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日 (星期一)
想來寫「情」,這是我上週四帶完調皮魔法師型態的團體後,感覺到不足的一層,我注意到自己害怕成員的眼淚,不是沒有愛,只是怕自己被觸動,所以快速地用語言與故事把話題帶開。
這自覺,讓我許了願,許願這星期要來經驗「人間的情」,知道自己可能還是無法像 Loren 那樣對情感與情緒隨時敞開接納、甚至融入,知道自己可能還無法像一些治療大師那樣允許個案痛哭(想起三年前剛開始實習的時候,我對個案的痛哭很接納,就是在那兒能量上與意識上抱著他們的),但我至少要把自己的防衛撤下,才不會影響到團體成員的內在過程,甚至隱性地暗示他們情緒與情感的不被接納。
許這願,也等於是幫自己留了幾天的空,要來「受苦」,哈!人間的情本是豐富溫暖的,因著我態度上的害怕逃避,我稱之為「受苦」。
初碰這「情」,大概是星期五,我很掙扎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跳舞,在我心裡只有幾個走法,若不去,就是一整天心思被牽引著、懊悔著、幻想著,最糟的可能是想像 David 去跳舞,然後跟另一個女人開始交往;若我去了,而
David 沒去,我會失望、會很多猜想;若我去了,又和 David 見面、跳舞,然後大概我們又會決定各自回家,我的心又要被撕裂一次。
這來回掙扎,很明顯地對各種結果都不滿意、都有掌控需求,讓我感覺自己很平凡,前一晚在團體裡呼風喚雨、故事一招手即來,魔法師能量盈充的我很出神入化,但才睡一覺醒來,雖然醒來時身體能量依然輕盈、意識依然清晰,我沒多久就被人間的情與掙扎給捲了進去。
有期待、又無法也不願為這期待強求什麼;有猜疑與蠢蠢欲動的嫉妒,等著在看到 David 跟其他女人說話跳舞時爆發;有想要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很大方自在地互動,證明自己成熟穩重、不再是被寵壞的小女孩;有一點懊惱,覺得怎麼得到這麼多靈性導師的指導,還這樣為小小的人事執著。
「放下這些故事,跟我來」
一陣帶著清香的風吹來,持續了好一陣,鬆散意識,注意到一些影像開始出現,想隨著內在走一趟,我挪往床上躺下,一閉眼,便回到印度普那,走在社區裡,感覺著天熱,那隱微香氛,穿著花涼鞋拖著,不急著要做什麼,沒有目的、沒有規定、沒有外來制約與期待,時間的意義被抽掉了,再次真空,活著的隱隱焦慮變得鮮明,卻不過份惱人,在意識裡,重遊普那社區,坐在小水塘旁發呆,看著其他穿著紅袍的男女,然後,我跟著舞動… …
普那呼喚著我,已經是第三天了,關於普那的記憶鮮明地像是一個邀請,屢屢浮現,說是記憶,倒比較像是當下或未來,身歷其境地,重回普那社區,踏著不一樣的腳步,放下頭腦、放下美國,我那深沈而輕盈的印度夢,喚著。
http://www.youtube.com/user/OSHOInternational#p/u/41/1i43hEZjtMA
原想專注寫「情」,被觸動的人間情,卻做了這印度夢,且讓我繼續做夢吧!一陣微微清香再度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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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坐在外頭看書,舒舒服服地,風吹著,太陽烈焰被風吹散些,放著印度寺廟的梵唱音樂,我的印度夢繼續著。
今晚做了特別的晚餐,說特別,是指我心境上的特別,我做了地瓜稀飯、咖哩絲瓜(自創的)、奶油玉米、清蒸綠花椰沾醬,特別的是我準備了兩顆鹹鴨蛋、和愛之味的罐頭菜心,最後甜點是豆花。
因為這些我想念的台灣料理感覺與我的靈魂如此貼近,我竟然不曾試著做給別人吃過,害怕美國人吃不慣,害怕他們的吃不慣讓我感覺受傷或退縮。結果,也許因為印度夢做得美好,我的靈魂敞開著,歌唱似的,每道簡單的菜,出來都很爽口,整體的感覺則是豐富又有趣的。
晚餐時,Mary
問我這週末有沒有跟
David 跳舞,聊了一下,David
這週末確實和我跳到舞了,而且我們之間的連結很深、很柔軟、很多愛,我心底還記得跟他跳第二支舞時,兩個人互相凝視著,好幾次,我想吻他(或者我感應到他的念頭?),可那支舞一結束,他還留連,我則好快放手,手一張,往另一個很熟的舞伴那兒搭去,David 也許有瞬間錯愕,我不知道,但這一轉身,另外兩個常跟我跳舞、也很喜歡我的舞伴,就接連地一首接一首地跳,我看見 David 坐在遠方椅子上,他的目光無法從我身上移開,我感受到他有些吃醋猶疑的情緒,但我沒有成熟地跟眼前的舞伴分開,反而刻意展現自己的性感風采,惹得跳莎莎時,一個舞伴忍不住作勢要偷親我,我驚聲大叫,硬是愣住好幾秒鐘;和另一個舞伴跳華爾滋和狐步時,我刻意把身體動作張大些,加上當晚穿的黑色小禮服,我自知這樣看起來極為華麗優雅。
後悔,來得及嗎?華爾滋沒跳完,David
離開了,連再見也沒說,我想他心裡大概極為不舒服,因為過去這幾個週末,只要我往他那兒走,他一定會拒絕身邊的女伴,直接表明是來跟我跳舞的。我確實隱約地想惹他吃醋,可我一點也不想要他難過或不舒服,因為我很清楚當其他女性跟他說話時我心裡有多難受,但我玩過頭,任性地刺傷了他。
星期六傍晚,我寫信說感覺到很多愛,藉口說跟其他人跳舞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些,然後分享了普那社區的影片,昨晚David 回信說被普那社區吸引,說看起來好貴呢!(呵,為何是最有錢的人會說很貴呢?他是為我喊貴,還是想帶我去普那?)
今天早上,一個國小同學說他二十多年最喜歡的是我,想在結婚前問我,不想有後悔,我一次一次提醒自己不要害怕地逃開,會傷他的心,於是,用魔法師的意識,一次次精準、輕巧、又懇切地回應。
然後我想起昨晚臨睡前,Loren
寄信來問我地址,說想寄東西給我,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這幾日似乎很受男性歡迎阿?怎樣去感知到這些,而不多加幻想呢?
照片: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