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形容一下現在教室的位置。
簡而言之是邊間 , 而邊間是種奇妙的東西。教室後方牆壁的另一側不是隔壁班 , 是
天
空
藍得可以把書頁和吉他都映成藍色的天空 , 還有操場。
下午時天候若佳, 實在很適合曬曬太陽。適合到覺得看著藍藍的天空和悠哉的雲 , 就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連上課鐘都可以不管他。(和旁邊的人搶位子除外 )這個時候腦袋會陷入空轉狀態 , 開始想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可以輕易的掉入哲思的世界裡 , 到到兔子毛的最末端。
"簡直就是靈魂的機場啊。"
隔壁地板上坐著穿著本校制服卻很可能不是本校學生的人。她手上拿著一隻浸過白蘭地咖啡的淡菸 , 腳邊則是葉慈詩選。
"你是誰啊 ? "我無視她遞過來的菸 , 這個人絕對不是我們班的。
"好問題 , 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已經思考了好幾年 , 也許是未來的偉人 ,也有可能是個迷失自我的流浪者 , 是過客 , 或者一粒你窗外的塵埃。"她徐徐的點燃散發酒精味的淡菸 , 自顧自優雅的吐著煙霧 , 任它在陽光下飄散。
"請就現實層面上回答。"
"要看是生物學上還是社會學上囉?"難道有懷疑他是非人類的必要嗎?
"社會學。"
"那麼 , 請叫我文藝青年。"
啊 , 真是充滿有用資訊的答案啊。
"你喜歡布拉姆斯嗎 ? 尤其是隨想曲 ? "
"為什麼不乾脆問我喜不喜歡貝多芬的C小調交響曲的行板 ? "
"因為那無庸置疑!!"
好個文藝青年。
"我只喜歡吉他。"
"像個溫暖的小房間。" 夠了哦。
"你不覺得 , 我們正在那堵牆下嗎 ? "她彷彿忘記剛剛的對話般,悠閒的開口。
" 哪堵 ? " 柏林圍牆?
"有一天 , 什麼都完了,燒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許還剩下一堵牆。如果我們那時候在牆跟下遇見了, 也許你會對我有一點真心。" 這同時她又吐了一口長長的霧氣。
"...你用錯場合了"
"摁 , 那倒是。不過我們就別計較這種小細節了 , 不用可惜耶 , 在這種陽光漂白掉真實感的時候。" 沉浸在憂鬱的氛圍裡 , 她理所當然的說著。
按照一種醞釀舞台劇氣氛的節奏 , 她把菸浸在咖啡裡弄熄 , 拿著葉慈詩選站了起來 , 把菸蒂往操場丟。
"再會了 , 過客 , 也許人生盡頭處再碰面。我的野狼125在等著我呢。"
那就是永別嘛。她瀟灑的離開邊間的陽台。
事後,我的同學知道我碰到文藝青年後的反應如下
"咦 ? 你也碰到啦 ?不過剛剛沒有人經過啊。 "
看來每個人心裡都有個文藝青年。或者 , 那人思索多年的答案,是徘徊的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