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潛對姚雪倩說明不想談戀愛的原委後,兩人還是學長學妹這樣相處著,漸漸地,姚雪倩也感覺到江潛無心情愛不是說說而已,她也慢慢改變對江潛的態度,就像很好的朋友那樣相處著。
雖然不知道江潛為什麼不喜歡交朋友,因此朋友不多,但站在朋友的立場,江潛其實很周到,很會照顧人。
有天去上通識課時,老是比江潛早到,還會幫江潛佔位置的姚雪倩,這節課卻沒有來。
修這門課的人多,沒有人佔位,江潛只好去坐教授面前第一個位置,上完了充滿壓力的一節課。
這門通識姚雪倩沒什麼興趣,她是為了江潛才選修的,為了見江潛,她每節一定都會來,今天沒來倒很是反常,江潛想,不會身體不舒服吧?
打了手機給姚雪倩,卻沒有人接聽。
又打了一通寢室電話,是汪晴晴接的。
「啊,是江潛學長啊?倩倩在啊,倩倩,是妳學長,要不要接一下?」
聽見是江潛,姚雪倩磨蹭了半晌,才過來接電話。
「妳怎麼了?怎麼今天沒去上通識?是生病了嗎?」
江潛在電話裡噓寒問暖,重點是,當倩倩說了第一聲喂的時候,江潛就聽出了她的哭腔。
「沒有……只是家裡有點事,我跟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待會又要回去了。」
倩倩的聲音甕甕的。
「什麼事?我能幫忙嗎?」
江潛問。
汪晴晴好像一直在旁邊偷聽,聽筒中傳來江潛說要幫忙的聲音,汪晴晴就說。
「妳就跟妳學長說吧,反正妳也沒有其他辦法不是嗎?」
江潛把姚雪倩call出來,汪晴晴也陪她過來,校園裡人來人往不方便講話,三個人便就近找了一家泡沫紅茶店,點個紅茶慢慢聊。
姚雪倩的眼眶紅紅的,講得不大清楚,汪晴晴幫她加強說明,江潛才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姚雪倩的爺爺是工地的工頭,理論上身體應該不錯,但前兩天他在工地裡突然倒下,送醫發現腦子裡長了瘤,手術及後續治療費用加起來近三十萬。這三十萬原本也不是拿不出來,但姚雪倩的爸爸爛賭,媽媽早年就跟她爸爸離婚,不知道去哪裡了。前陣子她爸偷了她爺爺的印章和存摺,把爺爺的存款盜領一空,都拿去賭了,氣得爺爺把她爸趕出去,斷絕父子關係。
她那個爸自然不可能有錢,可目前爺爺的戶頭裡也沒錢了,三十萬的費用,姚雪倩根本拿不出來。
姚雪倩急壞了,見她長得漂亮,還有素行不端的學姐,說要介紹她去酒店上班,說大學女生搶手,三十萬上一個月的班就有了。
而姚雪倩竟然已經在考慮了。
「去酒店那種地方消費的能是什麼好人嗎?對方如果灌醉妳,硬要對妳做什麼,妳哪裡逃得掉?」
江潛蹙緊眉頭。
「我也覺得不妥,所以我打算跟我媽借五萬給倩倩,我想大家湊一湊,也許能湊到那筆錢。」
汪晴晴道。
「學長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啊?」
「倩倩,妳好不容易考上還不錯的大學,未來可期,妳爸的錯,不能讓妳賠上前途。我戶頭裡有十萬,可以先借妳應急。」
江潛家境也不好,不過他有打工,那十萬就是他用打工的薪水攢下來的,最多利用假日再兼一個,他一個人,生活費不至於沒有著落。
「好,倩倩,這樣一來就有十五萬,剩下十五萬就比較好湊了,我們可以再去問同學看看。」
倩倩還是在流淚。她也有自尊,落得到處跟人借錢的窘境,她覺得很難過。
幸好汪晴晴人還不錯,她笑著說自己是個沒臉皮的,她再幫倩倩湊湊看。
江潛也說,要去問同學,還有大三大四學長,用他的名義借。
暫時就這樣等消息了,倩倩想,之前爺爺疼她,只讓她好好讀書,說社會險惡不讓她去打工,現在,爺爺老了,又沒有錢,她覺得她也得開始工作,負擔家計了。
江潛又請了倩倩和汪晴晴吃晚餐,三個人才慢慢踱回學校。
有了努力的方向,倩倩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一些。
走在學校的洋紫荊大道上,公佈欄貼了一堆告示,這些東西,原本江潛都不怎麼注意的。
但今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福至心靈,布告欄的末端有一張很大的海報,撞進江潛的眼裡。
