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醬週末有什麽打算?」高田在化妝鏡前整理著自己的頭髮。平整的劉海被擺弄了一遍又一遍,只爲達到最好的效果。
「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我端著手機思考給blog更新什麽內容。
「不和陽陽去唱歌嗎?」
被高田這麼一問,正在打字的手指不聽話的像是『咔嗒』停頓了一下。
「爲什麽是和她?」
「話說回來,你們最近似乎都沒有一起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的確,以她的性格,稍微遇上開心的事情,都會更新到日誌里,弄得人盡皆知。
除此之外,我更佩服志織敏銳的洞察力。自己的迷惘,其實早已不知不覺盡收他人眼底。
「沒有啊,跟她還會能有什麽…」我盯著屏幕發呆,因為打岔,好不容易想到合適的內容也乾脆忘到腦後去了。
「那個女人還真麻煩」我無奈歎了口氣。
「是說陽陽?」
「不然還有誰?」我不耐煩的合上手機,乾脆懶洋洋的爬在桌子上。
「哈醬…你身後」志織悄悄用眼神示意。
看到站在身後的陽,我心虛的驚了一下。
「你剛才明明還是…」
還是和可奈子粘在一起。
下意識的會去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比任何人都會關心她在做什麽。甚至有時候連目光都會不自覺地追隨著她。可是這些我都不願意表現得太明顯。
每當她在附近,或者望向我這裡的時候,我都會刻意避開或者主動找別人講話,裝作好像沒有注意到她一樣。看到她和可奈子或者後輩們打鬧,也總會有想要上前呵斥的衝動。
「你剛剛說我什麽?」
「我說你很吵…要瘋的話給我去外面啊」
幾乎是用吼的,表情很不屑。
「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了」
她轉過身向門口走去。正好撞上進來的中西。
「辛苦了」
「啊,陽也辛苦了,已經要回去了嗎」
「嗯…我先走了」我目送著她匆忙離開房間。
「陽今天怎麼有些怪怪的?」中西一臉疑惑。
「我怎麼會知道…」
「因為哈醬又對陽陽好兇」志織像是打抱不平的向中西告狀。
「對不起哦,我天生長得就比較兇」
因為,我並沒有覺得剛剛自己對她的態度有什麽不妥。
「那哈醬待會要一起去吃晚飯嗎?」
「改天吧,今天胃口不太好」
「還真是難得…」
遭到拒絕的中西用像是看珍惜動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以胃口不好為藉口,這在記憶中應該還是頭一回。
「我去拿些喝的」看中西的態度,并未有想要介入的意思。房間里又再次回歸到只有我和志織的狀態。
「就不打算做些什麽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什麽時候才能對陽陽主動一些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匆忙將散落在桌上的東西收拾好裝進包包里。
「至少她很誠實啊。喜歡誰都會坦白說出來。不像有人只會躲避」志織就像什麽沒聽到似的繼續說著。
其實我也搞不懂自己在畏懼什麽。如果是告白,最壞的結果頂多也就是被拒絕。但我遭遇的並非這麼簡單。對於她的感覺還尚未明確,說不上喜歡,但也討厭不起來。
「看來しーたん很瞭解她呢」
「嘖嘖,又是這種不悅的表情。其實哈醬還是喜歡陽的吧?」
「我……」
這種事情如果這麼輕易就弄明白,我也就不必這麼煩惱了。
回家的路上滿腦子都在重複著高田之前說過的話。
「小野前輩有空嗎?能不能稍微過來一下?」
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金子故意壓低的聲音。
雖然心裡想著爲什麽有問題要打電話來找我,但如果對後輩說出這種話,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
「哦,我知道了」
也沒問原因,反正只要去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吧。
「小野前輩!」開門迎接我的,正是穿著一身snoopy睡衣的金子。
我下意識的掃視了四周,卻沒發現那個人的身影。
