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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我說…, 洌水, 如果我不愛你, 我何必從美國趕飛機回來只為了見你一面? 停留在大氣層上, 陽光離我很近很近, 而, 你卻離我好遠好遠, 繞了地球近一周, 越過換日線, 越過白天與黑夜的交界, 想的的心如此掙扎。 我, 就在太平洋上空尋找著你的城市, 你的臉。』
說完, 又心喪氣的端坐在床緣, 那個已經略顯凹陷的床緣, 有著他們的故事。
他抓著縐折的床褥, 再放下, 對著背對他的洌水說:
『好吧, 我們就這樣吧, 這樣結束彼此的愛與愁, 凋落的櫻花, 只有在落下的那一剎那, 如此幾近完美的靈魂。 讓我們浸浴在櫻花的單純, 沖洗, 褪去我們一身殘破的外殼。』
沒有看洌水的選擇, 東西一拎, 腳已經踏出了半個門, 過去就讓它殘留在激情的那一張床, 告別了, 就真的是過去式了。
『為什麼? 為什麼? 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洌水的臉上早就泛滿了愛情的淚水。
『難道我就不愛你嗎? 我不夠愛嗎? 我不希望你只是這樣簡單的付出, 或許是我忽略了你對我的付出, 但至少也可以讓我知道你是很愛我的, 那就夠了!』 洌水啜噎的說著。
又心止步, 沒有轉身, 握著的行李更顯沉重。
『好吧, 你走吧, 我愛你, 卻留不住你, 留住的是我自己繼續孤單的心, 我恨…我愛你。』
洌水沒想到事情沒有好轉, 卻是急速的以負極方向衝向前, 幸福, 正極, 他再也看不見了。
『再…見, 不, 不要再見了。』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 行李和他的人隨後進入, 愛, 真的走了。 五、四、三、二、一, 電梯到了大門, 洌水扶著門, 崩潰的像是傾家蕩產般, 樓梯陣陣傳來哀愁的哭泣聲, 沒有停止。
一個月, 半年, 一年, 想想已經是一年半的事了, 洌水的傷口撫平之後, 整個人也開始跟著繼續茁壯, 換掉那個有故事的那個床緣, 單人床睡得更舒適, 空間多了一半, 洌水開始裝置著他的新格局, 試圖掩滅掉過去令他傷痛的痕跡, 隔離再隔離, 轉移再移轉。 柔軟的地毯取代了冰涼的瓷磚, 換上了小冰箱, 擺進的全是他自己喜愛的食物, 開始新獨身貴族的生活。
新的工作開始, 是新的環境, 也是第二次成長, 揮別一樣的街道, 一樣斑馬線, 選擇了西邊的位置, 好讓我離你更遠更遠。
『你好, 請多多指教!』 洌水很厚道的跟附近的同仁打過招呼後, 就開始他嶄新的開始了。
幾個月後, 洌水跟公司的同事們相處融洽, 尤其是跟他對面那區的川雲非常要好, 這就要說到洌水剛進公司的小點滴了。
『啊…!對不起, 對不起!』 洌水的咖啡一不小心打翻在川雲剛拷貝好的一疊重要文件上面, 徹底溼透, 咖啡漬無法拯救鉛印的模糊。 只見洌水猛低頭道歉。
『沒關係, 沒關係, 你也沒事吧? 沒事就好, 文件再印就好了。』
川雲的微笑讓困窘的洌水安了心, 就這樣, 洌水陪著川雲忙到加班, 公司也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諾大的空間傳來狂嘯聲, 原來是彼此的故事都讓對方笑倒在地, 兩個人累了, 影印機終於獲得喘息的機會, 呼吸聲, 只剩天花板上的空調聲隆隆。
原來, 兩個人都是失戀過後的傷心人, 也曾經都是潦倒滄桑、行屍走肉, 只是, 洌水沒讓他知道他是被一個”男人”拋棄。 也許是兩個人天涯淪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識, 一杯打翻的咖啡, 一疊剛出爐的重要文件, 連接了兩個人的超級友誼。
一天, 洌水感了病毒, 大概又是什麼心的流行性感冒吧, 硬撐到公司上班拼全勤讓川雲直罵他傻,
『不舒服就待在家啊, 你在外面暈倒出事了怎麼辦?』
川雲的幾句話暖了洌水的心, 曾經冰封的心。 川雲說著, 便扶著洌水帶他回家。
『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 你要載我去哪?』 洌水癱在川雲厚實溫暖的背上, 說著。
『那你不會邊跟我報路喔? 呆!』 說完便別過頭清輕敲了洌水的頭,
『坐好, 抱緊我吧, 我可不想在半路上你突然不見喔!』
寒冷的天氣, 虛弱的軀體, 速度, 他越抱越緊。 聽見他的心跳聲, 這是屬於他最深處的, 洌水覺得很幸福, 卻不斷給喇叭聲給鳴醒, 似乎在提醒他不該愛的人還是不要陷下去。
『你家到了, 是這邊對吧? 來, 我帶你上去。』 洌水孤獨的心完全被川雲給擊碎了, 他握著的手, 是真的。
『來, 你先躺好, 我去倒熱水給你喝。』 洌水越來越虛弱, 躺在床上沒有了知覺。
-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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