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眾人們的千呼萬喚、引頸企盼下,楊老師終於在2008年的暑假,為舊雨新知精心籌劃了為期四天﹝七月六日至七月九日﹞的旅遊饗宴─黎明高中武陵農場知性之旅!
一到集合地點,果不其然,絕大多數是領有『老羊旅行社』的終身會員,再加入一些慕名而來得好夥伴。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遊覽車,楊老師藉由疊字形容詞再加上人名,使得全車氣氛熱絡,很快打成一片。上有八十八歲的姑婆、八十出頭的楊老師父母、阿桑,下有年僅八歲的小一生,這群屬性大相逕庭的人竟然瞬間成為五代同堂的大家庭,真佩服大家的熱情、默契。
後慈湖:
第一天的重頭戲是前往後慈湖,雖然不能免俗的先參觀了兩蔣文化園區,觀賞閱兵交接儀式、謁靈。耳邊傳來的是「先總統 蔣公紀念歌」,似乎把時空拉回了六十年代,那種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襲上心頭;而後慈湖以往為戰時疏散地區,其間設有五棟賓館─戰備辦公室,因其地位敏感,自然不對外開放。有幸能在解除禁令之後一窺它的神祕面貌,抱著既神聖又興奮的心情,得以成為開放後前五千名參訪者。一進園區立刻被後慈湖的山光水色所吸引,呈心月形的後慈湖,在此時下起了小雨,迷濛的湖面更增添了幾許矇矓美、神秘感;湖面上更有黑白天鵝悠遊划行,水鳥冷不防地一躍而起,再水面上劃過一道弧線,濺起些許水花,靜中有動的畫面煞是好看,彷彿張大千的水墨畫呈現眼前。
在解說員的詳細導覽下,我們見到難得一見的台灣藍鵲以及它所築簡陋的鳥巢,也見到被保留完整的林相與自然生態環境;出了後慈湖來到位於慈湖前方的慈湖雕塑紀念公園,園內設有一百四十一座銅像,是全世界唯一為單一個人雕像所設立的紀念公園,襯以如茵的綠草、拱橋、流水,除了嚴肅之外,更增添靜謐的氣息。
福山植物園:
第二天由台北出發前往宜蘭,途中經過全長12.9公里的雪山隧道,見證台灣工程史的偉大奇蹟。雪隧的完成大大縮減台北、宜蘭間的距離,也帶動宜蘭地區的休閒觀光產業。一過雪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沃腴的蘭陽平原,整齊的稻田,在道路兩旁一字排開,收割完畢的水田,映著清山的倒影。在黃澄或綠油油的稻田裡,偶有別墅矗立,造型典雅大器的別墅為宜蘭的好山好水妝點出與眾不同的色彩。在山上更有淡江大學的宜蘭分校以及由星雲法師創設的佛光大學,兩座各具特色的建築物,各為宜蘭注入一股活力。
「福山植物園」是此行的另一齣重頭戲,位於員山鄉的植物園,必須事先提出申請驗明身分才得以入園,每日只開放五百個名額,我們的幸運可見一斑。坐上九人座小巴,一路搖晃上福山,途中司機為我們做簡要解說。這個橫跨台北縣與宜蘭縣的園區佔地遼闊,由導覽司機引領我們進入園內, 一大片的水生植物帶來涼意,池中有台灣特有的萍蓬草、水毛花、東亞黑三稜,水面中小水鳥正在築巢,馬口魚在求偶時竟會口吐白沫吸引母魚的注意,實在令人發噱。園區內眾多的植物令人目不暇給,有俗稱電線桿杉的柳杉,可製火柴棒的鵝掌柴,不可觸摸的咬人貓,列為空氣清靜指標的地衣金狗毛蕨、還魂草。從導覽員的細心解說之中,我們學會分辨筆筒樹台灣沙蘿的不同 。烏心石、烏心石舅的差異,也見到二葉松、華山松、五葉松、紅豆杉、紅檜扁柏,台灣杉的優美姿態更在搓揉葉片之下,聞到肉桂、樟腦、胡椒的味道;在杜鵑花區認識了烏來杜鵑、西施花及有毒的台灣馬醉木。流經園區的哈盆溪墘「哈盆」在泰雅族語正是好山好水之意,恰是宜蘭的最佳寫照。導覽司機專業又精闢的講解,讓我們上了一堂精彩的植物課,佩服他在這個領域的用心及努力,值得我們向他致敬。
傳統藝術中心:
第二天下午回到位於五結鄉的國立傳統藝術中心,中心內依月份安排十二種劇種,有傳統,也有現代,保證精彩。把許多傳統技藝集合在一起,讓我們一次看個夠,小朋友們親見大師拉糖蔥,也品嚐它的酥、脆;看見麥芽餅的現常製作,更有果凍蠟燭 DIY,栩栩如生的捏麵人,好玩的童玩館更讓小朋友流連忘返。歌仔戲、布袋戲更是精采絕倫,令人嘆為觀止!
