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闊縱魚躍,天空任鳥飛。」
曾經,非常心怡於這樣的句子,天寬地闊的胸懷,磊落坦蕩。每次看著飛鳥,總羨慕牠自由的來去天地之間;更別說身為旱鴨子的我,有多麼羨慕海裡,那穿梭如電的身影。及至看了朱少麟小姐的傷心咖啡店之歌,開始有了不同的想法。我們總以為,天上振翅的飛鳥和水裡悠游的魚啊!是自由的象徵。因此,書中的一段話:「人們常羨慕小鳥飛行的自由,可是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多半的小鳥終生都棲守在同一個巢,只能在很固定的領域中飛翔;而候鳥,因為天賦的習性,每年不由自主忙碌地往返於南北之間,飛行在同一條路線之上。」讓我陷入了深思,因為魚兒似乎大多也有其地域性,而迴游魚類更是不由自主的朝著固定路線前進。可爲什麼,我們大多的人,還是覺得魚和鳥是自由的……。或許是因為牠們可以來去身為人類的我們,所不能到達之處。即使是交通工具已十分發達的現在,我們仍不能自由的到達天際或漫游海中。因此啊!雖然知道魚與飛鳥不若我們想像中的自由,仍對牠們有著傾慕的情懷,看著展翅飛翔的小鳥,看著悛巡海中的魚兒,依然止不住艷羨。所以我想,自己該是貪心的吧!^ ^
因此,傷心咖啡店之歌一書中,對自由的探討,讓我沉思良久。
「自由是什麼?」
「自由並不存在,這兩個字只是人類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
「自由像風,只存在動態中。」
「人既然群居在一起,要在怎樣的理性約束下共享自由?這才是應該努力的方向。」
「自由只來自愛。不只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愛,還包括對一切理想的追求。當你心中燃起那種火一樣的熱情,在自己的意志驅動下,全心全意,不顧一切阻礙去追求,別人非難你,不怕;環境阻撓你,不怕;因為你已經完全忠於自己的意志,那就是自由。」
一直以來,我非常嚮往自由,渴望自由的呼吸,渴望自由的心靈。可到底羈絆住自己的,究竟是外在事物,還是自己的想法,真是值得玩味。所以,書中的人物,我最羨慕海安,羨慕他能自由自在到處遊走,自在的做自己,可他卻無比孤寂。記得在心理學上看到「銘印」這個詞,提到很多動物,都會終生記得睜開眼睛時,第一個看到的生物,彷彿刻印心底。我一直覺得不可思議,那是什麼樣的情感啊!以往一直覺得,一輩子只愛一個人,那種「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詩詠,是專摯而美麗的情感。卻沒想到,萬一有一方不在了,或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在一起了,擁抱這種獨取一瓢弱水的情感之人,該有多傷悲。所以在聽到十年那首歌的歌詞「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淚,不只為你而流,也爲別人而流。」雖然有著淡淡惆悵,卻也有著微微的釋然。不過,我倒是羨慕能成為海安朋友的人,因為「心靈伴侶」不易尋,能夠有位可抒發見解、激盪想法的人,真的是件很棒的事!
而書中,我最心疼小葉。她彷彿大樹一般,伸展枝葉,讓疲憊的人可回到她臂彎中棲息。穩穩的佇立,改變自己,只為等待一次的回眸,宛如席慕蓉筆下那棵開花的樹,癡傻得令人落淚。序文說,遊戲人間的海安,其實是最深情的,可我卻覺得,無怨無悔守候在一旁的小葉,更是癡心到令人心折。大多的人,都會渴求付出有所回饋,希望所愛之人能給予回應。所以,明知不會有結果的小葉,拼命的伸展枝葉,逼迫自己成長,只為碰觸那不可及的天,只為等待那偶爾疲憊了,才會歸來的鳥,總讓我心疼不已。
而女主角馬蒂,宛如我們多數人的化身。看著馬蒂追尋自我的過程,我彷彿看見自己站在人生的交叉口,猶豫著該往哪走。曾經我非常醉心於考古學,總覺得考古的過程,像是一場又一場的探險,每一件出土的文物,背後都該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可以揣想。可我知道,要成為考古學家,不是件容易的事,毫不考慮的放棄夢想(似乎太輕易了些 ^ ^)。所以,有點佩服馬蒂捨下一切的勇氣。所以我想,有時自由其實就在我們身邊,只是我們缺乏勇氣去追求,卻又捨不得放手,才會讓心窒息了吧!所以我覺得書中有段話很棒:「生命的意義不在追求答案,答案只是另一個答案的問題,生命在於體驗和經歷,不管生活在哪裡。」
看完這本書,彷彿走過一場內在之旅,我羨慕書中的人物們,曾經那樣緊緊聯繫在一起,意見不同、看法不同,卻能相知相惜。雖然曲終人散,各奔他方。可總有些什麼因此而改變,也總有些什麼留了下來,彷彿是電影的經典畫面,深植心中。書中的人物,像是一個小社會的縮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理想性的、世俗的、功利的,結局不儘完美,但人生就是這樣吧!我們在抉擇時,遊走天秤兩端,在追求過程中,經歷挫折,或許有多事,並不如我們預期的發展。但我們在經歷,總不會白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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