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早上7點半,被手機聲吵醒;有10幾通未接來電。
媽媽問我什麼時候要出門,
我說,8點前可以好。
頭有點小暈,想也知道是酒精在作怪。
起身的時候,腳好痛,才發現膝蓋上除了漆彈的舊傷,又多了擦傷和瘀青。
雞丁被我吵醒了。
其實,我很想問妳:要不要一起吃早餐阿?
我們約好,畢典那天要早起吃早餐的,可是後來,我們都睡晚了。
我整理著昨晚慌忙讓爸媽載去台北的電腦,留在桌上的一堆電線。
用很慢很慢的速度整理著,不知道是酒未醒,還是什麼原因。
原本放電腦和書櫥的地方空了,我們束起了窗簾。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窗外,看得見人社的鐘樓!
用A80,拍下了這個躲藏在我寢室窗外,長達一年的秘密。
在鏡子裡,看見自己。
憔悴到讓我害怕。
害怕等等要是爸爸問起,怎麼說我喝酒。
我明明說是要去吃宵夜。
我的速度,依舊很慢。
爬上已經沒有床墊,沒有枕頭,沒有棉被,沒有yoyo熊的我的床。
有人說:畢業,離開之前,要記得和陪了你4年的床照張相。
沒有ㄧ張床陪了我4年,我4年在4個不一樣的地方睡4張不一樣的床。
照了”508”門牌,照了離宿單。
單上的簽名,有醉酒的痕跡。
和雞丁一起收,宮保雞丁聖誕樹。
寢室裡最後的一個精神象徵,宮保帶走。
我捨棄了一些,為了帶走,對我而言極為重要的宮保雞丁聖誕樹。
扛了一大包,提著了一包,抱著一棵6尺聖誕樹。
我們,一起走到了樓下。
說再見,遠比我想像中的輕鬆。
但是一轉頭,就滴了,眼淚。
我很想拿起數位照一些什麼的:
照文齋,照跑步機,照廚房,照ㄧ切有過足跡的地方。
我想,我沒有那麼勇敢。
仔細架好了聖誕樹,騎著陪了我10年的腳踏車,
突然發現,真的有好多地方我來不及留影。
停了腳步,在海報牆前。
拿起了相機。
天,飄起細雨絲。
“Oh My God!我要畢業了!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轉身,遇見小安。
說了再見。
往台北的車停在我的面前。
我趕時間,但是,卻不想上車。
就坐著,等下一班車。
8點40分,遇見我在新竹的最後ㄧ場太陽雨。
上車。
往下一個城市出發。
我拆開了信,看著你送的曉風老師的書!
“噓!我們才不要去管他什麼畢業不畢業的鬼話!”
輕聲念著信,一遍又一遍。
望向窗外,
反覆哼著昨夜那首歌。
”有過淚,有過痛,還記得堅持什麼~~~~~~”
車駛上了交流道。
我累的想睡,可是偏偏清醒的跟什麼一樣。
我很希望,現在的我,依舊是宿醉未醒。
那就,可以晚些離開。
我想起了3年的點滴。
是,這3年。
有很多話,我還來不及,對想說的人說。
我害怕,你擔心。
對於一個城市的記憶,是依循著一群可愛的人們的。
心中有一大個圓,
你塗了,幾乎滿滿的一片。
最不捨的,是你!
是這城市裡,兩個女孩,宮保雞丁。
6/20早上9點半,
抵達下一個漫遊的城市。
為期兩年。
準備前往下一個兩年---陽明。
搬好了家。
真是我一個人的房間!
出外以來,第一次完整擁有一個空間的主導權!
我期待!
我失落。
爸爸說不要放地墊,容易髒。
我說不行!
爸爸說不要擺聖誕樹,容易髒。
我說不行!
我帶著前一個城市的記憶來到了下一個城市,
累積,
讓我感覺,
心安。
ㄧ切都定了。
吃午餐。
我完全沒有胃口,也許,是因為喝太多酒。
我猜爸爸有看見我的眼睛,
可這次,他連問都沒問。
去了姨媽家。
姨媽要我在小強還沒搬來之前先去住她那邊,爸爸說可以先住哥哥那邊。
我說不用。
遲早都要來住的。
哥哥說:等她無聊就會自己跑過來了。
我告訴自己:要開始習慣,一個人的宮保雞丁了。
後來爸媽到新竹繼續幫我搬東西回嘉義,
我跟哥哥到他那裡。
看了絕命終結站2,
爆難懂。
哥哥說,晚上要和同學去逛師大夜市,說好我一起去。
我很累,真的很想休息!(其實是想留這裏上網。)
可是哥哥硬拖我出去,他說我不出去他不放心。
坐了30分鐘公車到師大夜市。
我完全沒有胃口,只想喝檸檬汁。
後來發現了一間店,天ㄚ!有一個小房間滿滿的是玩偶!
拖鞋進入,
被一群絨毛玩偶擁抱的感覺,
真的超幸福!
哥哥幫我照了像,他覺得很滿意。
我覺得要是手裡抱的那隻熊是我的我就會更滿意了!
發現,我的手,只有在抱熊的時候,才有柔和的弧度。
哥哥推薦”豆漿+紅茶”、”米漿+紅茶”,我以為是自己發明的喝法,
沒想到,是豆漿店裡有賣的飲料!
還真的不錯喝ㄟ!
我喜歡多一些紅茶,不然,茶的味道很容易被豆漿或米漿蓋過去。
回到家已經晚了。
我躺著看曉風老師的書,想等哥哥打完報告以後好東寫西寫的,
就這樣,睡著了。
城市漫遊第一天,6/20,在睡夢中,輕步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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