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永恆的世紀
在深層的蔚藍海域裡，軀體沒了向前的動力，漸漸石沉在晦暗不見光明的海域深處，冰冷刺骨的海水刺痛了整顆心，麻痺了整個感覺。
是何時，掉入了黑暗？自己是為了什麼在這裡？煦日的陽光，離自己有多遠、多長久了？
離開鳴人他們身邊的RIN直往火勢燃燒處的地方走，像是知道那裡一定會有自己想要的找的人一樣。
看著前端雖還沒有火勢的身影但濃煙已經瀰漫著長廊，直覺的打開了一扇門，裡面正坐著一個她想要找的人，銀白色髮蒼白的側臉專注的注視著大型螢幕，手不停在鍵盤上敲打著，RIN默默的注視著他孤獨的身影，輕輕的走到他身邊，等著他抬眼看她一眼。
按下最後一個確定鍵後，卡卡西疲憊的用手捏著眉心，他知道RIN在他身邊，但他並不知道自己得說什麼。
將身體完全靠在椅子上，無神的黑眸注視著RIN總是一臉擔憂憂鬱的眼神，無奈的他什麼也無法給她，就連唯一的安全感也吝嗇的無法給她。
兩人就這樣注視著彼此，好似一切的現實都不存在，他們之間沒有言語，只有彼此的存在。
曾經，他們都以為自己可以陪對方到永遠，成為對方的全部，但是現在卻連個注視自己的目光在身上都是一種困難。
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總地步？
這個問題已經不知多少遍在心中問過自己。
如果愛一個人，需要付出那麼多痛苦；如果愛身邊的每一個人，需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那到底是愛還是不愛的好？
累了，面對這一切、面對自己所需要的感情，心已經無法在支撐自己走下去了，連一步都辦不到了……
「離開這裡吧，就算你們出去外面的世界也不會怎樣的，這裡就要毀了。我安設了幾顆對這棟別墅來說重要的地點的炸彈，再過幾分鐘別墅就會移為平地了，所有重要不可供出於世的東西也都會消失。」卡卡西用平淡的口吻訴說著，這一切都會結束了。
「…………」RIN沒有對卡卡西這段話有任何反應，她只是注視著他，看著他的黑眸反映著她的身影，讓她知道卡卡西現在是看著她的、在意她的。
「幹麻一直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我是知道妳很愛我，但你這樣一直注視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輕鬆的話語，輕柔的笑臉，那個屬於卡卡西一切，是這麼真實，是這麼伸手可得。
但，為什麼視野變的這麼模糊？
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他就在眼前，他的聲音，他的容顏，他的笑容，就在眼前啊。
「凜……」琥珀色的眼眸掉出一顆顆豆大的淚水，是那麼令人心疼。
「凜，我已經累了，無法在走下去了。別離開我，好嗎？」希望她能離開，去跟帶人過屬於他們的新生活，但自己自私任性的欲望，卻希望她能永遠在自己身邊。
明明他們已經為了他犧牲、約束了那麼多年，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海中那麼多年，是該放了他們，讓他們尋求自己的幸福。
但他捨不得放開，就好比在汪洋大海中尋求一根浮木一樣，無法放開，不然只有掉進深海裡淹死的下場，因為心已經被冰冷的海水得麻痺了，手腳為了求生存的滑動無力了，唯一讓他支撐到現在的就靠凜跟帶人這兩根浮木了。
RIN仍是不發一語的看著他，擦掉淚水不讓他的身影變模糊地注視著，她想在這一刻、在這一分鐘哩，永遠、永遠的將他的身影烙印在自己心哩，不消失。
「我們會永遠陪你。」
這句話並不是從RIN的口中說出的，而是在RIN身後的那道門傳來的。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OBITO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他緩緩的像他們走來，站在RIN的身邊，然後牽起RIN的手，另一手舉在卡卡西面前，只等他伸出手。
看著那隻早已沒溫度的手，卻感覺那隻手是自己最大的救贖，只要願意，他就可以離開黑暗，得到久違的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只要願意，伸出雙手緊握著不放開的話……
「你再猶豫什麼？難道你又想自私的為我們做任何決定嗎？」一直沉默不語看著卡卡西的RIN大喊著，用她早已泣不成聲的聲音大喊著。
「我們不要你為我們決定任何事情，從來不願意在延續生命，你自私的為我們選擇、自私的讓我們復活，最後得到的又是什麼？」
「夠了，已經夠了。你別再自欺欺人的覺得我們還能活在這世上，我們的生命在那天已經終止了，而你也跟著我們離開了，離開這世界。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卡卡西』，不是我們認識、我所愛的『卡卡西』了，不是、不是了……」雙腿無力在支撐雙肩那沉重的重量的跪在地上。
她很清楚，在那一天，他們世界已經變了個樣，已經沒有卡卡西、沒有凜、沒有帶人，沒有、沒有了。
現在的一切，只不過是假象，卡卡西的笑容、卡卡西的語調、卡卡西的容顏，其實早已不同了。
不是記憶消逝，不是回憶退色了，而是屬於這世界存在的那顆『心』不再一樣了，在那一天，都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不管自己再怎麼注視著他，不管他的眼眸裡是不是有她，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求他一個目光看著自己的願望，是這麼困難，是這麼不可奢求的。
濃煙瀰漫著整個房間，房裡的溫度變高了，火就要燒來這裡了，但外面發生的一切事情現在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因為對他們而言重要的就是彼此牽著彼此的手，然後永遠永遠在一起。
牽著對方的手，並且靠在一起，就算呼吸變的困難，房裡的高溫變的難受，都已經不重要了…...
「凜，下輩子我會給妳這輩子沒有的幸福。」
「不，我不要了，我不想在喜歡你了，在喜歡你我不管幾輩子的幸福都會被你糟踏。」
「那凜你就選擇我吧！我一定會比這傢伙更好的。」
「恩……我考慮考慮摟~」
「凜、帶人，不管過了幾個世紀我都會找到你們，然後再繼續當朋友吧。」
遺憾、難捨、痛苦、愛戀，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存在的曾經隨著火焰的吞噬化為片片塵埃。
以為距離自己遙遠的煦日陽光，存在著無限的黑暗。
但在牽起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的那雙手後，原來自己離陽光是這麼的接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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