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年冬
部隊即將移防
緊接下來的就是基地訓練
整個部隊,包括人,訓練器材
甚至鍋碗瓢盆全部都將搬到北部
真是個大工程
那時我和他都已經晉升為班長
對我們來說,責任更是重大
不只要打理部隊訓練事宜
還要帶兵訓練,迎接基訓的課程
通常部隊的遷移
交通工具都是靠火車
而且是"很慢很慢",比平快車還慢的那種
緊湊的行程,讓我們少了跟舊營舍告別的思緒
這個讓我們充滿著許多美好回憶的地方
隨著火車慢慢的駛離
曾經美好的事物被拋在後頭
迎接著的是未知的未來
基地,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陌生的寢室,陌生的床,陌生的辦公室
因為跟他分屬不同的二個班
所以床位就被隔開
不像以前那樣可以睡在一起
有時趁他隔壁床位的另一個下士外宿出差
我還是會常常混到他身旁一起睡
不過常在連長點不到名後
又被抓回自己的床位乖乖就寢
那時也沒想那麼多
只是想在他的旁邊
安心的睡去
連長也挺遷就我
通常不會嚴厲的苛責
在基地,除了比連隊多了好多訓練課程
辦公室的業務也挺繁重
常常都得熬夜到三更半夜
有時晚了,沒跟的上部隊的盥洗時間
還是會一起到大澡堂洗澡
不過通常都得就著冰冷的水
迅速地將盥洗工作完成
北部的冬天跟南部還是不同
常常寒流來時
冰水淋在身體上
真的有"刺骨"的感覺
基地的下士不多
常常都得背值星,當值星班長
輪到我當值星班長
通常部隊集合點完名開始要操課時
我都讓他跟一些辦公室人員下去作業
算私心吧
免了他操課的勞累
不過其實他體能,訓練技能各項都很不錯
所以也不會有太多人說話
十二月來臨
全球都在為千禧年的到來而瘋狂
一堆慶祝的活動都將熱烈的展開
對於在服役的我們
還是制式的操課,用餐,就寢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
十二月三十一號那天早上
我們一起到對面營站買一些日用品
也特地買了二支巧克力棒
想說跨年的時候,要相約一起吃巧克力
當作千禧年甜蜜的開始
無奈當天傍晚
我們就為了一些原則的問題
吵的不可開交
根本忘了晚上的約定
十二點即將到來
他自顧自地待在辦公室
也沒找我,看我在哪?
我還白癡地覺得在這個重要的時刻
他應該會放下他固執的身段
跑來要我和解
結果是
二支巧克力棒依舊靜靜地躺在內務櫃裡
我難過的跟其他弟兄在寢室的電視前
盯著螢幕一起倒數新年的到來
五。四。三。二。一
絢爛的煙火在電視機裡炸了開來
我的淚水也無助的掉了出來
因為怕被別人看到
我趕緊躲回床上
掛起蚊帳,準備就寢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讓我難過?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
多少還是關心他有沒有早點回來睡覺
怕他又熬夜到太晚了
寢室已熄燈,只有安全士官桌上一盞昏黃燈炮
隔著蚊帳,就著微微的光
還是知道他已經走進寢室
他走到我的床旁
站了好久,大概也是確認我有安全上床
他掛了蚊帳,把拖鞋擺好
躲進蚊帳裡,坐在床上
還是往我床位的方向盯著
想確認什麼
我坐了起來
他脫下了我買給他的電子錶
會發螢光的卡西歐手錶
。。 - 。。。 - 。
二短-三短-一短地重複打著訊號
我笑了
他說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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