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ujiの不合時宜的偏見 GREAT MIND─偉大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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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道德在「他者」面前誕生，這句話引用自Umberto Eco回應Carlo Maria Martini在《信仰或非信仰》對談集中的第四次對談之標題，在這一次的對談中，Martini樞機主教提出了一個問題：非教徒在沒有一個絕對的、超自然經驗的價值來源時，其獻身的熱情（道德的基礎）來源為何？Eco的回答是：「自然的道德法則」是建立在「我們認同他人的角色地位，認同滿足他人的需求是我們生存的必要條件」這一人類物質需求的自然事實上，而這樣的自然的道德法則是「值得因創造它的深刻宗教情操而受尊重，它應當與來自超經驗的道德法則享有同等地位，超經驗的信仰必須承認自然的道德法則同樣因為人們期待救贖而銘刻於心」。

 

放在形上學的思考，是非善惡屬於倫理學上的概念，但在實際的生活遭遇中，卻是身心感官的直接觸動。的確，就概念來說，「善」的概念必須對比於「惡」的概念才能存在，Saint Augustine借用了新柏拉圖主義的觀點說，惡是善的不完備，其預設的就是一種相對的概念。而且這些概念會因種族文化、智識開化程度不同而有不同的認定，這是因為道德在「他者」面前誕生，當我們視「他者」同為人，則善易行之，而當我們視「他者」為螻蟻草芥，活人獻祭、種族清洗就有可能一再發生。這時，概念轉化成現實的實際行動，「惡」不再只是一種智識上的概念或是文字語意上的遊戲，而是身心受創、生死攸關的切身體驗，惡的存在「真的」就會那麼絕對令人難以忍受！

 

至於惡所造成的不幸，如不義、壓迫、剝削、疾病、天災、禍害，在很大程度上來說，大部分的不幸，實不能歸咎於上天或命運，而是因為人的無知（無明）所造成，而肇因很可能為久遠之前而不得知，因為不知，所以歸諸上天神明，實際上卻是人所為之。若從這一點出發，惡的來源，以人類的動物本因這樣的生物學觀點，實際上在很大程度上就可以做為解釋，無需一個「超自然的道德基礎」。

 

關於不受惑是一種對既存觀點的反思與除魅這一點，當一個事件或觀點，得到大眾過度的關注時，尤其在這「媒體殺人」的時代裡，我們更要小心別被牽著鼻子走，而要做到這一點，反思與除魅就成了不可或缺的「防身術」。最近幾個事件經過媒體的報導，尤其是網路無遠弗屆的傳播力，加上數位影像裝置的便宜取得，似乎又看到了媒體助長阿Q「精神勝利法」與胡適所說的「名教」的退化復歸，以及將事件與處理混淆的一貫作法，而這類容易牽動情緒的事件是最容易涉及道德判斷的，「善與惡有時不是靠激情與感覺認定」的，更何況「理未易明，善未易察」。

 

當閱讀過、接觸過、思考過善惡的問題之後，愈覺這麼一個大哉問的題目很難談得完全，也不容易有定論（這時有信仰者會比較好些），也愈覺人性的複雜真非人的智力之所能及，僅能在跌撞之間，不斷尋求自身的安身立命之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