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非凡的街道,在平日就聚集不少逛街的民眾,今日被警方拉起了封鎖線,反到聚集不少好事的民眾,警方迅速將閒雜人等逐一驅離到不會妨礙的範圍外,他們的人馬包圍了一整間酒吧,主要旁邊的小暗巷。
接到線報,今日凌晨四點的時候聽到一聲叫罵和玻璃打碎的聲音,附近的居民認為是酒吧裡喝酒鬧事的人,因此並不在意這短暫的吵雜聲。
死者人數兩名,男性,年齡皆三十多歲,其中一人的身分是近期經商貿易崛起的新人菜鳥,很有能力,但行事作風有些囂張,或許就是這樣得罪了某些大老,被下殺機,另一人是男子的秘書兼保鑣,他們的死因都是被人用利刃巧妙的從後頸削掉兩塊肉,當場死亡。
現場有鬥毆反抗的跡象,並無凶器,到是兩名被害人手裡都握著一把消音槍,秘書開過兩發子彈,另一名則無,研判是在進行自我防衛的瞬間被殺害的。
事實上,人在殺人的手法很多種,想要留下同一人所為的案子也很多,但他們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要特意專門訓練把人的後頸完美的削下來的麻煩手法?
而今日這起案件的手法發生點並不是第一次,近年來,死在這種手法下的屍體很多,他們的身分不外乎是軍火商、黑道、有權力的商業大老,起初手法都還很粗糙,造成死者身上許多傷痕,致命傷不一定是後頸,但後頸絕對有被削過的痕跡。
初步研判,這是一組少數人的組織,不論手法多俐落完美,都能看出人下手的習慣和形式,重複的刀口切面他們分類出能夠把人的後頸完美削下來的人數至少有四個人,其他都還是很粗糙的手法,甚至用槍械解決被害人。
組織的人數不明,他們很低調,無從問起關於這個組織的相關情報,但他們刻意練成的手法,就像是在向警方挑釁,刻意留下致命的線索,尋找出他們的真面目,下達的『挑戰書』一樣。
利威爾雙手環胸冷眼看著蓋上白布要抬出去的屍體的後頸一眼,低聲咋了舌,問跪在地上採集樣本、鞋印的韓吉:「有發現些什麼?」
「啊啊,這完美的切塊,究竟是用甚麼樣的刀子切下來的?手轉的弧度和完美的手法,真想見識一下本尊的鬼斧神工!」韓吉帶著崇拜的口吻,雙手捧起被削下來的肉塊。
抽了抽顏面神經,利威爾作噁的踹上地上的變態:「別把那噁心的東西拿在手上崇拜,死四眼的,噁心死了。」
「誒
~ 你怎麼這麼說,這明明就是塊上好的傑作。」
「shit,去死吧!」再次毫不留情地猛踹好幾腳,他只要想到這傢伙不知拿了什麼噁心的肉塊在手上,就算有洗手他也無法接受對方往他身上搭的手有多少細菌,光用想的就覺得噁心想吐。
「BOSS!」
「嗄?」利威爾面露凶光的瞪向叫他的人。
「咦 ── !?」眼見歐魯被他嚇的後退好幾步,他才試圖緩和點情緒,擺擺手問聲幹嘛,歐魯心有餘悸的回答:「酒吧當晚值班的服務生說,他有看到死者跟一名女性有所接觸,過沒多久那名女性就離開了。」
翻閱手中被寫的雜亂的紀錄:「聽服務生的描述,那名女性有著東方面孔,黑髮及肩,膚色很白像長期沒曬過太陽一樣,但也有可能是她全身都穿黑的關係,長的很漂亮的女子,她全身最大的反異,就是繫著一條紅色的圍巾。」
利威爾噤默的思索著,歐魯所說的描述給他的熟念感,他點了個頭示意對方回去做自己的事,轉身走進更深的暗巷,踏在血跡與泥土融合的黑沼中,他站在深色的中央,看向每個忙碌的身影,從口袋摸索菸盒點燃,在黑影下擦出紅光,冷灰的墨藍注視著手指夾著的光點,腦海裡閃過自己在火場奔跑尋找的身影,地上的人各個死相悽慘,他們同樣的失去後頸的一塊肉。
他在追查的,一直是八年前殺害耶格爾診所的元凶,不同的人,同個組織,用他最熟悉的手法,將一個個的人變成冰冷的屍體。
