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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18 07:23:27| 人氣22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舊城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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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塵封在過去的一景一物,一路開到舊城區郊外的山路,一路上有種難以言述的感觸,大概是澄黃的夕陽所暈染出來的吧。嗯……該怎麼說呢,就說是這些正在我眼前律動的景物似乎一一在流逝著,我知道只要掉頭回去它們又會重新在我眼前出現,可我並不想掉頭,因為前面還有其它的風景等著我去看,我知道我失去的記憶不在這些經過的景物,不是曾經在原野嬉笑打鬧的童年、不是印象中榕樹與房子糾纏不清的曖昧、不是一片片金色稻禾所勾起的閒情逸致,雖有些不捨。

 

天空即將變化成另一種顏色,隨後遁入一片深沉與寧靜,當車行至一片寧靜的深處時,卻又是另一陣熱鬧的開始。這一瞬間熱鬧而繽紛的世界,竟是如此緩慢而深長,深深刻印到我的視網膜裡去。

 

舊城區近郊的山路一直是看夜景的好地方,這地方沒什麼人住,較無光害且相當寧靜,與舊城區市區的繁華剛好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而滿天的星光正灑在擋風玻璃,甚至讓我誤以為是開進了銀河,只是這條路看似無盡、油錶卻是有限,只好掃興前往下山路段找找有無加油站。

 

縣道的出口處便有一間。打夜工的女服務員,面無表情的將油槍一拔、很熟練的就往加油孔捅了進去,突然讓我聯想起某次出差辦公之後的特別招待。

 

所謂的特別招待,不外乎是深夜在酒店房間裡、要讓你舒服的特別服務,只是門一打開,小姐還來不及進門,我就立刻把東西掏出來且非常快速的在三秒之內就交待了,而那些許溫溫的東西,是放在褲襠裡的鈔票,交出一些就短少了些,不過無關緊要,反正賺錢就像分泌睪丸激素那樣,只要功能機制正常就不怕沒有出息。

 

「真的不用?」

「不用」

「去,隨你!」

 

那個頗有個性的女郎很挑釁的把鈔票塞進胸口中就搖搖擺擺的走離去了。

 

也許是一個人的生活太苦悶了吧。自從芸菲離開了以後,有時我會心血來潮的去碎星咖啡廳,一個人坐在靠著角落的原木桌,可能吃吃東西、看看雜誌或是發呆之類的吧,同樣也很無聊,但至少有形形色色的人群往來,好過總是一個人窩在家裡當宅男。也因為之前經常和芸菲來這裡吃飯,所以也逐漸認識了這裡的老闆娘高芷,甚至也逐漸成為一個經常碰面聊天的朋友。

 

高芷:「怎麼最近都沒跟你女朋友一起來啊?」

我:「我想他恐怕不會再來了。」

 

一陣短暫的尷尬和沉默之後,高芷才又轉移話題說著:「你老是點黑咖啡,偶爾換個口味如何?」

「那就調一杯你最拿手的吧,記得還是和以往一樣附一杯水。」

加油站女服務員:「總共一千二……先生,一千二!」

我這才回過神來。

「歡迎再次光臨!」

於是我的後座又多了好幾包廣告面紙,不過話說回來,天色已晚了,得找個落腳處好好休息才是。

 

「有很多事情來的時候,是不知不覺的。」

「我永遠也不想知道睡在你旁邊的人是誰!」

「我只知道不管睡在哪一張床上,都很難再有旁人了。」

「『責任』這兩個字,永遠是那麼的沉重,尤其是付出了所有仍然不夠的時候。」

 

只是有關和他在床上的記憶以及一些零碎的對話。記得他每次喝醉,經常連鞋都不脫就躺在床上睡著了,我總是幫他把鞋子脫掉並蓋上被子,然後悄悄的離開。

 

高芷:「抱我……明天天亮以後,我們可能會有很久一段時間不再見面了。」

 

當然還有許多的情慾和隱私,也不否認彼此坦承相見,在床上纏綿是一種教人難以抗拒的誘惑,但如果一般世俗所認定的、一次完整的Make Love必須是要兩個人都達到高潮的話,我想我大概不怎麼盡職。就像是好不容易即將跑回本壘、只差一步的時候,我卻遲疑了起來……

 

當我們彼此的激情逐漸冷卻下來之後,你才在我耳邊嬌喘的說著:「怎麼了?」

 

從小我就出生在一個家教極端嚴格的環境,小時候一直都很順利的成長,功課與成績大多名列前茅。大約是到升國中的時候吧,我的性特徵開始發育,開始對異性的肢體和聲音有所反應,我甚至對坐在前面的女同學產生性幻想,嚴重到連長相也不挑的程度。但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很變態,所以盡其所能的壓抑著。

