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我們一直把教育停留在智育的思考,忘了人生最重要的人情世故,遺漏人與人之間的關愛、感情和貼心,讓家不止是成就,還有相互取暖的溫情,彼此牽掛的愛。
我不知道,我和孩子還有多少人生相伴?
但幸福在我看來,越來越簡單了:我只想再看孩子一眼,多看一眼,靜靜的看他一眼。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永遠的心肝寶貝。
愛是一粒種籽,種下去,就有機會結出果實。
愛藏於生活之中,用各式各樣的形式存在,只是因為太淡,常常被忘了而已。
愛的傳承,最好的方式就是身教。每個人身上都需要一本愛的存摺,當兒女成長時,投資愛;我們年老時,就可以提領關懷。
從現在起,努力累積、也分享這些愛的資產,不管是對父母、對孩子,將人生最美的親情緊緊握在手中,別再錯過。
教育如果什麼都教,但不教愛;什麼都會,只有孝順父母不會,這樣捏塑出來的一流人才,究竟是否有利於社會?
我們的孩子不可能一直留在學校,也不會永遠待在父母身旁,真正優質的教育,應該是在孩子離開我們之後,仍懂得反哺之恩,而非一飛沖天,消失在無垠的天際。
懂愛、用心、有情的孩子,心中永遠灑滿陽光,懂得把愛分享、傳遞給身邊的每一個人。
親職教養作家游乾桂,透過一篇篇心意真摯而發人深省的親情散文,把不同面向的教養思考,烘焙成親職教育裡最美的元素,以溫柔真誠的筆觸娓娓道來,蘊藏著動人的生命情愫,提醒為人父母、為人子女者,別在不經意的蹉跎中,錯過眼前最真實的幸福。
深情小語
投資金錢的人,兒女頂多理性地還我們金錢,打電話未必噓寒問暖,只是確認零用金收到否?投資時間於兒女身上的人,得到的卻是感性的美好時光,有人惦記健康,關心生活,抽空陪他旅行。
我們老愛說,長大再說,有錢再說,老了再說……但到了那時什麼也不必說了。很多事,現在不做,以後是不會做的。很慶幸,孩子還小,我還不老時,一起做過很多事,這才是真福氣。
親子之間無從避免的,一定會有黃金交錯,目迎目送,通往不同的方向,最美的方式是給彼此「掌聲」。人生的動能來自掌聲,掌聲越大,人就大步前行,孩子需要這樣的送行方式,引領他通往快樂天堂。
從孩子離開家門的那一刻起,到抵達目的地之前,沒有一個父母會卸下掛念。我也一度不明白,以為父母很囉唆;等我當了父母之後,終於明白:那是愛,無法言喻;那是本能,無可取代。
十八歲是親子之間的交叉點,無可回返,即使百般不願意,也得放手讓孩子單飛了。抓太緊,他們只會依賴,無法自由揮灑;越是限制,孩子越是飛不高。十八歲之前,盡可能讓他們有機會行使決定權。因為放手,才有望得到放心。
人是從依賴到獨立,我們卻常把孩子從獨立教成依賴。當孩子需要我們,我們忙得不可開交,經常不在,讓孩子留在安親班;當我們需要孩子,換成他們很忙,沒空,不在,我們順理成章住進養老院。
作者簡介
游乾桂
覺得自己堪稱幸運者,集合了作家、專家與演說家三種角色於一身,得以在不同場域裡散播理念。書,在他的眼中並非只是書,而是種籽,他希望透過演講傳播、以書來深化,持續地書寫一種理想。
親職教育是他的專項,早期在精神病院服務的經驗,使他更加深入了解教育的重要與不重要。他明白,如果為了讀書而讓腦子瘋了,即使成了偉人,也不重要;他發現,只有一項真理,八個字便可以形容──適才適所、順性開發。這麼簡單的哲理,卻少有人懂,於是他發願把道場從醫院移至生活,透過開講把優質的理念散播開來。
他覺得學理的書易寫,哲理的書很難,必須寫得絲絲人扣、讓人想讀能懂,於是散文、小說、童話書成了媒介,期待蘊藏其中的理念,讓人能懂而重新反思。
游乾桂在親職教育方面的專業經驗豐富,曾任818醫院、台灣地區婦幼衛生中心、全家聯合診所、建國聯合診所心理師、《父母親月刊》總編輯、宜蘭生命線主任等職;目前是鞋子兒童劇團發展顧問、中國健康家庭協會秘書長。已出版著作逾百本,包括《再忙,也要很浪漫》《放手,就有桃花源》《轉個彎,就是天堂》《樂活在人間》《活得好的100個理由》《想飛》《嬉遊記》《演活自己,就是頂尖》(時報出版);《閒居七年》《打造心靈家屋》(天下出版);《少年生活家》《少年思想家》(國語日報)等,並曾榮獲新聞局金鼎獎、衛生署健康好書獎、好書大家讀年度最佳童書等出版殊榮。
《游乾桂的桃花源》網站blog.readingtimes.com.tw/ycg1206/
演講預約專線:0963391205、22395029
ycg1206@gmail.com
黃金交錯
我想像一種可能,如果遲至四十歲,再遇上父親,我會怎麼做?