被鮮血染紅的雙手,頓時產生恐怖的殘像,他沒丟開手中的菸,反而冷靜的看著自己眼前既真實又虛假的殘影,然後,出現在他腦海裡的是艾倫。
孩子瞪大他那雙漂亮的綠瞳,裡頭沒了以往的光燦,黯淡無光毫無焦距的望著他,在那雙眼瞳裡,流下不屬於他的悲傷淚水及滿是鮮血的臉龐,帶著死氣的妖豔感。
「利威爾!」韓吉的聲音突然將他拉回現實,他的視線依舊在手中的光火上,只是整支菸已快要燒底了。
「發什麼呆啊?叫你好幾聲了,都沒聽到?」韓吉皺著眉看著他,有些擔憂對方的精神狀態。
「幹嘛?」甩開手中已燒光的菸,睇了眼對方略帶憂心的眸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卻被韓吉一把抓住手臂往前帶。
往光亮照得到的地方,沐浴在陽光中。
「不是最討厭骯髒的地方嗎?還一直往裡面走幹嘛?」韓吉臉上的護目鏡因反光的緣故讓他看不清她的臉,但他知道對方依舊帶著她那張死皮賴臉的笑容。
不論她的舉動是有意無意,此刻站在光下的他,與他們站在一塊,方才的陰影瞬間從腦子裡消散,連艾倫的模樣也變的光彩,是他最熟悉的溫暖、愛笑的孩子。
甩開韓吉的手插入口袋,背著她離開轉而去忙自己的事,依稀能聽見利威爾冷漠的語調,向她說了『多管閒事』的話語。
對自己不坦率愛逞強嘴巴又壞的同事已見怪不怪了,韓吉聳聳肩的笑看著男人雖然嬌小卻寬大的背影,忍不住思索,在他身上究竟背負了多少責任,以及……『罪惡』?
無奈的望著他的身影,露出苦澀的笑容,雖然不知道男人今天到底在反常什麼,但從他的一些行為舉止裡可以看出他很焦躁,而且正把自己一步步推進名為『絕望』的深淵裡。
究竟是恐懼勝過了膽量,還是罪惡勝過了那抹自認脆弱的光耀?
利威爾,你從不知道,那孩子比你所想的還要堅強,希望你可以多相信他一點。
不要失去了再來後悔沒守護好,屬於那孩子的純潔羽翼。
❅ ❅ ❅ ❅
身穿休閒服的艾倫一個人無聊的走在熱鬧的街道上,沒去上學,也沒待在家裡,利威爾買回來的早餐他姑且是吃了,單純覺得浪費食物不好。
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幾乎翹掉上午的課,銀幕上顯示許多未接來電,都是阿爾敏打來的電話和簡訊,不外乎就是問他在哪、怎麼沒去上課等等的關心話語。
稍早他只回了一句幫他跟學校請假後,就沒再理會,現在,他倒是有些茫然,除了學校、家裡和局裡、海邊,自己似乎沒地方可消磨時間。
無奈的嘆口氣,眼睛上的紅腫已經消退不少,但還是非常痠澀疼痛,加上整晚沒什麼睡,現在反而乏得很,可是又不想回家,待在充滿男人身影、味道的屋子裡,就算一個人站在海邊,也顯得難受萬分,只會讓他更想哭。
意識到自己大半的記憶裡,全都是與對方相關的回憶,從前的、現在的,他一直在他身邊,他們究竟是從幾歲開始認識的,也記不清楚了。
靠在安全島上撐著坐上去,晃動自己懸空的雙腿,他記得小的時候要獨立坐在安全島上根本不可能,但他卻執意想上坐上去,因為他喜歡雙腳懸空的感覺,好似離開地面的鳥兒,身體能輕鬆的翱翔在空中,那種自由無束的感覺,很喜歡。
拗不過他的固執,利威爾雖然嘴裡會抱怨麻煩之類的話,仍會依他的需求,將他抱起來他坐在安全島上,有時心情好,反而會讓他坐在自己的肩頭到處走,就跟父親一樣,背著他到處玩。
唯一不同的是,他從沒把利威爾當作自己的父親,或許他曾一時間做過自己的哥哥,但他跟米卡莎的感覺不一樣,有什麼特別的情感在心裡發酵,孩提時的他根本來理不清那個什麼,就面臨了殘酷的現實。
他曾想過,自己對利威爾的感情,是否只是錯覺,就如男人所說的,他把唯一在他身邊,能依賴的對象當做愛,將曖昧的關係,當作情人間的愛戀?
