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其石大對我[時間的城]第5集的回應,讓我想起了青春時代的一些事。先說原來其石大是建中的啊!我跟建中的互動也很少,因為大學念的是師範體系,建中的學生好像不太會填師範啊!唯一一次印象是在小高一的時候,有一支建中高二高三學長組成的樂隊到我高中母校演奏,還記得那個團長叫「皓雲」,真是有夠瓊瑤奶奶的。
我想先談談我高中時住的那幢房子。那是幢二十來年,位於三角窗的三樓透天。我們家在我高中的時候搬進去,個人覺得那幢房子住起來很舒服,我的房間在頂樓三樓後間,有點類似閣樓,很安靜,窗戶一打開,就能看見藍藍的天空。在那幢房子裡,我總能靜下心來讀書和創作,覺得它的風水有利於讀書,聽說前屋主的女兒,也是台南女中大我三屆的學姊,在這幢房子裡考上了政大財金。
在那個三樓房間,我不僅考上了理想中的學校科系,也讀了很多閒書,編織了不少夢想。「向陽」和「極劍」兩部小說,都是從那房間裡發想出來的。
後來我上了大學住校,家人也從那幢房子裡搬了出來,住進了爸爸公司的宿舍。放假時回去和家人聊天我才知道,原來那房子有那麼多事。
媽媽是家管,在我高中的時候因為孩子都大了,她去拜師學藝開了一間鍋燒意麵店,就在我家一樓前半,而我家一樓後半是廚房,那間廚房是由車庫改建,因為是車庫,所以沒有窗戶,完全沒有採光,是連大白天都伸手不見五指,只要一進去都得開燈。
我媽說裡面角落裡站了一個。但她當時不敢講,擔心家人害怕,白天只有她自己在家她也很怕,不過那個好像不會移動,就是站在那裡,我媽只能初一十五一直拜拜,希望能和平相處。她說她本來是個鐵齒的人,可是我們這些小孩沒覺得奇怪,那段時間她常常在拜拜嗎?
我哪知道?我除了讀書就是作夢,跟仙女一樣,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我哪會注意到?
我們家鍋燒意麵店下午2-4點是休息的,鐵門拉下來,我媽說她累了趴在店面午睡時,有人在她耳邊一直說話,她馬上抬起頭,卻又沒看到什麼。我後來回想起,我媽在那個店面掛了一個穿衣鏡,上面附了一個八卦鐘。
小妹說她住在那幢房子裡的時候,常常會發生幻覺,最誇張的一次是她晚上在路上騎車,機車前的置物籃轉過來一顆頭盯著她看。
後來,爸媽就把那幢房子賣了,後任屋主把整棟房子漆成白色,古裡古怪的。
就只有我覺得住在那幢房子裡很舒服,靈感湧泉不絕,難道是因為我是農曆七月出生的關係嗎?
喔,那幢房子在台南復興國中附近,而復興國中旁邊有片空地,當地人稱死亡谷,在清領或日治時期曾因為瘟疫,兩個村落的人死在那裡就地掩埋,後來建商想整理那塊地蓋房子(現在已經蓋起來了,美輪美奐的別墅,騙外地人來買,很多南科工程師買在那裡,不知道有沒有事,我脫離台南很久了),把空地上長的樹都砍光了,就一棵芒果樹砍不掉,拿電鋸的工人不是受傷就是出事,五府千歲出馬沒辦法,關聖帝君也沒辦法,聽說那棵樹上滿滿的非常滿,還有一隻王,最後是關聖帝君五府千歲齊出馬,再加上附近壯丁百人,圍著芒果樹繞一圈手牽手,才成功砍掉芒果樹。我媽說他們也有來找我爸去手牽手,我爸不敢去。
這個青春一點也不粉紅啊!我現在打這些字毛骨悚然,是把日光燈開大亮打的。
好,我要聊些粉紅泡泡的東西了。其實我的高中生涯沒有跟異性接觸的經驗,雖然看見同學交了一中男朋友很是羨慕,但我也知道我不是能談戀愛又能顧好成績那個料子,但台南女中很多這種強者怪咖,談戀愛還能名列前茅。我們常常和一中辦聯誼,我也沒在去的。可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不平衡,她們長得沒有我好看都有人喜歡,我怎麼沒有呢?這想法真是超中二的,哪來迷之自信啊?但每學期都在補考邊緣浮沉的我,就只能這樣了。
我很喜歡寫東西,是語文競賽作文組的常勝軍,我有一個同學很會畫畫,那時我們感情很好,成績都很爛,不務正業去,我們曾約好,以後如果我能出書,她要幫我畫封面和插圖(被我拿來用在林靜鷗和莫水心身上)。我們中午會翹課不睡覺,跑去圖書館「練功」,我的金庸全集、遠流日本戰國武將系列和一堆日本作家的作品,都是那時練出來的。雖然我高中時沒人喜歡,但有朋友和書陪著,我還是很快樂。單純的快樂,我很慶幸當時沒談戀愛,因為談戀愛一點也不快樂,哈哈哈。
