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急診病床3-16,約莫過了1小時後,
義工阿姨又來招呼我可以過去做斷層掃描,
所以我就右手拿著點滴袋,左腳一枴一枴的走去了放射室等待,
照理說來,我是臉踵為什麼要走路當瘸子,
因為看著熙來攘往的病患,一個比一個重症,
自己應該慶幸還不需被推著輪椅或是病床在擁擠的走道上無意識的行走,
但也就是如此,所以我就裝了一下可憐,
讓別人覺得他們自己也沒那麼悲慘吧!
所以我就當了臉踵又腳瘸的病人,其實還蠻累的。
在放射室門口已擠滿了兩張病床的病人在等待,
兩位都是老伯伯,只是一個睡著(A),另一個一直口中唸唸有詞(B),
在隨著因放射室器材使用而忽亮忽暗的走道燈罩下,
氣氛好沉鬱,
B伯因為頭上的傷口疼痛,所以一直氣習吁喘的唉疼,
忽然見到有人經過,就大聲呼喊著『護士休假,哇就疼呀,護士休假...』
『護士休假,你那攏嘸愛踩哇...幹!你病院也福霧就麥ㄟ』
心想,伯伯,經過的人是病患家屬又不是護士,你叫疼當然不會有人理你,
而且你老婆就在旁邊跟別人閒聊,你不叫她反而在亂叫,誰理你呢!
隨著A伯跟B伯相繼進去做斷層掃描後,
終於叫到我的病號了,
來了一個壯壯的男護理人員帶我進去,
示意要我躺在斷層掃描床上,且把外套脫去,
心想我是掃描頭又不是身体,幹嘛還要脫外套,搞不懂也。
在幫我固定之後,他就叮囑我等會兒照掃描時,
要把雙眼閉上、憋氣、不可吞嚥口水、頭跟身体都不要晃動,
『好了,不要動,我們要開始做斷層掃描了,開始』
聽他這麼說,我一著急的問他,我還沒打顯影劑,你就把幫我掃描了嗎?
『你不要動,我們進去後,就會幫你打,你現在不要動』
我是隻羔羊,現在只能任他們宰割了,
所以就開始憋氣,閉眼,123木頭人,
但是吞嚥口水這件事好難忍,
平時都不會注意到自己何時會嚥口水,
現在變的要戰戰兢兢,別讓口水不小心的嚥進了,
越是在意,口水好像就愈多,
覺得自己好像要被自己的口水淹沒而窒息,
我忍不住了,我就嚥了一口,
結果突然有聲音從擴音器傳來,
是那個死人頭男護理人員『好了,我們現在要開始照了喔!別動,忍住喔』
馬德里,現在才要開始,那你一開始就叫我忍住,是在忍什麼東西呀,
待會等我出去,我一定要狠狠的罵你這個豬頭,別讓我記得你的長相,氣死我。
雖然多花了1500元的健保差額,採自費顯影劑,
但說真的,我還是有感覺噁心、反胃想吐的feel,
出了機器之後,我以為是那個死人頭要來幫我解開,
結果,來的人不是他,是個有禮貌的小男生,
很体貼的幫我穿上外套,並幫我把點滴袋從架上取下。
我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看不到那個死人頭,
可能輪班去吃飯了吧!
就不要被我在走道上遇到。
在放射室折騰近40分鐘,又返回3-16病床,
大約在下午3點左右,
急診的另一位醫生來告訴我,
要辦理住院,因為以斷層掃描的狀況研判,
我的發炎狀況已蔓延到左臉的整個軟骨組織,
但目前無化濃病徵,所以住院打幾天抗生素在看它的變化,
且真菌培養也要時間,目前無法斷定是那一種細菌造成的感染。
等到了6:30分鐘左右,
我住進了8樓19號病房。
雙人房,已有一位伯伯早已進住,
我是這間病房的新成員,
環顧四周,打量了一翻,
唉,這就是我要住的地方、我的床、枕頭、被子,
心情就跟外面的夜空一樣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