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妳嗎?】
是的…
【要等多久?】
直到我回來為止…
【我會等妳的!所以,妳要平安回來。】
我會的…會平安回來的…
這是妳說的…我們也約好了。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 妳呢?要回來了嗎?我好想妳…妳快回來…
妮可----…
陰森死寂的氣氛,感覺永遠都是黑暗處的地方,有著只有驅魔師才能進去的地方…門外,坐著一個似乎在等人的人…橘紅色的頭髮、獨眼的男子,獨自坐在門口外的階梯上,等著…等著某個人回來。
【拉比,待在那裡會感冒的,快進來吧?】利娜莉拿著毛毯出來,披在拉比的身上。
【不,我要在這等。因為我希望她回來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他露出淡淡的笑容,之後,便轉回她離開時所走的方向。
等多久了?不知道。沒有去算、沒有去看。只知道,等著她回來就好。這是現在唯一堅持的想法,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說服、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動搖。
等待就好,等妳回來就好。我們約好了吧?我們說好了吧?我會等妳,直到妳回來為止;妳會回來,會平安回到我身邊。所以,等多久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只要妳回來,回來我身邊就好。
五天前,妮可接到任務,這次卻只有她一人去。拉比想和她一起去,但自己卻也接到了任務。妮可比自己更早出發,原本那種想將她拉至自己懷裡的慾望應該是壓制住了…看到她的背影,那個慾望早已將他的理性覆蓋過去…
【妮可!】伸手將她拉回,拉到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抱著…好不放心。
【拉比?】她不了解他的意思,睜大她那清澈的深藍色雙眸緊盯著拉比。
他不放心。
一個人去對抗惡魔,就算在擁有強大而厲害的身手和技巧。面對眾多的惡魔,還是會受傷。他不希望,看到她回來時,身上沾滿著血跡----…
他願意,為了她而受傷、為了她而死。曾經對她說過這種話,她當然是說他很傻。
不!他並不傻,他是認真的!他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看見她死;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看見她受傷。
【妮可,不要去。】任性的語氣,想留住她。
----他感覺,她會一去不回。
【拉比,這是任務。】堅定的語氣,打壞了他的信念。
她知道,這趟任務很危險,因為只有她一人。探索隊的人都已經處在極度危險的邊緣。在不去,別說INNOCENCE會被搶走,在那之前,探索隊的人早已先死亡。
可是,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抱著她纖細的身子不放。她沒有掙扎、沒有推開,只是靜靜的讓他擁著。
【拉比,你會想我嗎?】
【我會!】
妮可沒有說話,拉比感覺到懷裡的人兒不知道在做什麼。忽然,她為他掛上了一條項鍊,一條純銀的項鍊。
【我不在的時候,就把那條項鍊當成我戴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像是命令又像是一種任性的要求。
【好。】語畢,他欺上了她的唇。
溫柔中帶點霸道,在她潔白的頸間,留下屬於他的記號。
【妮可,妳要回來。要早點回來、要平安回來…】說到這,拉比已漸漸失去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難過的神情。
【我會的,你會等我嗎?】
【我會等!不管多久,我會等到妳回來為止!等妳回來我的身邊!】原本鬆開的手臂,又再度的緊緊的抱住她。
他享受短暫的甜蜜、聞著是第一次聞到卻也是最後一次聞的淡淡薔薇香----…
【拉比,露出笑容。我喜歡你開朗的笑容。】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臉。
【…好。】照著她的話做,露出了笑容。
這笑容,卻也是她最後一次看見。
目送著她離開,直到看不見她為止。但是,他還是很想追上去。
他也離開了總部,出任務。幾天後,他回來了。而她呢?在教團裡尋不見她的身影、聽不見她的聲音、聞不到她的味道。一問之下才知道,她還沒有回來。
已經過一星期了,她應該是要回來了…坐在門口,等候著。等著他每天想念的身影、每天想聽的聲音。
人呢?說好了,會早點回來;說好了,會盡快回到我身邊。
【拉比!!】亞連擔心坐在外面的拉比,便出去巡視,卻看見他因為淋了雨而發燒倒在地上。
漸漸醒來,映入他眼裡的,是他房間的天花板。原來,他發燒了,因為那場大雨。
一個月,拉比還是持續的等;別人說的話他聽不進、別人想拉他起來拉不動。這是思念嗎?每個人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眾人卻也在不知不覺中,期盼妮可的歸來----…
拉比。
【!?】拉比聽見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當他抬頭時,卻沒有人影;他懷疑,應該是自己太想念妮可才會幻聽吧。
拉比。
又來了!這次他站了起來,四處張望。可是,還是沒有人…連一個影子都沒有…忽然,亞連從裡面衝了出來。他看起來,似乎很緊張又很難過。
【亞連…?】
【拉比…姊姊…沒有動靜了…】
【什麼意思…?】沒有動靜?什麼意思?難道,她死了嗎?不!不可能!她答應他會回來!
