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導演.《菊豆》
女角:菊豆----金山買來之妻
男角:楊金山〈叔〉
楊天青〈姪〉
楊天白〈名義上是天青之弟,實為菊豆與天青之子〉
故事劇情:
時值第一次世界大戰間,楊金山開了一間染布坊,菊豆是他買來的妻。
姪兒楊天青日夜聽見與看見年齡與自己相近的嬸嬸菊豆,先後產生好奇→窺視→同情→憤怒等心理。菊豆在受不了金山之虐待之下,轉而向天青求取溫暖與慰藉,並懷了身孕,此時金山尚不知兩人暗情。
菊豆產子楊天白後,金山忽逢中風,下半身癱瘓﹔菊豆與天青毫不顧忌地私下在一起。金山曾放火欲燒死菊豆,也多次欲殺死天白,最後都未成功。
天白自小不說話,第一句卻是叫金山「爹」,金山於是轉而疼愛天白。一日天白卻不小心把金山溺死﹔菊豆與天青無法再同住,以免鄉人耳語。天白日益長大,見不得天青時常來找菊豆,一日也把天青溺死,菊豆悲痛萬分,放火燒了楊宅染布坊。
◎色彩的寓意
色彩幾乎貫穿整個電影主軸,不只畫面經常呈現高彩度的色偏現象〈如主要場景是楊家大宅第,藍色調的清晨屋頂,紅色調的內院。〉,予人十分有藝術性的舞台畫面感受。加上場景本身的設立就在於染布坊,導演所設計的色彩感染力與暗示十分明顯。
大紅色場景象徵過時的傳統統治手段,讓人喘不過氣來。透不過氣的大紅色感染力,往往配合著陰暗裡威權與屈服忍受的進行。暗夜裡金山對菊豆實行的難以啟齒的虐待與威權心態,菊豆忍辱含恨承受又擺脫不了的痛苦,都在一個大紅陰暗的房間裡進行。
在觀看的時候讓人忍不住產生「金山為何如此慘無人性?」念頭,隱晦地喚起觀者對傳統權威的質疑與憤怒。
只有畫面呈現灰藍色的清晨時,才令人有稍稍「回到現實」的自由感受,只有這個時候似乎可以躲開金山的視線與控制,稍稍喘上一口氣。
◎元素的重複
火的象徵是死亡毀滅,也是重生與解脫﹔這個元素出現了兩次,一次是象徵金山報復怨恨的怒火反攻,意欲毀滅敵人的怒意,然未果。半夜裡天白的哭聲壞了他的好事,火遂在天白「純真」的哭聲之中被及時撲滅。天白所代表的「良知與制裁者」象徵不言而明。第二次的火勢是片尾菊豆心灰意冷並對大宅的怨恨所產生的,它代表的是「完全毀滅」與「完全重生」,似乎只有把「罪惡的毒瘤」完全拔除消滅,才有美好的未來,這是一個對觀者的集體暗示。
片中多次意欲除掉金山卻又多次不果,使得觀看的群眾心底對金山產生一種「欲除之而後快」的憤恨心態﹔之後群眾又對古怪的天白行徑感到「毛骨悚然」的反感,當一切都無力回天,只有菊豆那一把「解脫的火炬」能將片中所有人物的恩怨情仇糾葛纏綿釋放出來,而觀眾也才能終於在那一場結束的火場裡讓自己大輸一口悶氣,自電影的沉悶寓意裡頭解放出來。對於現實的暗指,則是一種「警告」,若是無法及時斬斷「阻礙」,那麼到時候想後悔也只能怪自己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金山被自己所寵愛有加的天白不經意拖到池中淹死,這分明是一個譏諷的暗示。天白是一個天真小孩子的角色,因此金山也不能怪他。人在「良知的譴責」面前個個無所推託,就如同天青亦被自己的親生兒子丟到池子裡頭溺斃一樣,天青一輩子都逃脫不了的「背叛叔叔、違背倫理」的良知譴責,終於由天白這個旁觀的道德制裁者來執行。
◎ 角色
楊金山的名字與角色,是一個權力核心的象徵,「金」字在中國裡有時是代表「崇高的主事者」角色,暗指當權象徵。他腐敗的掌權方式、沒落時的慘痛遭遇與最後被良心象徵的天白「處置」後果,都是一種對社會的警惕與暗寓。
楊天青與楊天白的名字,在片中有一段非常諷刺的解釋:「青白,清清白白,這是天字輩裡最好的兩個字了!」明明是最不清不白的曖昧關係,然而一經「反向寓意」之後,竟讓人覺得可笑與可悲。
許多所謂「檯面上」的動作或儀式等等,其實都不一定是「真實」的完全呈現,人們總是希望看見他所想看見的,明明鄰居都在傳言天青與菊豆的曖昧關係了,這一群親戚祖宗居然都選擇相信他們的「清白」,不願去著手調查真相,或許隱約知道,但一經揭露,將是一件「眾人都難以面對」的事,是以都駝鳥心態地不去徹查吧。
楊天青的角色是把菊豆從金山令人無可再忍的魔手裡解放出來,但是他做的不夠徹底,甚至因為有「血脈」的牽扯而不願痛下魔手背負嗜叔罪名,即使那個罪惡可以做到完全撇清,他也鄉愿地姑且放過,以為對身為「問題人物」的金山「視而不見」就可以沒有問題,他的這種「不徹底斷根」的心態,與菊豆「絕斷性」的處事風格形成一個極端的對比。
天青在對天白的祝壽時說出的那句話:「天白,我的好兄弟。」分明是同一血脈,卻無法好好『正名』相處,其中的心酸苦楚,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瞭吧。
那些壽宴上的其餘親戚,冷眼旁觀,不僅不伸出援手反而加以推波助瀾,將天青的心推向更陰鬱的一角。
楊天白代表的是道德與良心,一位旁觀的制裁者,因為他「只是一個無辜的小孩」,無論大人的關係如何曖昧難清,仇恨如何難解,所謂「孩子是無辜的」這句話一扣上,就沒有人能對他動上一根寒毛。
楊性之外的人,同時也是片中唯一「非陽性」的女人菊豆,她的寓意是被染紅的大陸人民,自始至終,她其實都無關於楊家的祖訓或傳宗任務,這些根本都不甘她的事,可悲的事是她的「命運」,帶領她走進「一入侯門深似海」的無底深淵裡頭,從此翻身不得﹔享樂的是得權者,受苦的則是無聲的人,也只能怨嘆自己的命運。
◎ 綜觀
因為在網路上也不方便說太多,總之這是一部非常有隱喻意涵的電影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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