那時還有一段小插曲,我覺得女中出身的學生很容易經歷這樣的事。就是因為那是個對愛情憧憬的年歲,可是又沒有男生喜歡(到底是多哀怨),所以會對像男生的女同學產生一種欣賞的情愫。我當年是班上51號,我前面是50號,那個女生長得高高的,排球打得很好,殺球姿勢其帥無比,我後來發現我看到她都會緊張,尤其我們因為座號的關係,常常被分在同一組,我每次跟她一起做事就會變白痴,腦子一片空白,我其實很討厭這樣的我,覺得她一定會瞧不起我,而這樣的感覺讓我很難受。因為對她的感覺怕她知道,我反而對她能避就避,怕被她看出什麼。
後來高三時,有天晚上,我跟那個畫畫的莫水心出去吃晚餐,打算吃完了再去晚自習,我們聊起50號,她說,喂陳跡,妳知道嗎?其實50號很欣賞妳耶!因為妳的文筆很好,是個才女啊!
什麼?原來她也欣賞我這個白痴嗎?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好高興,雖然第二天上學我還是對她冷冷淡淡的沒什麼互動,但我覺得她也欣賞我這件事,為我高中壓力爆表的生活畫下了完美的句點。
不過我還是喜歡男生啦,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異性戀者。
後來上了大學,當然遇到幾個想追我的男生,還有交了幾任男友,但他們我都先不提,因為文章已經拖太長了,他們不是重點,我只講重點,就是朋友弟弟告白那件事。
我上了大學因為被陷害,糊里糊塗地變成某個社的社長,然後全校所有社團的社長都必須去幹研三天,在幹研的時候,我跟一個化學系女生同組,雖然一個念文一個念理工,但我們很奇異地竟然談得來,那三天互相幫助,有些革命情感。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我當朋友,但朋友很少的我,很誠摯地當她是朋友。
後來回學校,大家都有事忙,連絡比較少了。有一年暑假,我因為家教的關係並沒有回家,還是待在學校,白天就會去圖書館晃晃,當我坐在書報區看報紙,我察覺有個男生過來坐在我旁邊。那時圖書館幾乎沒什麼人,位置很多,正常的情況下為了不要互相干擾,應該不會坐隔壁的位置。
那個男生長得挺好看,是清俊型的,但我就是覺得他有些眼熟。他找我攀談起來,他說他在女生宿舍門口見過我,那時我大概剛從大賣場回來,手上還提了一大袋東西。嗯,一個不認識的人說在女生宿舍門口見過我,然後我在提東西,我應該怎麼回答呢?
然後他又說,他發現我很喜歡看書,他說我的側面很好看,鼻子很挺,長得有點像劉若英(他是唯一一個說我像劉若英的,但我看不出來我哪裡像劉若英了),因為暑假沒事做,我幾乎每天都會去圖書館,他說他常常在圖書館看到我,他也喜歡浸在圖書館裡。
跟他聊天的過程中其實我很緊張,有點害怕,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好一直順著他的話唯唯諾諾,我不是沒被人搭訕過,只是沒被這麼帥的帥哥搭訕。我們聊完後,他問我明天還會不會來圖書館,我說大概會吧。他有留下他的名字給我,我也覺得他的名字很熟,他說他是大二生,我當時大三,他還說看不出來我已經大三了。
後來我一直想他的名字怎麼那麼熟,好像就跟我幹研時交到的那位朋友差一個字,兩個人也有點像,而且還是同系,他姊跟我同屆大三,他大二,我後來才知道他是她弟弟,頓時有種亂倫的fu,原來想發展的都不發展了。
那年暑假我就再也沒去圖書館了,他沒等到我,大概也放棄了。
這是我年輕時期的兩三件小事,因為「時間的城」裡有很多東西,寫的都是我真實發生過的經驗與心態,所以就順手把它們寫出來,可能不是很有趣,我提過我的異性緣並不好,因為氣質冷冽的關係,所以現實生活中的愛情沒小說裡精彩,大家就沒事看看殺時間吧!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