海報上是一個長髮美女的肖像。她是最近崛起的新生代歌手,以清純的玉女外表卻有一把性感磁性的煙嗓,這樣的反差著稱,前一陣子去對岸參加了一檔歌唱比賽節目,得到冠軍,人氣很旺。
江潛不由得駐足,看著海報上的內容。
這是一檔歌唱比賽,叫歌王Z世代,名字雖然中二,但獎金很高,冠軍就有三十萬。亞軍十萬,季軍五萬。
那名美女新生代歌手,就是這個比賽出身,答應回娘家替比賽宣傳拍DM。
「學長你看什麼啊?你喜歡這個趙天怡啊?」
倩倩和汪晴晴發現江潛沒跟上來,好奇地順著江潛的視線湊上去。
更好的是,這個比賽還不用報名費,自己出車馬費就好。
不一定要拿冠軍,隨便拿個名次,都對倩倩她爺爺的醫療費不無小補了。
江潛並不喜歡出鋒頭,不過他要是能得到獎金,倩倩也不用腆著臉跟人到處借錢了。
「我想試試這個。」
江潛指著海報道。
「他的獎金很高,又是唱首歌的功夫而已,我如果得到冠軍,倩倩爺爺的醫療費就有著落了。」
「啊,是啊,江學長你長得那麼帥,一站上台就嚇死其他參賽者了。」
汪晴晴沒聽過江潛唱歌,不知道他能唱,但以江潛的外型,真是太適合站上舞台了。
家聚的時候,倩倩倒是聽過江潛唱歌,當時驚艷了她一把。
「不用賣臉,學長的歌聲才真的是天籟啊!」
倩倩破涕為笑。
她也覺得江潛的歌聲那麼好,應該讓更多人聽到,所以參加這個比賽好像百利無一害。
能有這樣有才華又照顧她的學長,她真是太感謝老天了。
比賽的日子很緊湊,只剩兩個禮拜了。江潛對拿到冠軍還是有野心的,畢竟冠軍的獎金,攸關倩倩爺爺的醫療費,他很久沒唱了,勢必還是要練唱的。只是老唱KTV,荷包吃不消,學校裡又沒有可以練唱的設備。
倩倩回醫院看完她爺爺後,興奮地回來告訴江潛,爺爺跟里長伯是好朋友,里長伯很喜歡唱歌,他家有伴唱機,而且他自己也辦了一場里民歌唱大賽。爺爺跟里長聯絡過了,江潛可以去他家練唱。
「不過,里長伯說,學長你也要參加他辦的比賽……」
倩倩苦笑道。
「因為都沒有人要參加。」
唉,能夠免費練唱就很好了,參加就參加。
江潛答應了。
倩倩家就在C大所在的C市市郊,並不遠,騎機車大概二十分鐘就到了。約好練唱的日子,江潛騎機車載著倩倩去她家,里長伯家就在她家隔壁。
里長伯是個滿臉笑容,大著肚子,像個彌勒佛的六十來歲男人,他看到江潛的時候笑得合不攏嘴。
「啊,江小弟怎麼這麼帥?比那個翁立友還帥啦。這個倩倩是老姚的孫女,我看著長大的,也就是我的孫女,你們結婚的時候喔,我有個開大七的朋友可以來贊助…….」
聽里長伯莫名其妙越扯越遠,不知道爺爺跟他胡說八道了什麼,倩倩紅了臉連忙制止他。
「他是我學長,我們沒有要結婚啦,阿伯你不要亂講……」
「唉,年輕人臉皮薄啦,知道知道。」
里長伯好像沒聽進去,不過總算轉移了話題。
「是這樣啊江小弟,這個禮拜天晚上,我有辦一個歌唱比賽,可是只有五個人參加,加你六個,我很喜歡傷心酒店這首歌啦,你要唱傷心酒店喔。」
江潛正在喝水,聽到傷心酒店差點噴出來。
他外公還沒過世,還在唱傷心酒店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
他根本不會唱。
「我教你啦,唱這個傷心酒店喔,要放感情啦,你把傷心酒店唱好喔,唱其他歌都會很有感情啦。你不是還要參加一個獎金三十萬的?你如果唱傷心酒店喔,就一定可以得到三十萬啦。」
就這樣,里長伯逼著江潛練傷心酒店。要唱滿半小時後,才可以去練自己想練的其他歌曲。
所以每天下課,江潛就得去里長伯家。
「冷淡的光線,哀怨的歌聲,啉酒的人無心晟……」
「多情的世界,找無真情愛,引阮心悲哀……」
「一杯擱再來,你若有瞭解,甭問阮對叼位來……」
好好一個文藝美少年,整個人都變得local了。
里長伯聽完,還滿意地打電話給老姚。
「你那個未來孫女婿喔,生得有夠緣投……那歌聲喔比施文彬還好聽啦……聽一聽病就好了啦,我錄起來了,傳給你了,記得收line蛤……」
遊覽車伴唱帶時間 [傷心酒店]
二姊歌聲永遠那麼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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