至少我會開車帶他看山看水,與他一起吟唱陳三五娘,陪他憶童年到溪中摸蜆;
我可以完全體會他需要我的心思,明白他冷淡的背後其實是熱情。
逝世多年的父親突然躍進靈台,思念難抑,有懷念,也有傷感。
為什麼人生非如此不可,我從青澀到成熟,不懂事到懂事,而他就必須由健壯變成年老,以致於永遠離開?
我想像一種可能,如果遲至四十歲,再遇上他,我會怎麼做?至少我會經常開車帶他看山看水,與他一起吟唱陳三五娘,陪他憶童年到溪中摸蜆;我可以完全理解他的心思,明白他冷淡的背後其實是熱情。
可是,我不可能一出生就已經四十歲呀?
莫非這就是人生,根本沒有一種叫做「早知道」的福分。
而今的我大約什麼都知道,了解他的辛苦與努力,如何替我著想,他的鐵石心腸下原來藏有俠骨柔情。可是懂了不如不懂,早早駕鶴西歸的他,只徒增我的思念與傷愁,甚或怨懟自己的年少無知。
當我十三歲,進入青春狂飆的年代,他已高齡六十,十足老人,我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父親,為何急迫地告訴我一堆未來的事,用意何在?我當它是耳邊風,不屑的,懶得搭理,完全不曉得他的人生在這一刻已經往下坡滑行,不再活力充沛,他需要體貼與幫忙,而非莽撞與衝突。悟徹這些事不是因我後來大學時修習心理學、成為作家,而是長大。
當我身為人父,一些非常不簡單的道理全化約簡單,難懂的事全懂了,莫名其妙的觀念也成了易解的道理。
猶記得,每回從宜蘭坐車北上,準備返回學校,父親總是一臉嚴肅,很像爸爸,提著一籠自種的柑橘,輕輕放在我手上,囑我記得吃,不要忽略營養,而且要寫信回家。他並不識字,看不懂字裡行間的曼妙意境,但家書在他看來還是重要,抵得過萬金,我知道他會請鄰居、識字的人替他閱讀,而我當年竟自以為父親根本看不懂,家書因而少寄,有時根本沒寫,我猜他許有一絲傷感。
媽媽負責塞錢與燉補,錢是收了,燉補則心領,她常常偷偷摸摸地把紅龜粿、草仔粿、麵龜塞進我的背包,我則一樣樣取了出來,而今這些深情,終因角色異位而添得深層體會。
我再次驗明,早知道啊,真是難買!
可是,為何沒有人在人生的轉折點上,站在高位點醒這些事,讓年少者能早一刻知道?抑或人非得經過歲月的淘洗,方可理解何謂親情?