「陽陽姐在浴室好久還沒出來…好像…是在哭…」金子結結巴巴的說。
真會小題大做,我皺了皺眉「怎麼這麼麻煩…」
隔著浴室的門,只能聽到水龍頭開著水流的聲音。
「你哭什麽?」我毫不客氣的推開門。可是…如果只是隨便找一個地方發洩情緒的話,也不至於只裹著一條浴巾在身上吧……
「不要你管…你來做什麽?」
居然真的是在哭…
眼前的人,很難讓我將她和平日里那個很會照顧人的大姐姐形象結合起來。
「我…」「你東西忘在練習室,我幫你帶回來了」我靈機一動,想起以前她借給我的手帕還在口袋里。
那人卻遲遲沒有接過我遞出的東西。
大概因為室內熱氣的緣故,臉頰不知道怎麼有些燙燙的。看著大片鏡子上所映照出狼狽的自己,希望沒有被她看到。
「那我回去了…」
然而才轉過身,手臂就被緊緊抓住,并被她強硬地轉過去。她抿著嘴唇,眼眶紅紅的,很濕潤。最怕的也就是這樣尷尬的場合了吧,就連一秒鐘都是煎熬。
鴉雀無聲的房間中,只有流水嘩嘩的響著。
「你到底想怎樣?」問原因不回答,給東西也不接受。
「吶,如果被喜歡的人討厭了,你會怎麼辦?」她抬起頭,正對上我的視線。在她戰戰兢兢開口的同時,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讓對方喜歡上自己」
脫口而出的話語,是至今從未想過的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總之就這樣說了。
「那我究竟要怎樣做,你才會喜歡上我?」
我愣住了,原本應該喜悅的心情,此時卻被另一種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你是不是討厭我?」
面對著我的沉默,淚水再一次溢了出來,覆蓋了臉頰上原有的淚痕。
「也并沒有…」
面對任何人都可以一笑置之的我,為何在她面前就無法泰然應對了呢。
抬起視線,感覺到心臟還在劇烈起伏著。
像是出於本能的,我伸出手用手帕幫她拭去眼淚。
「你還是這麼溫柔…」
凝視的雙眸更加靠近。這次換我將她拉進自己,把頭靠在她未被遮蓋的肩上。
「好癢哦…」她對我的頭髮發出了細小的抗議。
我的心跳,你也感受到了嗎?
「我好困擾,如果變得比現在更喜歡哈醬,那該怎麼辦」
「這話不是應該由我來說嗎」
無時無刻圍繞在周圍的危機感,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環繞在腰部的手加重了力道,不肯放開。
「喜歡哦… 是不同於對其他人的喜歡」
「其實我對陽也…」
當要說重要的事或是真心想傳達的事時,口齒就會變得不甚清晰。
渴望得到這個比自己高那麼一點,傻乎乎又有點笨拙的人的愛。
原本放置在腰間雙手,改抱住她的頭。
「最喜歡了…」如此低喃的話語讓她全身顫抖。
「哈醬……」
在她叫出我名字的同時,我迅速吻上她的唇。
不論是喜悅還是失落,只要是她的,我都想要得到,而且…想要更多。
不甘願只是普通的輕吻,這樣的想法是一致的。她也伸出舌頭,接受我的深吻。互相吸入彼此的呼吸,交換著吻的同時,纖長的手指也在一遍玩弄著她裸露的肌膚。作為僅包裹著身體的浴巾也很自然的滑落到地上。她的背脊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嗯……」從嘴邊泄漏出來的聲音,也都被全數吞進嘴內。
要知道,肉食性動物的慾望可遠不止這些。
「前輩這麼久還沒有好嗎?那個…我快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金子焦急的聲音。
唇瓣條件反射的迅速分開。我此時的臉一定紅得不像話…
「很可愛哦」微笑中帶著一絲的羞怯。
再次襲上她的臉頰的唇,就這樣滑到耳際,在脖頸輕柔的啃咬,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你看,你這樣已經影響到金子了」
「讓她去你那邊不就好了。偶爾也要稍微使用一下前輩的特權嘛」
在她成熟的外表背後,也有著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我點點頭。
煩惱什麽的,如果連心靈也是相通的話,就應該再也不會懷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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