 

在那段時間,我總是特別在意旁人的眼光,尤其是家人的眼光,我媽是出了名嚴格的學校老師,總是不小心犯了一點小錯,譬如考試成績退步個幾分,就得跪在祖先牌位前懺悔,不小心講錯幾句冒犯到他們的話就得挨一頓毒打等等。所以我那時候經常悄悄的轉動喇叭鎖,只推開一點點門縫,然後仔細觀察母親在洗床單時的表情,分不清那一臉的晚娘面孔,是對我的淫慾和放縱心灰意冷、還是對幾十年來的柴米油鹽感到厭倦、還是更多、還是我想太多。

 

或許就因為想得太多,每當愛慾之潮來襲的時候,罪惡與齷齪也隨之漂來,特別是那精液的腥臭味令我感到極度厭惡。後來我甚至開始學習那些傳說中的高僧大德,想要過著禁慾的生活,然而那些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慾望卻從來也不曾消失。

 

然而這些事情芸菲並不知情,當時的我只是默默的依偎在他的乳房,我以為他會感到嫌惡,狠狠的將我推開,然後快速而粗魯的穿衣走人,但他非但沒有那樣做,甚至還很寬容的就將我擁在懷裡,我突然覺得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襁褓時期,很安全、很安全的被母體的溫柔包圍著,而我卻仍像個倔強的小孩,止不住壓抑的哭泣著,哭累了,就在他的懷裡漸漸的睡去。

 

我躺在旅舍房間的雙人床上,思緒還有些雜亂。看著吊掛在天花板上的吊燈,有微微的黃,可以讓我繼續回想著那些過去的種種以及這趟旅程的目的。我想起最後一次和芸菲見面的地點是舊城機場。

 

我曾經在筆記本上寫著:「那天我們相對無言,只在最後一刻,你淡淡的說了一句再見,就頭也不回的走出國境。我知道你一向很好強,不讓人發現你的不捨,是因為你一向習慣於叛逆的獨自飛翔,所以壓抑著想哭的情緒、走向空曠的停機坪,離開這座讓你扎根了許多年的島嶼,只是,你離開我的時間,是否可以短於百年後成為一具枯骨,心的方向是要飄走、還是跟著我一起腐朽?

 

Date . 你離開我的那一天。」


芸菲:「行李都打包好了。」

我:「嗯……

「那我走了。」

「我送你去!」

「不用,我坐計程車去……好吧。」

 

我知道他無法拒絕,因為我的態度很堅決。雖然我也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決定送他離開,因為我不想承認自己放不下他。

 

芸菲:「人頭還是十元?」

「人頭!」

芸菲姆指一彈,十元硬幣就筆直的往上飛去,沒多久便落入掌心,啪!

「如果落下的是人頭,你會怎麼做?」

 

芸菲並未給我答案,或者該說他從來只給我猜,卻從不給我答案。猜完那一次,他就立刻轉頭跑向入境門的方向,不再回頭了,我是這麼目送他離開的。

 

剛失戀的人總會習慣去做一些事情來掩蓋自己的傷心,或者是紀念自己的愛情。於是我獨自一人來到碎星咖啡廳,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除了吃吃喝喝以外,還習慣在桌子上放一杯八分滿的水。

 

「有些回憶記不清楚,才顯得晶瑩剔透」

 

這原本是芸菲的哲學,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我學會透過水杯裡的水去看看周遭的景物。以前的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現在我卻開始愛上了這種朦朧的感覺。就在碎星坐了一整天,看了好幾個小時的電視、吃了兩盤義大利麵。

 

高芷:「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是有些疲倦。」

「想再續一杯咖啡嗎?」

「不用,替我加一杯水。」

「女朋友呢?」

「飛了。」

「喔。」

「幫我放那首歌吧。」

「你喜歡聽啊?」

「我女朋友喜歡?」

「你確定,也許他現在不喜歡爵士了呢?」

「所以他走了吧。」

「原來你對他這麼認真啊,我以為你並不在乎。」

「本來我對愛情可以很認真的,但現在不敢了。」

「你……可別想不開啊。」

我還可以面帶微笑,抬起頭對他說著:「少來!」

「對嘛,你應該快樂一點的。」

 

不論高芷再怎麼調侃也沒關係,此刻的我正好需要有人在身旁講話,只要講話就好,內容不是重點。除此之外,我向來都不會傻到去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不管是肉體、還是心靈層面,但我並不否認自己的確受到了些許傷害。

 

「忘記一個你曾經很愛的人需要多久的時間?」

 