武陵農場:
好戲開鑼啦!此行的壓軸即將上場─武陵農場。有人是首次造訪,有些歷時二、三十年再次到訪,經過九二一之後,地形地貌有了很大的改變,使我隊暌違許久的武陵農場有著相當的期許。通往人間仙境的道路總是蜿蜒難行,不知在山上盤旋了幾回,也不知上下溪谷幾趟,正當反胃、頭暈齊上之際,朝思暮想的武陵終於到了。乾淨微涼的空氣鑚入鼻孔,帶有花香、樹香的風拂上臉龐,所有的疲憊、不適瞬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無可言喻的舒暢,就是它了,霧上桃源─武陵農場。
迫不及待卸下行李與一身的塵埃,品嘗高山上特有甘甜的高麗菜、金針花、溪蝦、酸高麗菜肉絲,如此的家常小菜佐以屋外的美景,瀰漫在空氣中的武陵味,脾胃大開,減肥的事留待日後。飯後水果是當季盛產的水蜜桃,多奢侈的香甜多汁啊!
稍作休息,隨著農場解說志工,瀏覽一下農場內的概況:場內有不同的地質文化、自然景觀,使得農場一年四季有不同的風貌,四時皆美。每個月份有不同的花開放,包括梅、桃花、櫻、蘋果及梨花,也有經霜後花色更佳豔麗的葉牡丹。秋天的楓紅、夏天如瀑布垂掛的紫藤,現今場內盛開的洋繡球,此花會隨著土壤酸鹼值的不同開出白、紫、藍及紅花﹝酸性土壤開紅花﹞,十分神奇的花卉,原來鳳仙花科的花朵背面會長出一根小辮子,這是習慣於只看表面的我們不易察覺到的。遊客中心前的一大排玫瑰花令人讚嘆,不同的花色,或盛放、或含苞,都具有不同的丰采。柳杉下的複辮非洲鳳仙花開得如此理直氣壯,讓人不敢直視。志工更敎我們如何分辨楓與槭,原來傳統所說的三楓五槭是錯的,楓屬金縷梅科,葉互生,葉有香味,果子如紅毛丹的毬果;槭則屬於槭科,葉對生,無香味,果子是如同兩片翅膀的翅果,上了這一課,真是獲益匪淺!
志工帶領一行人尋看七家灣溪,潺潺水流,清澈的水花,如一股清流沁入心脾。有好久時間不曾見過足以見底的溪流了,印象中的河,不都是「黑龍江」、「烏魯木齊河」嗎?原來這片淨土還保有如此純淨的水,也難怪國寶魚─櫻花鉤吻鮭,可以在這裡存活下來。看著由上往下流的溪水,志工老師把它比喻成人生的黑暗、光明、高潮與低潮;岩壁上的彌勒佛像,更開示我們必須笑口常開,肚大能容,這是何種的睿智。多少的生命體認也能有如此的大智慧,才能到出如此富有禪機、哲理的話語,不禁讓人折服!