夸父是我們的寫照,在太陽的後頭緊緊追趕,卻永遠趕不上,徒增遺憾。早一點知道多好,至少我會貼心一點,孝順一點,關心他們一點,願意多做一些事,而今只剩一份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哀愁。
黃金交錯是事實,可是我不確定交錯之後是否全得了黃金?
我複製父親的經驗,孩子回家之後,準備返校前,我會在一個小小的塑膠袋裡塞著滿滿的水果,同樣囑他要吃哦,不要省。兒子依我當年的模式,直說不要啦,很麻煩,你自己吃,之後把包包裡的東西一樣樣取了出來。
女兒回來時,她的媽媽依舊燉著一鍋補品,有調氣的,養身的,補補神韻的,孩子依然嫌苦、難喝,我不確定有無偷偷倒掉?
孩子以後會成為別人的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能複製我的感觸,明白當年父母的心思,同時為自己的無知愀心,卻無可避免的一再重蹈覆轍。給人傷心的人,釋出愛心,換來傷心,成了輪迴三部曲。
這些事看似好笑卻也傷感,而今多了一點點離愁。無論我如何不捨,孩子的羽翼的確熟成,準備單飛,前方有美麗的人生等著提領。我盼望,有一天,當我六十歲,而他三十歲時,人生可以重回美麗的「黃金交錯」。
但願,那時候他們已然懂事,
而我,
還在!
媽媽的處方箋
媽媽明顯退回童年了,我被幻化成了弟弟,常要我帶她去找我們的媽媽。
我笑中帶淚,不過這樣也好,她活回自己的世界,反而好開心。
我決定再去看媽媽,今天我想帶她去貓空喝茶,順便聊聊「我們的」媽媽。
子欲養而親不在的警鐘,急促敲著,悠揚吟哦。我明白與媽媽續當親子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媽媽的好,攔都攔不住的浮掠出來。
很嘮叨的她,事實上是我的避風港。
頑皮的我,小時候常常誤觸家規,惹來一堆麻煩,爸爸寶棍出鞘,準備開打,媽媽裝怒竊笑引我進入一扇任意門,躲了起來,免除皮肉之痛。爸爸找不著,過一陣子氣便消了,我得以從容返回飯桌坐定吃飯。
少少幾次玩瘋了,晚至七、八點鐘才從釣場回家,爸爸氣急敗壞,追著我跑,媽媽在後面跟著叫嚷阻止,老爸追不上野孩子的我,大聲恐嚇:「不要給我回來。」
釣況如果不錯,通常可以驅吉避凶的,爸爸瞧見滿簍的魚蝦,很快便轉氣為喜,小聲告訴媽媽:「叫他回來。」
即使釣況不佳,毫無收穫,媽媽也有辦法。她能使出法術,變出一簍魚來,爸爸看了又是心花怒放,原諒我了。
她的愛從無上限,一直濃得很,私底下我與弟弟稱媽媽為「衛兵班長」,她幾乎每晚都會在半夜起身查房,看看兩個小孩兒有無掀被,順手蓋上,摸摸小臉。我的睡眠習慣不佳,常常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往往得勞駕她把我喬回中線;有時滾下床,她可得費勁把我抱回床上。
考上大學算是我第一次真正的離鄉背井,她可提心吊膽了,以前吃家裡的,不必煩錢,北上之後得吃自己,她便掛念了。
錢夠嗎?
有錢嗎?