有些人可以很輕易的就忘了,有些人卻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只是在不確定是否可以淡忘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它記得清清楚楚,清楚到好像他根本不曾離開那樣。或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找回我曾經失去的愛情也說不定,只是不曉得是什麼原因,我像是得了失憶症那樣遺失了一小段來此之前的記憶,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拿回憶當線索,專心的尋找你我曾經害怕的錯過以及我自己。

 

還記得你總是喜歡沉浸於愛與不愛的抉擇裡躊躇不定,害怕生命中的所謂錯過,失去了遇見真愛的機會,於是你在有限的生命裡不停的尋尋覓覓,每次遇見了都沒有把握那樣的患得患失,使你在緣份尚未成熟之前,提早擁抱著結束的預設立場。

 

芸菲:「離開你的時候,眼淚止不住的流著,一直流著、一直流著……

 

隔天一早,離開旅舍之前,我想先在附近走走。也許是陣陣西風帶來的深秋涼意,讓我開始想像著芸菲在哪個路口和我擦肩而過的劇情,可能我們互相懷念,卻錯過了交會,然後漸行漸遠,唯一留下的是藏在心靈深處裡,某一塊殘缺不全的記憶。

 

「你愛我,還是不愛我?」

 

也不是真的不愛了,只是因為受到的傷害超越了愛的極限,使一個人膽卻的無法再想像和另外一半有關的一切,卻又狠不下心割除那緊緊纏繞在內心深處的情絲,不甘於自己的情深轉化成恨,只好帶著所有的傷痛永遠離去,像一種不治之症,在往後的日子裡隱隱作痛著。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然而愛的開始總是美好而令人期待,譬如只是牽著手走著、一直想說些話來打破僵硬卻仍舊說不出口那樣,可惜我們的慾望太多,對愛的要求總隨著情感的加深而增加,直到我們付不出來的時候結束。

 

而現在的我,就像在生病那樣藉著旅行來止痛療傷,可我真的治得好嗎?

 

「人頭還是十元?」

 

還記得你最喜歡讓我猜硬幣了,而我總是固執的非要猜人頭不可,打死都不猜十元就是為了讓你知道自己心裡真正想要的選擇,只是如果分手前還有最後一次的選擇,如果我突然改口說我要猜十元的話,我們之間還會有什麼不同的變化,我想我永遠也不會知道。

 

隔天一早,我姆指一彈便將一枚十元硬幣射出窗外,至於落地後是人頭還是十元,我已經沒有興趣知道了。爾後我慢條斯裡的整裝打理完就離開了旅舍。然後依舊不知在尋找些什麼似的開著車,並堅持一路上的汽車音響都要發出聲音,只因為芸菲曾經對我說過一件事,說他只要一個人在房間裡,音響絕對是開著的。我猜他是一個害怕寂寞的人,所以才需要有一些聲音陪伴著只有一道人影的自己。

 

我想,我一定是被他的寂寞給傳染了,才會時常有一種心被掏空的感覺,久久未能散去。

 

「大笨蛋!」

「我愛你」這三個字,太容易說,便顯得驕柔造作;太難去說,就顯得毫不在乎。

 

PART1

「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最愛你了啊」

「你敷衍我」

「我是真心滴」

「我感受不到你的真心」

「那我要怎麼讓你感受到我的真心?」

「問你自己啊」

「我愛你」

「我不相信」

「我愛你」

「不信」

 

然後在一夜激情之後的隔天一早,你醒來時第一聲問候便是:「親愛的,今天的你愛不愛我?」

 

PART2

「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不回答,只是微微笑著。

「你說話啊」

我不回答,但我輕輕的將你擁入懷中。

「你不愛我嗎?」

我不回答,只是深情的望著你的眼眸。

「你就是不肯回答」

 

我挨近你的臉,然後深深的吻著你的雙唇,你也閉起眼睛不發一語的淪陷在愛的旋渦裡去了。

 

兩種預設的情節看似完美,可不知為何執行起來就是笨笨的。

 

關於愛的表達,我一直沒有把握,話容易說錯、面對面時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直視你的雙瞳,總是低著頭去遮掩僵硬的面容,彷彿只要你的一句問候或者一個小動作,就能讓我變成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蒼惶的逃離了眼前的魚骨頭--我要,但就是不敢去叼。

 

於是我對愛的感覺就漸漸的演化成以為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但我沒有考慮到最美好的、往往也是最痛,像一對熱戀的情侶,彼此赤裸著身體抱在一起,然後跳進海裡、慢慢的往下沉,沉的越久越渴望呼吸,卻再也沒有衝上海平面的力氣,卻在斷氣的前一刻才發現自己抱的是枕頭,作了一個自以為浪漫的春夢。

台長: 灰色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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