亞連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走了進去。拉比還是不懂亞連的意思,繼續坐在門口等著她的歸來。
拉比。
【妮可!?】第三次了…他確定這是妮可的聲音!可是…人呢!?【妮可妳在哪!?快出現啊!!】他慌了,因為看不見人兒的影子、看不見人兒的臉。
【妮可!!快出來啊!!妮可!!】四處張望、四處吶喊。人呢!?在哪裡!?
拉比,對不起。
【妮可!!】妳在哪裡!?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妮可----…
眼前一片黑暗,他想不起來…他剛剛在做什麼…醒來,映入他眼裡的,還是天花板。這次,多了亞連、利娜莉、神田和架月。
【亞連…利娜莉…阿優…架月…?】因發燒而沙啞的聲音。
【拉比,不用等了…】
【利娜莉?妳在說什麼?妮可…我要去門口等她回來阿?我們已經…說好了。】起身,頭卻感到一陣暈眩。無力,又倒回床上。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不用等了?妮可回來了嗎?為什麼…妳們的表情那麼悲傷?欸,告訴我阿。她回來了嗎?啊?亞連?利娜莉?阿優?架月?
快告訴我啊!!妮可回來了嗎!?
【拉比…妮可回來了。】神田第一個先開口,可是,面無表情的他,卻還是看的見悲傷。
【真的?帶我去…見她。】
好開心,她終於回來了。我沒有白等阿…我還是有信守承諾,等著她阿。
四人帶著拉比來到了大廳,卻發現,教團所有的人都在這。拉比看見了一個喪禮,一個簡單、盛大卻不失嚴肅的喪禮。也看見了一個裡面躺著人的棺材…那是,他每天等待的人----…
他聽見,科穆伊說的話。
【妮可為了保護探索隊和INNOCENCE,犧牲了自己。】
不可能,科穆伊你在說謊。她沒有死阿…雖然她受傷了,可是她在睡覺阿…她在休養啊!
【別鬧了,拉比。妮可已經走了。】神田聲音聽似冷靜,但還是感覺的出來是非常難過。
【火葬吧…】
火葬…?你們要燒了她的身體----?
不!!不可以!!
拉比像瘋了似,抱起妮可的冰冷的身體,不肯放開。他不希望,她就這樣離開…
妮可…不是說好,會回到我身邊嗎?不是說好,會平安回來嗎?為什麼…我一直等著妳,而妳…卻毀約了…?妮可?
【哥哥…怎麼辦?】
【沒關係,拉比會明白的。】說完,便轉身慢慢離去,留下利娜莉她們在那。
拉比…對不起。請你不要哭了…
【妮可…是妳嗎?為什麼…妳不回來?為什麼…不讓我看見妳?妳在哪裡?】拉比的一舉一動,都看在利娜莉他們的眼裡。他們以為,那是拉比在自言自語。
但是,亞連卻說:【不…那不是拉比在自言自語…姊姊在拉比的面前…】當亞連說出這種話時,嚇到了在場的人。怎麼會?亞連看的到?他看的到妮可的靈魂在哪?
【不,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覺的到姊姊在這。她擔心拉比…她放心不下拉比…】他知道拉比對她來說很重要,所以她放不下心----。
多久了?他不知道…只知道,要守在她的身邊。期盼她睜開眼睛、期盼她醒來之後對她展現那溫柔開朗的笑容。但這一切,全部破滅…
她沒有睜開眼睛、她沒有醒來對他笑。她睡著了…就此長眠了…
他的心,破碎了。再也見不到人兒的笑容、再也聽不見人兒的聲音、再也摸不著人兒的臉蛋…心,碎了。完完全全的碎了…
他想起書人對他說過的話:『你是書人繼承人,你不需要感情、不需要過去、未來。你只需要,埋沒在歷史之中。』
對不起,我辦不到。我需要感情…因為我放下了;我需要過去…因為我有了回憶;我需要未來…因為我在等待。
我不要再等了,我要直接去找妳了…
所以,我想見妳。我想聽見妳的聲音、看見妳的笑容。
【拉比?拉比你在哪?】架月跑到拉比的房間尋找他的身影,沒找著。
床上,也空無一物。但是架月總覺得缺少了什麼…是什麼?回想著。
【妮可姊姊!?妮可姊姊不見了!?優!!】妮可呢!?拉比把妮可抱去哪了!?
【難道…拉比跑去找千年伯爵!?】利娜莉的話,嚇到了在場所有人。
不!拉比!你明知道,那是條不歸路阿…拉比…
【愚蠢,虧你還是個驅魔師。】諾亞一族的嘲笑,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已經不想再等待了;他只知道,他回不了頭了。只為了,見她。
【你知道後果吧?】
我知道,但是我無所謂。雖然知道事情會越弄越糟,但是…無所謂了。
惡魔的殘骸、他的屍體,隨著熊熊地烈火,燃燒殆盡。
【拉比…你是大笨蛋…】亞連低著頭罵著,笨蛋…
再也聽不見唯一親人叫他的聲音、再也看不見紅髮少年開朗的笑容。因為他呼喚了她,他親手破壞…隨著火焰消失…
妮可,我不要再等妳了。所以,我直接來找妳了。
拉比,你好傻。
不,因為我不想等了,我想見妳。
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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