他沒談過電視劇上所說的勃然心動、轟轟烈烈的愛情,他只知道,利威爾的存在很特別,他不像米卡莎有著明確的家人之情,也不像阿爾敏那種朋友之情,更不會像讓那種同性間哥們情誼,反倒是……
當他知道讓與阿爾敏之間的關係時,他忽然間能定位利威爾在他心中的位置究竟歸於什麼。
是『愛情』。
將對方視為情人之間的愛意,不願對方的視線離開他,想將對方的一切納為己有,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一個人的。
意識到自己對利威爾的感情後,和他在一起獨處時,他會變的緊張和不知所措,當對方像從前一樣摸著他的頭,說著溫柔關心的話語時,他會感到羞怯臉紅,整個心暖洋洋喜孜孜的,想來已經是重度病患了吧?
回歸現實面來講,自己會對一個剛見面、又是同性、對方當初被打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長相的人有所好感,也真是件奇特的事。
要說一見鍾情?他不覺得當時第一眼見到利威爾那副難看的模樣能吸引他什麼,反倒是被當時的景象震撼到了。那麼該說日久見人心,日後見真情?那他應該有很嚴重的被虐症,不忍說他還真的懷疑過,雖然男人某些時候確實很溫柔,但他的暴力分子依舊占了十足十的位置,而且一開始他真的對他很壞很兇,他還真心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對利威爾情有獨鍾。
凝望著已經可以輕易碰著地板的腳尖,帶著苦澀的笑容,他想,也許是某種神奇力量的牽引,才讓他選擇和對方在一起,義無反顧。
就算被傷害,依舊只想要他一人。
『我會照顧你,純粹是你父親最後的遺言。』
如果只是為了遺言,您不覺得自己做過了頭嗎?利威爾先生。想到男人眼裡所流露出的疼惜,他微微笑起嘴角。
是您在害怕與人有所牽扯,才想把我推開?還是您有更慘忍的理由,想拒絕我?
您不會不知道我是怎麼看您的,而您也不是個會讓我一直誤會下去,眼看著情況越演越烈不去糾正的性格。
您,只是在逃避吧?逃避,無法正視自己的心。
在那雙無波的灰藍眼中,他偶爾能見的情感流露,其他人說,那是在面對他時,寵溺的眼神,可想而知,他並不像他所想的那般無情,也從未將他的情感隱藏的很好,既然其他人都能發覺他的心,那實際面對男人的寵愛的他,怎麼可能只是自己妄想認為他對他的好,不帶任何私情?
他可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到能從男人那張面無表情的冷漠臉孔和惡毒話語中,認為那是他愛他的表現,反到面對男人的暴力,他應該要有所反抗和逃跑才對,怎可能會覺得自己喜歡他!
所謂的,一個銅板敲不響,就因為男人對他有額外情感,他才會沉醉在他柔情裡,無法自拔。
對,沒錯,就是這樣!
