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說起來,陳垣崇醫師對於玉米粉,甚至全世界目前所有「肝醣貯積症」的患者而言,都是救命恩人!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他救了那麼多人的命,功德真的是難以言喻了。
如果我是玉米粉的雙親,生出了這樣一位帶有遺傳性基因疾病的孩子,而且在以前是非死不可的重症,現在竟然有玉米粉成為其救命靈藥,等於是從死神面前搶回來的心肝寶貝,會疼成這個樣子,天下父母心,誰都可以諒解。此時我比半年前剛認識玉米粉時,更同情他的雙親。
所以,就算他們的兒子有點白痴、行逕怪異、性思想略為變態、無法適應團體生活、交不到朋友、找不到女友、每個工作做不到一週就和老闆吵架而「把老闆fire掉」(我似乎沒辦法像他的「前愛人」一樣寫出他一百個缺點,但也寫了三十六集他的壞話了…超過五萬字有了吧…我應該比那位偉大的女性更強才是!),就算自己的兒子再怎麼不是,只要他不殺人不放火不搶劫,只要他好好的活著,那就是心肝寶貝玉米粉,別人怎麼嫌怎麼說都不會影響他父母對他的看法,雖然聽起來有點悲哀,但的確是事實。
我常常跟學生說道,我們這輩子遇到的每個人都是有原因的,和每個人之間發生的每件事也都是有意義和代價的。既然今天我是小金老師,玉米粉又是這麼隨機的成為我最頭痛的學生之一,那肯定我和他的這段師生緣份,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這讓我想到霹靂布袋戲裡最近非常流行的「天命論」,其中有一段我相當喜歡。
伏龍為了修補神柱,來到九天之地欲尋帝王之氣,遇上了帝王之氣守護者-小飛天玉傾歡。
玉傾歡告知伏龍:『帝王之氣至清至聖、霸極剛烈,凡軀命格不足以以受帝氣衝擊,往往導致全身經脈爆烈而亡。』
伏龍說道:「伏龍決心而來,便知已無退路,還望仙子成全。」
玉傾歡問道:『你能夠毫不猶豫,是因為心知毒患無救,性命不長,才會擔起這項任務,若是我治好你的毒患,保你生命安然無,恙你還會做出這種選擇嗎?』
伏龍毫不猶豫地說道:「會。」
『為何?』玉傾歡問道。
伏龍說道:「伏龍不會逃避註定承受的天命。」
玉傾歡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又如何斷定,也許你天命並不在此。』
伏龍說道:『天命依歸,取決本心,自我入世之始,天命早已隨身。』(小金老師註:這句話真的是伏龍的經典對白,讓我很感動!)
「你的本心又是如何?」玉傾歡再問道。
伏龍說道:『見不得蒼生顛沛,見不得萬民流離,見不得神州淪喪。』
玉傾歡說道:「想奉獻,不一定要付出性命。」
伏龍:「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既然我已經在在個位置上,便當欣然接受!」
仔細想想,玉米粉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學生,但卻搞到這個世上除了他父母以外,幾乎每個人都無法接受他,排斥他,也讓他年近二十五歲,換過五六間專科學校,仍然是畢不了業,更別說好好的談一場戀愛了。
這樣一個本性不壞的孩子,變成今天這副德性,當然他的父母需要負最大的責任,可是他這一路走來的許多老師們,真的都沒有責任嗎?
我們看到同學排擠他,討厭他,自己有時也無法保持中立的立場,甚至不敢接他的電話,最後還叫他去死…如果說玉米粉是上天給我的考驗,那麼我根本沒有過關。也因為如此,所以他休學之後才會一直糾纏不清,至死方休,因為我和他的因果還沒有了斷。
既然教到玉米粉可能是我的天命?從玉米粉成為我的學生之始,天命早已隨身...(抖…寫到這裡,忍不住「加冷筍」起來,可不可以不要搏這麼大?)身為玉米粉的老師,我還能為玉米粉做什麼呢?我已經站在這個位置上了,我真的欣然接受我的天命嗎?
想到這裡,我決定主動打電話給玉米粉,告訴他…「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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