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世界, 只有淡白的陽光灑在兩人赤裸的身上,
艾的雙臂, 舒適的環繞著躺在她胸口的雨…
時間, 突然之間成為了多餘的東西.
雨靜靜的, 數著艾的心跳聲,
她願意永遠的停留此地…
這個畫面…
這個味道…
這個溫度…
這個聲音…
她的心逐漸擴散, 而她的眼框逐漸濕潤…
世間的緣分, 何等奇妙?
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人,
兩個女子…
如果她不曾遞給她一罐Heineken...
如果她不曾停留在月夜的河畔...
那麼差一點, 她們就擦身而過…
世間的愛情, 是不是都起源於一些的不經意?
艾緩緩的撫著雨的背脊,
溫柔的順著她凌亂的髮絲,
用一根指頭輕輕的滑過她圓滑的肩膀,
順著循到了, 雨敷在她頰邊的手, 闔住,
艾眷戀的轉頭, 吻著那輕貼著她的
軟軟的掌心…
雨享受著艾溫柔的吻, 眼淚卻不自主的流下.
艾突然感覺到一滴溫暖的液體從胸前滑落,
留跡處, 一陣清涼…
- - -
艾突然間開始低聲哼起“Paloma”這首西班牙情歌.
雨驚訝的抬起頭, 眼裡還有殘留的淚.
艾繼續輕唱著,
“… Paloma… no llores…”
(美麗的小白鴿, 別再哭泣了...)
“... cantaba... de pasion mortal, moria...”
(歌唱吧... 雖然愛情會傷人, 卻值得人為愛焚身)
艾微笑著收了尾音, 溫柔的把雨拉上與她並肩躺著,
捧著雨的臉, 吻著她的眉間呢喃著,
“Te amo... (西語:我愛妳) 不要在乎還遙遠的將來...
只有呼吸著的現在, 讓我好好的愛妳...”
雨把滾燙的臉深埋進艾的頸際,
“妳是個令人驚奇的女子, 艾齊貝兒...”
“但, 我... 也愛妳”
...@..@..@...
一路火車行去, 終於到了有名的古城Utrecht.
城內擠滿了聖誕節將近, 購物的人潮,
艾和雨於是決定先去城外的古堡.
從市區內坐公車到古堡步道要30分鐘, 會經過草原和森林,
雨藉著兩人膝上大衣的覆蓋下, 一路眷戀的握著艾的手.
艾的眼光從窗外的景色飄向雨...
令她著迷的是雨專注的樣子,
那帶著一點稚氣, 一些詩情和笑意的臉...
雨孩子氣的把膝蓋拉到胸口坐著, 大衣下幾乎是抱著她的手.
艾輕輕閉上眼, 從被緊抱著的手臂,
享受著雨胸口的溫暖, 和那穩定的心跳...
從車站到古堡入口, 還需要步行約50分鐘,
荷蘭難得一見的冬陽, 灑在親密並肩走著的兩人身上.
或許跟家裡特有的藝術家習氣有關吧,
雨雖習醫, 卻不折不扣是個業餘攝影愛好者,
而這歐洲鄉村間的一景一物都讓她愛不釋手...
遠方, 淺灰色的天開了窗, 露臉的太陽灑下了萬道金光...
反射在雖寒猶綠的牧草上, 多麼特別又美麗的畫面.
雨出神的咬著下唇, 半舉著照相機看呆了....
而艾則偷偷的舉起了自己的相機,
快速連拍移了個半弧, 捕捉住這個畫面,
對她來說, 造物主再也沒有其他的作品,
能比的上這個, 站在她前方出神的女子...
雨被艾相機的快門聲喚醒了, 故做生氣狀...
“妳在偷拍誰阿...?!!!”
“讓我看看, 嗯...這前不著村, 後不著店的路上好像只有妳和我...”
“討厭... 洗掉洗掉啦!!!” 雨一個快步回身, 想搶過艾的相機.
“來搶阿, 搶的到再說...” 艾早知道雨會有此舉, 一步跳開.
“妳不要挑釁我喔!!!” 雨威脅的慢慢逼近.
“挑釁妳不會... 不過若是說到挑逗... 我看沒人比的上妳...”
艾大笑著喘氣.
“喔... 是這樣的呀... 那只能怪妳很容易騙啦...”
雨老神在在的回馬一槍, 嗆的艾無話可回.
“妳這個小鬼...”
“不要叫我小鬼!!!”
“小鬼, 快走啦...”