利威爾先生只是太膽小了,他從以前就喜歡把我推的老遠,不讓任何人接近,所以才拿父親的遺言來拒絕我,想跟我保持距離,一定是這樣的。
艾倫從安全島上站起身,緊攥起拳頭,堅定的眼人下,下足了某個決心。
他一定要讓利威爾正視自己、正視他的心,那些婆婆媽媽的擔憂他會為他全數驅逐,不管花多久的時間,他已認定利威爾是他全部,決不放手。
如果要說前一晚,他被一時的打擊擊沉,陷入自悔的悲傷裡,那現在的他就是化悲憤為力量,腦袋清明透徹的理清自以為複雜的關係。他本就不是個會思考太多太複雜事情的人,一直以來他靠的都是行動。孩子時的他,就算利威爾明顯表現出厭惡,他仍照常黏著對方,直到對方拿他沒轍為止。
現在說穿了,單純是因為認清他對他的感情,因此被利威爾厭惡嫌煩,會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才不敢有所作為。
面對利威爾停滯在自己設下的界線,不願踏出一步,他寧可讓他來到自己面前,也不願意與他一同前進,如果想拉著他走,就會被無情地揮開。
他不願意。
他也想帶著利威爾向前,伸展他們彼此隱藏的羽翼,飛往更寬闊的自由面前。
帶著他離開那座困禁他的無形深淵。
『別放利威爾哥哥孤獨一人。愛著他,別讓他走向更深的絕望裡。』
❅ ❅ ❅ ❅
艾倫傳了一封簡訊給讓,雖然他們一開始互看不順眼打上了一架,日後見了面也非常喜歡吵架鬥嘴,但就某方面來說,他們的關係也是有些微妙的轉變,例如對方別人找麻煩有難的時候,會出手幫忙,互嗆對方多管閒事,被打的很慘時互損對方活該。
他們之間沒有感謝,也不是友情,單純是不打不相識的哥們,而把他們相連在一起的人是阿爾敏,他是愛倫的青梅竹馬,也是讓公開坦白的情人,就算不用當面詢問對方手機號碼,也能從阿爾敏身上拿到對方的聯絡方式。
所以現在讓才會站在後門口,無聊的滑著手機思考艾倫那傢伙傳簡訊約他在後門到底想幹嘛,而且還叫他別叫上阿爾敏不想讓他擔心。
好笑的想這時間點,阿爾敏只會乖乖上課,才不會理他去了哪裡,更殘念的是,他們不同班!
在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終於看到那位約他卻遲到的傢伙出現,正要發作罵艾倫一頓的同時,就見對方皺著一張臉,眼神不太像在注視著他,反而是他身後……
「你們翹課是想幹嘛?」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阿爾敏沉穩的嗓音中帶點怒火的味道,他僵硬的轉過身看向他的金髮戀人,尷尬的扯了個笑容,指著艾倫。
「是他拐我翹課的!」
他已經不想看艾倫臉上此刻的表情有多鄙視,要說他妻管嚴也好,說他孬種也罷,在他的信條裡就是不能惹火阿爾敏,不然他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他寧願跟人廝殺,也絕不想跟智囊型的人槓上,會死不瞑目,心有不甘的。
阿爾敏看著艾倫一臉憔悴的表情,眼底下明顯有一層黑眼圈,讓他有些擔憂,但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他已找到解決他困擾的方法。
對自己的友人無聲的歎口氣,要不是因為一整天擔心對方,他也不會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更不會發現讓在上課時間往後門走,他是覺得艾倫有可能有跟讓聯絡,才跟老師說身體不舒服要去保健室的,實質的翹課。
而他的猜想果然沒錯。
他看著艾倫,簡單明瞭的問:「你想怎麼做?」
❅ ❅ ❅ ❅
每個城市的夜晚,都有不少供人排遣日間不快煩悶的場所,俗稱的『夜生活』,其中,洛杉磯的酒吧很多,更多的是同性酒吧,也就是『Gay Bar』,在這個城市同性戀其實不算什麼,他們非常正常的愛上屬於他們覺得對的人,不會受到歧視,也不會覺得愛上同性有什麼奇怪,是個開放的地區。
起初,艾倫無法適應讓公開阿爾敏之間的關係,認為他是在害阿爾敏受到排擠,但事實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其他人見怪不怪的哨聲和拍手叫好充斥在眼前,阿爾敏臉上雖帶著羞澀的緋紅,卻也不反感對方的作為。
文化風俗的不同,會影響一個人的思維,使之大膽。
艾倫叫讓帶他到他打工的地方,那是一間有名的Gay Bar,平時他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也沒空閒來,就別說如果讓利威爾知道他來這種地方,一定會被打斷雙腿的。
