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照片事件中,方令媛才知道,原來星星就在蔚藍集團旗下的軒尼詩餐廳打工,她辭退了琴姐,星星又進了蔚藍集團,這明擺著打她的臉。方令媛忍不住找了助理前去,把琴姐和星星罵了一頓,說那對母女居心叵測,是故意接近藍天的。
星星也覺得莫名其妙,她並不知道軒尼詩是蔚藍集團的關係企業,她以為她是憑自己的實力錄取軒尼詩的打工機會,如今得知真相,她也惱著藍天騙了她,立刻辭職。
總之,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單純的打工機會,會衍伸出這麼多風波。
藍天不相信星星是那種會隨便跟男人上賓館的人,再加上星星辭職了,準備接班的百忙之餘,抽空找了星星詢問真相。星星一下樓,看見藍天就一肚子火,盡挑氣他的話說,什麼男未婚女未嫁想多認識一些人為什麼不可以,夫人找她的麻煩她沒意見,但可不可以不要再為難她媽,她媽身體不好。去賓館什麼事都沒做只是休息,她也不會再跟梁軒聯絡,藍天愛信不信。
相片的事,藍天很在意,就算是有人故意設局,可沒人能強迫星星坐另一個男人的車,摟另一個男人的腰,跟另一個男人看夜景、上賓館,可星星好像覺得事情沒什麼,雲淡風輕就想揭過。
難道,他過去印象中,那個吃著雞蛋糕,單純美好的星星真的變了嗎?
兩人不歡而散。藍偉業最近身體很不好,藍天必須準備接班,忙碌的事業也令他無暇再去多想。
而星星有了這次打工經驗也嚇到了,沈雲跟她說,社會險惡,讓她別忙著打工,有什麼困難跟她說,她會經濟上支持星星的,想打工什麼,等上了大學再說吧。
星星覺得,有沈雲這個無條件支持她的閨密兼姊姊,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宇宙。
藍偉業最近身體不好,開了刀,心臟裝支架,待在家裡的時間多了,方令媛也盡量減少通告,在家裡陪他,因為一場大病,夫妻兩個的感情反倒是回溫了。
沈家與藍家交情不錯,爸媽忙時,沈雲也會代替爸爸媽媽做人情,到藍家來探望藍偉業,這天她煮了一鍋海帶湯來給藍偉業加菜。海帶對心血管疾病頗有益處,東西不貴,沈雲的心意讓藍偉業覺得十分窩心。
中午沈雲和藍家人一起用餐,她問起藍天不回來一起吃嗎?方令媛說公司的事,藍天剛剛上手,每天總忙到晚上十點才看得到人。
這天晚上,沈雲提了一個大蛋糕,來到蔚藍集團大樓找藍天。
藍天正在和特助談事情,看見沈雲也不禁眼睛一亮,驅走了特助,接過沈雲手裡的蛋糕,問。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因為方令媛的關係,星星已經很久不理藍天了,加上藍天忙接班,星星也準備考大學,大家都沒空,藍天只能從沈雲處知道星星的近況。
看見沈雲,他總是開心的。
上學時的藍天,總是大學T、牛仔褲便打發了一天的低調。但公司裡的藍天,穿的是白襯衫西裝褲,銀色領帶,看上去俊美中帶著一絲貴氣。
沈雲想,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陪我切個蛋糕吧,賞臉嗎?」
沈雲笑著,坐上了招待區的沙發。
「妳........妳的生日?是啊,我媽跟我說過,我竟然忘了,真是抱歉........」
藍天放下蛋糕,重重地拍了一下頭,道。
「什麼準備也沒有,這樣吧,我讓特助去Mikimoto挑一條珍珠項鍊,妳等等。」
說完,藍天就要去按對講機。
「不用了,我知道你準備接班,最近很忙,再來我也要開始忙了,我爸媽也要我進沈氏歷練了。」
沈雲笑道。
「如果你很介意,待會找家piano bar,彈一首曲子祝我生日快樂,好嗎?」
「那有什麼難的?舉手之勞而已,只是妳的生日就這樣過了,對妳不好意思。」
生日禮物只要他一支曲子,這心思頗為雅緻,也免去了藍天的愧疚感。
藍天放下公務,和沈雲一起切了蛋糕,並分送給一起加班的特助秘書經理們吃,做足人情。
「對了,星星指考準備得如何了?」
藍天邊吃蛋糕邊問。
「星星你也知道,對課業沒什麼企圖心,但我押著她複習,既然她拿我當姊姊,我這姊姊啊,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呢!」
的確,星星就是這個樣子的,沈雲的話逗笑了藍天。
「好,如果星星考得好,那都是妳的功勞。」
兩人相談甚歡,玻璃窗外的職員偷看到了,都八卦著眼前這個漂亮的沈氏千金,大概就是他們未來的總裁夫人了。
聊到告一段落也大概九點多了,藍天和沈雲一起離開,藍天果然信守承諾,找了一間Piano吧,向店家借了鋼琴,彈了沈雲指定的『夢中的婚禮』,一遍又一遍。
因為沈雲,店裡的客人也得以一飽耳福。
沈雲一邊喝酒,一邊看著藍天,她最喜歡的,彈琴時專注的藍天。藍天偶爾會抬起頭,透過琴蓋和琴身之間的縫隙,兩人四目相接,藍天就會朝她一笑。
