(和堂哥石貴吃完晚餐後,我請他載我到公車總站,那晚我就在客運站打地鋪過夜〔也發生了詭異的怪事〕,隔天再繼續旅程往台北走……下一集,《人鬼之戰—第四集》會繼續為讀者揭開更多的陰陽靈異內幕〔鬼屋‧符令‧大揭祕〕。)
《防鬼絕招一》不拜、不求、靠自己,腳踏實地─鬼怕你!
作者:張國松
為『石銅雕畫家』,民國四十年出生,台灣台北市人。傳奇、豐富的人生經歷,完全真人實事呈現,一點一滴、絕無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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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精采內文,請看《人鬼之戰》[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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