來到武陵,當然不能錯過煙聲瀑布。一看到全程4.3公里,腿也軟、心也涼了,看到小朋友們一馬當先向前衝,我們總不能太漏氣,衡量體力、腳力,慢慢爬吧!山上的夜來得快,小朋友在二公里處先折返,多數人硬撐到2500公尺也只得放棄。十一位好男好女一路攻上煙聲,得見白練美景,想必不虛此行!所有人在回程中均受大雨洗禮,分不清身上是汗水、雨水、抑或淚水,總之是很難忘的回憶。攻頂成功的人有征服的喜悅,半途下山的人有再造訪煙聲的雄心,不同的心態交織著不同人生,同樣精采萬分!
最早衝下山的小朋友,全身都溼透了,在休息區等待的爺爺、奶奶們,趕快脫下身上唯一禦寒的外套為孩子們換上,心疼擦乾他們頭上的雨水,不斷的搓揉早已凍僵的小手,撥開糖果塞入猛打寒顫的小嘴。,目睹這一幕儘管身上的雨水滴落,身軀異常冰冷,但我相信小朋友們的內心同我一樣是熾熱、溫暖的,更讓我深刻體認到「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情因老更慈」的道理!
這場大雨雖然打亂我們夜遊的計劃,卻也讓我們見識到風雨中武陵的多情面貌。時而急、時而緩,有時是激情澎湃的卡門,有時是溫柔多情的華爾滋。窗外的雨聲,伴隨著潺湲水流,就在水的交響曲中酣然入夢!
大雨洗淨的武陵,一片碧空如洗,蟲鳴鳥叫熱鬧異常,嗅不出昨夜急雨的氣息。葉片上垂掛著晶瑩剔透的小雨珠,仿如一顆顆水晶,伴隨光線,呈現不同的色澤,環抱青山綠樹,究竟是煙霧,還是山嵐?只見它不見蹤影,突然消逝,是上升?下沉?摸不著頭緒的美!
下到溪床,仔細聆聽七家灣溪的歌聲,一串串的音符自指縫間溜過,彷彿也在心中奏起高亢清越的水之頌。或許陶淵明的桃花源不復存在,但我心中的桃花源已然成形。在這裡我滌淨俗慮,拭去塵埃,撫平疲憊,淨化靈魂,時間雖然短暫,但已為我注入活水,有源源不絕的心泉汩汩流出,分潤給愛我及我愛的人!
後記:
這不僅是一趟知性之旅,更是一趟感性之旅。我深信人生是一段無止盡捕捉記憶的歷程,有甜美、也有苦澀,我們將這些回憶儲存在生命銀行,留待日後一一提領,細細回味。一張照片,一個故事,一段回憶,我們用不同的方式在留存記憶。完美的身影也好,狼狽不堪的身形也罷,那都是我們寫下的人生。
和楊老師出遊,是留下生命軌跡最好的方式,不僅有一張張的照片可供留念,更有滿心的感動烙上心田。他是一位無私大愛的長者,為了圓大家的夢,拖著不甚舒服的身體,帶領我們走入大自然,探索台灣之美。行前的策劃、申請、聯絡,盡他的心力,在此僅代表所有成員獻上最高的謝意,因為有您無我的付出,才成就了我們的圓滿!
謝謝楊老師的令尊、令堂、姑婆、素英阿嬤、阿玉太太、雅綸姐姐,讓我們見識到老者的胸襟、氣度,感謝美麗小姐悉心的照料、安排,買司機夫婦的全力配合。更感謝此次同遊的好夥伴們,能夠出遊是幸福,能和氣味相投者出遊是奢華的幸福,更感謝大家在這四天三夜中共同激盪出的火花,照亮彼此的生命,成為我們記憶中最美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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