她順勢從口袋中取出一疊想必存了很久的私房錢,塞進我的手中:「拿去,別讓你爸爸看見。」
這些全是老爸一簍簍金棗、一根根竹筍、一箱箱橘子,負重馱載到市場販售掙回來的,寶貝得不得了,他希望得之不易的錢不要亂花,能省則省。我的確很省,但他希望再省一點,於是我們常上演有趣的「金錢大戰」─爸爸拚命把錢放進存錢筒,媽媽偷偷搬了出來,讓我添得安穩的學問之旅。這份恩情,及至年長,自己當爸爸之後才有了感受,真的難忘。
媽媽是藥劑師,但沒有任何證照,只負責替我們調製成長處方,我根本不明白這些抄得密密麻麻的處方箋哪裡來的?有何根據?字體是如假包換,純正的媽媽「女書體」,當是無誤,她未上過學,並不識字,用手抄下似懂非懂的藥名可不容易,居然只是為了我的頭疼、很累、胃痛、長不高……,手抄無數方子。燉雞算是最好吃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食材就嘔了,什麼土龍子、豬肚、蛇……,怎麼吃呀,這下她可會拿出一根長棍伺候,逼我就範,喝完才肯罷休。
遇上丹毒,她也有偏方。比方說,生蟹扣開,取汁敷患部,食蟹肉;或者活蚯蚓六條,白糖一兩半,兩者搗成糊狀,調敷患處。天啊,這是誰教的,我猜,當年的病全是嚇好的,不是醫好的。
現在想來,媽媽還真嘔「心」,但這個心可是用心的心,讓小六畢業只有一百二十八公分的我,長至近一百七十公分,也算功德一件。
媽媽的愛早在我心中盤據成一棵大樹,遮蔭避雨。當她罹患重度失智症,醫生建議我們把她送進安養中心由專人照顧時,我一度有所抗拒,六神無主,慌了起來,即使這間養護所離家不到五分鐘,我依舊一夜難眠,輾轉反側。
煎熬與心理掙扎,的確花了我不少時間沈澱。原本信誓旦旦要媽媽留在身旁的我,因為缺乏更專業的設施,天天疲於奔命,早早豎起白旗,兒女見我心亂如麻,提點我讓奶奶得到更專業的照顧也許更好。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不僅我鬆了一口氣,媽媽也變得硬朗、活潑、有趣,甚至愛笑,偶爾有些小小狀況,拎著包包想找她的媽媽,或者耍點小賴之外,一切正常。
媽媽明顯退回童年了,我被幻化成了弟弟,常要我帶她去找我們的媽媽。我笑中帶淚,不過這樣也好,她活回自己的世界,反而好開心。
兒女問我,奶奶的事,為何讓我這麼操心?
「哎,她是我媽媽呀,你們懂嗎?」
他們不是我媽媽的兒女,不可能感受得到我曾經領受的愛,它濃得像一杯鮮甜濃郁的牛奶,香氣溢流,怎麼可能或忘?
五分鐘,不遠,我常去探視她,與住在家中沒有兩樣。只是每每從安養中心離開,心裡仍會一陣酸楚,媽媽陪我走到門口,握住我的手悄悄地說:「真謝謝你呀,這麼忙還來看我。」
臉上再度堆滿笑意,緩緩的舉起手來,輕輕揮動,向我說再見。
那一刻,不知我在她心目中是誰?
探視媽媽,我喜歡帶著兒女同行,其實有一點點小小的私心,希望有一天,孩子理解我與媽媽之情,學到「持吾之手,與吾偕老」。
寫完稿,關上電腦,深呼吸一口,我決定再去看媽媽。今天我想開車載她去貓空喝喝茶,順便聊聊「我們的」媽媽。
復刻記憶
我喜歡孩子在廚房中幫我的忙,一如我的父親也如此期盼。
我終於明白,原來父親近庖廚,是想借由它與我們接近,
不善親子互動的他,只有此時此刻像個溫柔的人,與平常的他大異其趣。
記憶無所不在,鮮少沒有摻雜父母的影子,烙印未必馬上複製,往往到了自己當父親之後,才由潛意識裡浮掠出來。
父親所賜的寶藏,並非名人雋語或座右銘之類的偉大哲言,而是一些生活細節,很小的事兒。他甚至不在乎別人喜歡得不得了的分數,一度誤解,三十五名比第一名好多了。我小學第一次月考就是考了三十五名,他竟欣喜若狂,與人炫耀,說我聰明絕頂,很長的一段時間被友人引為笑談。