可是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惹怒利威爾,如果他還在乎他的話。
「我說艾倫……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跟在艾倫身邊的阿爾敏拉著他的衣角,從他說明了他想幹的事情後,他就不停阻止,只怕還沒惹火利威爾,艾倫自己先引火自焚。
「啊,沒錯,你不用在勸說了阿爾敏,只要看時機幫我就行了。」艾倫拉了拉開放的衣領,能將整個鎖骨展露出來的開口,身著較短的黑色上衣,露出整片毫無贅肉纖細的腰肢,搭配著低腰貼身的牛仔褲和銀白色的腰帶,身上的配件掛飾大多是跟讓借的,衣服是在來的路上挑選的,艾倫本身長的就很好看,尤其在同性之間,他的外表很能吸引人,不外乎是少年纖細又不失腹肌的腰身,以及那雙澄澈堅毅的綠瞳,閃耀著璀璨光芒的亮麗感。
讓從後台向他們兩個招了手,示意他們兩坐在吧檯前,自己走到吧檯後充當一天的調酒師助手,不然他平日可是外場的服務生。
讓不自在的偷瞄眼前不一樣的艾倫,沒想到這小子裝扮起來,還真挺好看的,不過他家阿爾敏也不遜色,來這種地方穿太乖,可是會被找麻煩的,所以阿爾敏也換了一套衣服,白色的長內襯和黑色短外套,及帶有裝飾的燈籠褲和黑色長襪,他沒像艾倫把自己東露一塊西露一塊,他整個人還算包的死緊。
如果要比喻的話,艾倫絕對是性感走向,阿爾敏則是比較可愛的風格。
讓心情複雜的看著可愛的阿爾敏,他其實是一點都不想讓對方來這裡,要不是他固執的說要陪著艾倫,打死他都不會讓他來這種蒼蠅超多的地方,如果在他沒看見的地方,阿爾敏被吃豆腐了,他第一個會找艾倫算帳。
但那也要過了今天以後,還能看到完好無缺的艾倫,他可沒忘記他的監護人有多可怕,也不曉得艾倫是哪跟神經不對了,居然這麼跟他的監護人鬧這種彆扭,如果一不小心,可是會後悔的。
此時此刻,說再多也無意,艾倫心意已決,說什麼也不會打消念頭,純粹苦了身邊陪同的人,為他擔憂祈禱今日能順利平安落幕就好。
越接近傍晚進入店裡的人越多,進來的客人們很快就發現吧檯前兩名氣質獨特的少年,有些人會前來搭話,有些只會在較遠較近的位置上,用餘光偷看他們。
按照計劃,是讓艾倫看一個順眼的客人帶他出場,在讓阿爾敏去通知利威爾,但每個前來向他搭話的人都會被艾倫給兇回去,其他人看了也逐漸不敢擅自靠近,成了視覺上遠觀的高領之花。
「我說你,真的要做嗎?你那種態度,大概只會引來性癖奇怪的傢伙,或酒醉的。」看不下去的讓出言念了幾句,就他的立場來說,他非常希望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
從剛剛開始,他一邊忙吧檯的工作一邊盯著阿爾敏不讓什麼奇怪的傢伙靠近,雖然阿爾敏自兒有自兒脫困的辦法,也不太需要他,可是看在眼裡還是引起一陣不痛快,跟一堆陌生人有說有笑的,那些蒼蠅的手還會摸他可愛的阿爾敏,怎麼想就怎麼怨!
但他又不能不顧艾倫,帶著阿爾敏離開,何況對方沒見艾倫平安不能安心,真是煩死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艾倫鬱悶的支手撐在桌面上,骨節分明的纖長手指攪拌玩弄不只第幾杯的低酒精濃度的香檳。
「所以?」
「啊啊,我發覺自己根本不是同性戀。」艾倫皺著一張好看的臉想,隨後又舒展開來。
「嗄?」
「我想,我大概只是單純的剛好喜歡上利威爾先生而已。」想到男人,艾倫臉上帶著輕輕的笑容:「因為我不能接受其他同性用那種露骨的眼光看我,如果讓你也用那種想跟我搞上的眼神看我的話,我一定會一拳揍死你。」
經過今晚和許多同性的接觸,他更能確信利威爾在他心裡的感覺,只有那個男人是特別的,他只想讓那個人有更深入的觸碰。
「少臭美了,老子才不會對你有興趣。」讓嫌惡的碎了一聲。
「哦?那我從試衣間走出來時,哪個馬臉那對馬眼睛瞪得快凸出來一樣?」艾倫斜了眼看他,揶揄地笑著。
「混帳你說誰馬臉了!」
「我可沒指名道姓,別對號入座啊。」
在他們兩人之間從沒有一天的和平,阿爾敏無言的看著已經吵起來的朋友和戀人,有些無奈。
「艾倫?」
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來的叫喚聲,打斷讓和艾倫的爭吵,艾倫轉過頭看向叫出他名字的男人,眼前的人不陌生,正是利威爾的上司,艾爾文‧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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