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懷孕了,即將臨盆,羊水已經破了,但不知道要過幾個小時才會真正生產,孩子的爸,土耳其男生跟我說他要去上班,便離開了,夢裡的我感覺有些暖暖的,並不覺得被遺棄,反倒想著我真的也不知道要多久才會生產,不如不要耽誤他的時間,這樣想著,我開始試著想方設法去醫院,想說也許搭公車或什麼的。
很短的夢,醒來後我試著回想夢的內容,想著:現實生活中,他不會做這樣的決定的,而我大概也沒有這麼理智、體諒、獨立。
我也想著:若懷孕代表的是一個能力、能量、特質上的豐滿,我新孕育的是什麼特質呢?這是否代表我已經得到了這份關係要帶給我的禮物?夢裡男性能量的「去上班」,是否意指我對自己的沒耐心?
憂鬱發作。
Not being appreciated… 我想攻擊他,用各種可能的言語,像是:I can’t trust you! You’re a liar! You’re violent. You’re abusive. You don’t respect me! You never listen to others. You make me feel like nobody!
我想對自己說:反正他不是適合結婚的人,幹麻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我好恨他不想結婚的這個事實!讓我覺得比不上L或其他團體裡的女生,我只是「暫時的」,我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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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一段,我忘記何以轉而正視自己在能量上處於憂鬱狀態的事實,於是開始換衣服,想著他下午電話中跟我說「Come home at 10 o’clock. I mean, come to my place. (晚上十點回家,我的意思是說,來我家)」,雖然後來決定因為暴風雪的關係,明天可能無法去Lake Tahoe,我仍想著,也許裝呆,就真的在十點多的時候出現在他家門口吧!
我換了衣服,映著心情,換上飄逸的白上衣與銀色長裙,這是以前在台灣閒坐於咖啡廳的打扮,我想念那樣的閒適心情,也想念對土耳其男生有吸引力的時刻。
坐到車上,剛發動引擎,他便打電話來了,討論著明天應該不去Tahoe,改成後天去,我說犯憂鬱,他說是不是想去他家,我猶豫著不知道怎麼回答,感覺到兩人都需要空間,而我們幾乎膩在一塊兒將近十天了,加上星期三要一起出遊,可能明晚會在他那兒過夜,若連這唯一一個可以獨處的夜晚也擠壓掉了,可能對關係會有些磨損。
他說就讓我們今晚各自睡覺吧!我說好。
他問我怎樣可以讓我開心,真的要明天掛上雪鍊,在暴風雪裡開車去Tahoe嗎?感覺到他的願意付出,也感覺到現實的不允許,知道他願意把行程改到星期三,是很大的犧牲,因為星期三晚上有他最愛的網球課,那是他一整個星期最快樂的時光,而他因為不想對我失約,而我星期四、星期五又已有重要的排定行程,所以他選擇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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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真的是和我緊緊相繫。想起曾有酗酒問題的學姐跟我說:對抗酗酒是一輩子的事,只要一點點酒精,就能觸發身體裡的酒癮,喝酒,就成了沒完沒了的事情。
情緒起伏也許是很尋常的事情,但我的整體情緒與能量,平均上來說,可能比一般人低。
寫著文章,土耳其男生又打電話來,今天第四通電話了,他在弟弟與其未婚妻家裡,他只是閒聊著、囉唆著,溫溫軟軟的,他弟弟的未婚妻在電話另一頭撒嬌著,一些片刻,我被那歡樂氣息感染,也笑了出來,但隨即又掉回低點。
我真想搬家,這幾天不時上網看租屋資訊,只等同學確定心意,我就要來逃離現在的髒臭小窩了(註)。準備南遷,同樣的租金,在土耳其男生居住的區域,可以租到兩房的寬敞公寓,運氣好還可以有個小庭院。
註:現在我住在一個房間裡,而埃及室友住在客廳,他可能因為工作時間太長,加上完全沒有社交生活,原來的女室友回埃及幾個月,他顯然很低潮,衛生習慣也變差了,即使落地窗開著,客廳仍髒髒臭臭的。雖然我不會窩在客廳,但,這樣的環境讓我很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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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土耳其男生和我在這段關係裡,都在「燒」各自的問題。
我經驗著在每段關係裡反覆出現的不安全感,在他其實很可靠的人格特質裡,一次又一次的拉回事實:我的不安全感來自過往,很容易被觸發,在我瘋狂想像他可能出軌、可能不想理我的時候,他其實只是在過他簡單的生活,可能是在打網球、陪弟弟做功課,而我的想像以及隨之而來的內在對話,是我的功課,我便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經驗不安全感帶來的焦慮,有時可以清澈地只是感受著身體分子劇烈震動,有時則掉入瘋狂的想像與內在對話裡,然後再趕快把自己拉回單純地覺知「焦慮」,再試著排掉這個焦慮能量,或者靜待這個能量被靜心的神性能量中和、消融。
土耳其男生在剛硬與柔軟之間排盪:他在原生家庭裡如何學到不能脆弱、只能堅強;他父親是個外表與武藝都出色的警方秘密特務,這使得他永遠都不及父親,也因此近乎瘋狂地追求著完美的六塊腹肌體格;他自小便扮演母親的情緒配偶,從小就被告知著家裡慘澹的經濟狀況,讓他直覺地就挑起經濟大樑,在父親入獄之後(政治原因?不確定),扮演起父親的角色。
他不太知道怎麼柔軟,他說他是個做得比說得多的人,他說他不是不細心,而是故意說話粗枝大葉的,遮掩他的細膩,讓他看起來像個男人;他容易生氣,自個兒生氣無妨,可能只是打球輸了不甘心,他自己會開玩笑導掉那個生氣能量,但,當他感覺被我刺傷,那個生氣,是急促的,他會忽然轉頭對我大聲地說一串話,彷彿進入他腦子裡制約的「對抗模式」,這過程大約十秒鐘,我會被觸動到我的驚嚇模式兩三秒鐘,然後,在內在迅速地墜落到我的自憐、悲傷狀態幾秒鐘,然後重拾力量,進入攻擊模式幾秒鐘,然後重回中心,我其實不確定是誰先回到中心的,通常在這幾秒鐘之內,當我感覺自己再度與中心連結上時,他忽地也軟化了,也回到他的中心,然後進入一邊試著照顧他自己、一邊試著照顧我和我們的關係的狀態。
這過程在這週末發生了兩回。在我寫出這過程之前,我幾乎已經想放棄和他的連結,但寫出這一小段之後,我發現他的確在進步,他的「對抗模式」,可能是他和以前的未婚妻相處的模式,他能在幾秒鐘之內驚覺他在面對的是我,而停止這個制約行為的循環,並且快速地決定要重新與他對我的正面情感連結,這過程很特別,我猜想,這可說是他的療癒過程。
而我,也不簡單,我從小就得面對情緒極不穩定的父親,慣性地,我會嚇呆,內在迅速退縮到悲傷、自憐的小女孩狀態,現在我可以在幾秒鐘之內回到中心,並直接或間接地軟化對方的情緒狀態,我得給自己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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