這些年來常被人形容成新好爸爸的我,曾在一本雜誌中被票選為好男人代言人的第六名,我笑翻了,兒女更是不以為然,直陳該刊物一定識人不明,公信力不足。可是無論如何,我喜歡親近庖廚,打掃灑洗,風花雪月,琴棋書畫,絕對與父親脫不了關係。
像個藝術家,在唯美的廚房中做飯燒菜,上市場採買,是我一天之中美好的功課、修行的法門;閒散在市集中,看盡人生百態,並且發現一些相通的教育道理。有人以為我旨在實踐教育理念,因而表現出好男人的形象,逼著自己提起菜籃走向市場,宣告自己宜室宜家。
這個形象其實是父親雕鏤的,而今鮮明復活。我的父親就是一個喜歡幹活的人,他的廚藝算不上頂尖,沒有什麼經典菜色,無法讓我像讀到的其他文學家的作品,從我的一支禿筆中,寫出一套屬於他的細膩食譜,但就是知道他喜歡在廚房裡磨菇。
廣東東莞講學的早晨,我在旅店用膳,無意中閱讀了一篇懷念父親醃魚的文章,深受感動,作者也因而學會這套魚的食譜。我突然頓悟一事:原來記憶是可以復刻的,鮮活地潛存於基因之中,傳承下來。
父親是個喜歡廚房炊煙的人,初時笨手笨腳,有時連點著已然乾燥的柴薪都得花上一段時間,弄得滿臉烏黑才算大功告成。汗珠早在臉上化成水,顆顆滑了下來,他輕輕一擦,水漬使得黑煙化成迷彩,一臉包公,他回頭咧齒一笑,我也偷偷笑了起來,平時嚴肅的他,此刻很像冷面笑匠。
爐灶煮飯費時耗力,耐心與細心兼備,他往往獨缺一味,飯硬是被烤焦了,回回乾笑應付,瞎編出焦飯最好吃的歪理。他在焦飯中加了菜脯、蛋與一些現採的當令蔬菜,撒了一點蔥花,夾心其中,咬起來酥酥脆脆的,果真好吃,味道很像蔥油餅。
家有菜園與果園,務農維生,那一小塊地積累著我們成長所需的財富,倆兄弟必須在課餘之暇幫忙家務,最常利用寒暑假與父親一起騎上十公里的路,到山中果園採收成熟的金棗與橘子。父親喜歡自備未經煮熟的米、新鮮的菜,與一些自製的肉乾,像野餐一樣,忙裡偷閒,野炊中餐。我們初時是開心的,後來就有一點煩惱了,原本在家會把飯烤焦黃的父親,在野地常常烤成焦黑,根本難以下嚥,他卻吃得津津有味,還好有水果果腹,即使吃不飽也不太擔心。
這些記憶早已渙散,我以為不可能憶起了,未料加味竄了出來,成了典範,在自己當了父親以來,不由自主地復刻父親的經驗,把它從他的身上,經由我,移轉到孩子身上。
果園早已荒蕪,即使這塊地依舊存在,並未出售,我也喜歡那樣的童年,可是依舊難以復刻。我無法像父親一樣,在果園的一角,砌出一座磚窯,我負責撿拾柴薪、弟弟挑水,父子一起燒出一頓意義深遠的午飯;但場景可以移至廚房,兒女隨侍在側。我終於明白,原來父親近庖廚,是想借由它與我們接近,不善親子互動的他,只有此時此刻像個溫柔的人,與平常的他大異其趣。
記憶這件事影響深遠,常常一個轉身,父親就上身了,我還是沿用他的老套路,甚至連說話的語調都很像。
父親不止是父親,我理解他可能還是孩子的典範,有其作用,值得傳遞下來,成為下一代,下下一代,或者下下下一代的經世之略。
復刻記憶原來是這麼任重道遠的歷程,父親把它給我,我把基因傳給了兒女,希望這一份記憶圖騰孩子懂得,也把它復刻下來,傳給他的兒女,我的孫子,一代接一代,讓廚房有女人的味道,也有男人的味道。這麼一來,家事才不是苦差事,廚房將是歡喜之地,而非禁地。
我得好好再想一想,如果有一天,孩子樂於復刻我傳襲的記憶,那麼除了庖廚一事之外,我還得再加上什麼樣的新鮮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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