既然講不過, 艾只好扮無賴.
“討厭... 不准叫我小鬼!!! 喂!! 等等我啦...”
望著跑遠的艾, 雨半生氣半好笑的大喊著...
- - -
古堡的正門平時是不開放的,
所有行人必須由Game Keeper碉堡進入.
一路笑鬧的兩人來到有護城河環繞著的碉堡下,
城堡有良好的維護, 卻不難從被精心的保留的,
一段燒焦的斷垣殘壁裡, 看出城堡曾受過戰火無情的摧殘.
艾神色凝重的看著, 想著戰爭的殘酷和好戰的西班牙政府...
她是巴斯克人, 自己的家鄉有如英國和北愛爾蘭,
也充滿了恐怖組織的血腥與暴力...
雨站在艾的身邊, 看著艾越皺越緊的眉,
了解到她是大概是想起了近來戰亂著的世界局勢,
她心疼著艾這個絕對愛好和平, 卻又出生於巴斯克的女子...
雨不動聲色的輕輕握住了艾緊握的拳頭,
“Sorry, 我想到了...”
艾回過神來, 抱歉的說著, 卻被雨打斷,
“我知道... 不過多想無益,
希望下一屆西班牙政府跟此屆的不一樣囉...”
雨親密的抬手理著, 艾被風吹散的髮絲說著.
“妳這個古靈精, 妳怎麼猜到的?”
艾驚奇的看著雨, 忍不住手舞足蹈的說.
“那是秘密... 不告訴妳...”
“可惡的小鬼!”
艾順勢一把繞住雨的脖子.
“啊!! 就不告訴妳... 不准妳再叫我小鬼了啦!!!”
“不告訴我就算了, 走吧...小... AAAwwuu!!!”
艾狠狠的被雨戳了一下肋骨.
“Alright, alright!!! My lady…” (好啦,好啦, 我的主人)
在笑聲中, 兩人走過了古色古香的鏈吊橋, 進入碉堡.
...@..@..@...
古堡的入口處, 有舊時作為馬廄的地方.
蒼老的磚房, 斑駁的青苔, 已無炊煙的煙囪…
唯一能讓後世人看出這裡曾經輝煌過去的,
只剩房頂孤單的,
卻依然傳神的馬頭浮雕,
雖然經過幾世紀的風吹雨打,
雕像裡的馬, 卻好似仍神采奕奕的,
等待著主人的呼喚, 準備一躍而去…
雨坐在房口的矮牆上,
凝視著這匠心獨具的作品…
天馬行空的想像, 說著一個信口拈來的故事…
她告訴艾說,
這兒曾有這麼一匹非常忠於主人的馬,
而馬的主人也是如此寵愛著它…
一直到戰爭來臨,
物換星移, 城毀人亡,
而故主不再…
但是馬兒卻不願意離開…
一直等著… 盼著…
直到化成了這座石像,
在百年後的今天,
依然無怨無悔…
艾傻傻的, 不發一言的聽完了故事,
她溫柔的拉起了雨,
一同走到雕刻著馬的房頂下…
屋簷的遮蓋下沒有絲毫陽光, 只有萬丈柔情.
藉著屋旁矮樹叢的護翼,
艾深情的擁抱了雨…
在艾的懷裡, 雨低低道出了她昨晚哭泣的原因,
“如果有天, 命運裡的距離使我們分開,
我希望, 妳與我都會有光有熱的活著…
但當我垂垂老去, 我的靈魂,
一定會回到這個地方, 等妳, 等妳…”
吝嗇的命運所給予的時間和距離,
是所有愛情的天敵…
艾聞言輕輕的顫抖, 卻誠心的回答著,
“…好… 讓我們約定… 如果命運註定不能在一起,
那麼當生命燃到盡頭, 我會回到這個古堡,
找尋妳, 然後在靈魂的世界裡, 伴妳同行…”
雨抬起閃著淚光的眼, 深情的看著艾…
原來愁雲遍布的臉, 逐漸雨過天晴,
她一眨眼, 不好意思的微笑著,
“看看我, 講到哪裡去了… 有的沒的…”
…妳是個美麗的精靈, 沒有人能抓住妳輕盈的思緒…
艾目不轉睛的看著懷中的女子,想著.
“Hey… Where are you?” (喂… 妳在哪裡?)
雨調皮的輕擰了一下艾的面頰, 好奇的問.
艾依然無語, 只是溫柔的低頭,
輕輕的吻著雨的額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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