心情很好,沈雲喝得微醺,粉頰緋紅,煞是美麗。
大山幾天前拿到畢業證書了,心情很好,但想著過幾天就是雲兒的生日,到那時拿給雲兒看,她一定會很開心。
至於禮物,大山去百貨公司挑了很久,他知道沈雲常常出席宴會,那些禮服雖然好看,但不是細肩帶就是齊胸禮服,看了就冷,因此大山刻意挑了一條駝色的喀什米爾羊毛披肩,給沈雲當生日禮物。
沈雲生日前一天,大山傳了賴給沈雲,說明天想幫她慶生,沈雲沒讀也沒回,沈雲生日的今天也是,大山不急,反正他熱臉貼沈雲冷屁股已經是常態了,而且他也知道,沈雲大學畢業,也要準備接班沈氏,忙得很,自己呢,也不要佔她太多時間,就睡前看她一眼,讓她瞧瞧畢業證書,把禮物送給她,若沈雲心情好,他們可以找個地方一起吃蛋糕。
他不希望自己對沈雲的喜歡,給沈雲帶來負擔,他知道為了改變命運,沈雲付出了多少辛苦。
而她做得很好。
大山將車子停在路口,等劉叔載沈雲回來。
Piano吧裡,當藍天完成他的演奏,沈雲已經喝得微醺了,藍天沒有陪她喝,畢竟還要開車。他扶著沈雲出了店門,送她上副駕,開著他的BMW送沈雲回家。
當然藍天是被允許將車停在沈雲她家門口的,不只可以停她家門口,要開進車庫也是分分鐘的事。
跟只能停在路口的大山,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藍天的車停在門口。沈雲因為有些醉,走路不大穩,藍天扶她下車,她一把抱住藍天,笑道。
「謝謝你,藍天,今天我過得很開心。」
「我也開心,忙了一天,妳也累了,回去洗個熱水澡,睡個好覺。」
「你要去我家坐坐嗎?我爸媽在,他們看見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照理說應該如此,不過已經十一點了,太晚,而且我也沒帶什麼伴手禮,有些失禮,改天再來拜訪沈叔和嬸嬸。」
藍天一手扶著沈雲,一手替她推開大門。
「我在守門口,等妳進家門再走。」
「嗯。」
沈雲乖順地答應了,轉身之際,她踮起腳尖,突然在藍天臉頰上輕輕一啄。
這一切,全都入了大山的眼裡。
那個男人大山認得。自從看見他和沈雲一起逛夜市後,大山便調查過他,是蔚藍集團的小開藍天,家世顯赫,富可敵國,不用過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用靠顧場子維生,也不會走在路上突然被冒出來的仇家砍死那種。
畢竟藍天太合乎沈雲的理想型,不用問他都能想像,沈雲和藍天之間肯定有什麼。
但大山氣不過,他不甘心,他拿著裝禮物的紙袋和蛋糕,緩緩走近他們,他要讓沈雲看清楚他人就在這裡,要讓藍天知道還有他這麼個情敵的存在,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也想聽沈雲怎麼解釋。
沈雲親完藍天後,就看到藍天怔怔地看著她背後。沈雲一回頭,正看見藍天和大山一般高的視線相對。
大山的眼神裡有殺氣。沈雲有腦血管當場爆裂的感覺。
「雲兒,他是誰?」
大山先發制人。
「妳說了要跟我一起慶祝生日,忘了嗎?」
沈雲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反正,她和大山本來就沒什麼。
「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和你一起慶生?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你怎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沈雲一副厭煩到極點的模樣。
「我......糾纏妳?」
大山沒料到沈雲竟會這樣說,露出那樣的表情,心裡有些受傷。
「雲兒妳是喜歡我的,是不是因為他在這裡,所以妳不知道妳自己在說什麼?」
「我根本不喜歡你,我這麼大一個人了,喜歡誰我自己不知道嗎?我喜歡的是藍天,他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走了!」
沈雲說著,勾住藍天的手臂。
說藍天是他的男朋友,其實沈雲也很緊張,藍天會不會當場撇清。
在藍天面前,沈雲故意明示她被大山糾纏,不堪其擾。藍天在學校時也因為迷妹太多,曾拿沈雲當擋箭牌,現在換沈雲被仰慕者糾纏,他覺得也應該挺身而出,替沈雲解圍才是。
藍天拍了拍臂彎裡沈雲的手以示安慰,轉而對大山道。
「這位先生,沈雲說的你都聽見了,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女朋友。」
藍天竟然願意配合她,是不是藍天心裡其實對她也有好感?沈雲將藍天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眼前這一副郎情妾意的畫面到底算什麼?
