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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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最舒適的褲襪和褲裙,最喜歡的綿羊T,用圍巾、針織帽和大衣重裝對抗寒冷的今年冬天。出發前往捷運站,再兩次轉公車,到小瑾比高雄還遙遠的北城裡郊區的家。 解除武裝,小瑾還在收鞋子,我就先進了房間鑽到她的被窩裡。小瑾進來拿了本書,擠進剩餘的空間裡。一開始講話,就像火花熱烈,一安靜,就像草原般舒適。
「你這個小花癡。」 「自從認識你,我由花癡組成的成份就越來越高了。」「It’s not my business .」小瑾邊唱邊逃開我的抱枕攻擊。 逍遙的下午一小時。外面的世界已經過了兩天。昨晚的對話是兩個女孩各自的煩憂,互相的體貼。如果不是小瑾,我不能暴露我的庸俗。而小瑾的自尊,在我身邊才能卸下。與世隔絕的兩天,我真的逃走了,而我還想繼續逃。即使小瑾送我回現實時,我已經不那麼狼狽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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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也好,北海岸也好,日本也好,中和也好,香港也好,只要讓我離開這裡。就算一點點也好,讓我到一個遙遠的地方,讓我回不來,回不到佈滿漩渦的這裡。 時間一直走一直走,滿滿的行程形成長長的滑梯,毫無轉圜的前進,下次停下來就是好久以後。趁現在還有機會,快逃吧。逃離充滿願望的眼神,附帶目的的連絡,上鎖的時段,阻塞的計畫。進不能,退不得的死局。請讓我逃吧。
我氣喘吁吁的衝刺在岩石雕成的海岸線上,還是有逃不開的事物。無形的某種東西輕易的攫住心臟,不論我是多努力邁開步伐,或這顆心已經多努力,幾進可憐的在跳動。輕鬆的,悠然的。勒住我疲累的心室心房,擠壓,裡頭空虛。
逃不掉的。這一次我束手就擒。絕望終究抓住我了。
親愛的小瑾,請救救我好嗎?既然你可以打開所有死結,那你也一定可以使這份絕望打成美麗的中國結,對嗎?救救我。
我吐槽自己,我知道小瑾不行。
海洋美麗,天空美麗。天海相接在那麼遠的地方,多感人啊,卻只是幻象。我看著廣袤的無盡的眼前。已經不是吞沒的問題,是我,我身在其中。四面八方,上下乾坤,開始混沌,回歸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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