「雲兒,有些玩笑不能亂開,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家世?脾氣?還是財產?」
「我承認他比我有錢,可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贏回來的,他的錢是自己賺來的嗎?」
大山深受刺激,說出來的話也很不客氣,藍天黑著臉,怒懟道。
「我的錢從何而來跟你有什麼關係?既然沈雲不愛你,那沈雲的一切也跟你沒關係,你走吧,不要逼我報警。」
「雲兒......」
大山對藍天視若無睹。
「妳說,妳要他走,還是我走?」
這無疑是逼沈雲做出選擇。
「藍天,我們進去吧,別和不相干的人瞎攪和。」
說完,沈雲拉著藍天,進了她家大門。
呵,不相干的人,這就是她的選擇?
「妳真的要這樣?」
大山嘶啞的聲音,在沈雲的背後響起。
「雲兒,我是人,我的心是肉做的,會累會受傷......我不會永遠站在這裡。」
大山的語氣,讓沈雲遲疑了一下,卻還是轟的一聲,將鏤花大門關上。
把大山隔絕在門外。
客廳裡,沈雲的爸媽已經睡了,藍天坐在沙發上,沈雲斟了一杯熱茶遞給他。
「那個人.......常來騷擾妳嗎?」
藍天道。
「怎麼不報警呢?」
「算了,他是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哥哥,沒必要鬧到警察局,對沈氏的名聲也不好。」
沈雲道。
「藍天,今天謝謝你替我解圍了。」
「沒什麼,妳也幫過我。如果需要進一步處理,再告訴我,我找人去做。」
以蔚藍集團的財力,藍天絕對找得到人對付大山,管他黑道白道。
藍天離開的時候,大山已經不在了。沈雲正想關上大門,可心裡又有些不安。她今天對大山說的話,會不會太過份了?
但我沒錯。我已經說了很多次不喜歡他,是他非要來纏著我,還敢在藍天面前,破壞我跟藍天的事。
只講了幾句話刺他,都算便宜他了。
也希望藍天的出現,能讓他自慚形穢,知難而退。
如今我好不容易能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怎麼可能跟一個黑道在一起?
是大山,是他太不自量力,認不清楚現實。
沈雲關上大門,卻遲遲沒有傳出鎖扣住的喀啦聲。
沈雲再度走出大門,站在空蕩蕩,黑漆漆的大馬路上,路上沒有半個人,連車也沒半輛。
躊躇了一會,沈雲朝路口走去。
沒有,沒有那個人,也沒有他那輛車。
說了不會永遠站在這裡,就真的走了?
沈雲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轉過身,往回程走去,經過路旁的垃圾子車,看見一個眼熟的紙袋子。
這不是剛剛大山提在手上的紙袋子?
沈雲將那袋子從垃圾子車撿了出來,好奇地看了看,裡頭是一條羊毛披肩,是喀什米爾羊毛,品質還是不錯的。
大山哥哥倒識貨。
當然識貨,他手下管了那麼多女人。
想到東埔酒店裡面,那麼多環肥燕瘦各具媚態的美女,又想到小凡,沈雲冷哼了一聲。
將披肩放回袋子裡,沈雲又瞥見袋子裡有一張紙。
就著路燈,沈雲看見,那分明是大山的畢業證書。
「畢業證書也不收好,很不容易畢業了還丟到垃圾桶裡,流氓就是流氓,戴了方帽都不像學士!」
沈雲一面念叨著,一面將畢業證書和披肩塞進紙袋裡,提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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