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年十月底的將相盃五連勝升上段位後,到了十二月初兒子又在福山盃升上了二段。
在這之前,從父親節的民生盃升上甲組,到了九月份的新營盃升段失敗,接著半個月後又再一次的升段賽中失敗。
兩次的升段失敗,總在兒子的臉上看到「心有不甘」的表情。他說:「兩次都到第四場就被淘汰了...」
孩子的心情總是很容易「喜形於色」,同時也很容易的顯現出「心有不甘」。
被圍棋老師認定很有天份的兒子,到圍棋教室學棋不到一個月就參加了高雄文化盃的比賽,由於兩度抗議對手悔棋和偷移棋子與對手爭吵,而被裁判判輸出局。
四個月後,終於在屏東的仁愛盃奪得戊組的殿軍。到了六月仁愛盃時,老師讓他跳級參賽,最後五連勝奪得丙組冠軍的獎牌。
到父親節民生盃的乙組亞軍,可說是一路意氣風發得意的不得了,就像那灌籃高手裡的櫻木花道一般,不時讚嘆著自己的天份。
終於在新營盃裡吃了敗績,第一盤勝第二盤輸第三盤又勝,然而第四盤卻又輸了,由於兩敗淘汰,但見兒子黑著一張臉走出賽場。
回家的路上一句話也不說的,在車後座看著地圖。怎麼逗他勸他就是不說一句話,上個月的天才正嘟著嘴生悶氣,只不過不知他跟誰生氣!
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只是下棋罷了。所謂強中更有強中手,升段若是那般的容易,那幾千年來這圍棋也不可能如此令人著迷呀!
過了半個月,來到高雄圍棋協會參加年度升段賽。開賽之前,幾位鬍子花白的老人家,和一旁等待的兒子開始切磋起棋藝,結局是兒子小輸一子。
正式比賽時,怎知兒子的第一位對手竟是這位老人家,就這樣第一盤棋就在讓對手摸清棋路的狀況下敗北了。
這種五盤四勝升段的棋賽裡,第一盤就吃敗仗的情況對棋手來說,是一種嚴重的心理打擊!
至此,兒子就黑著一張臉,不再跟我說話,我只好窩在角落的沙發上看書,不再觀看他的棋局。
第二盤和第三盤結束時,兒子都面無表情的對我說:「勝一點點而已啦。」
到了第四盤結束時,兒子來到身邊說:「又被淘汰了,回家吧?」
回程裡,圍棋天才好像有些甦醒了。他要我跟老師說,換到低段班去上課,在高段班裡有很多是聽不懂的。
回到低段班一個月後,終於在將相盃五連勝升了初段。十二月五日到高雄的福山盃,第一盤勝第二盤卻輸了。
或許天才夢醒心境也開朗多了,他跟老師說接下來三盤一定要連勝才行,只是此刻已不再像往常一般繃著一張因打籃球曬黑的小臉,還露出那平時搞笑的可愛笑容。
第三與第四盤接連獲勝。
在第五盤開始前,老師先帶著那班賽局已結束,在現場幾乎吵翻天的孩子們先行離開了。
第五盤兒子遇上了二段的國中生,段位高的要讓先,但見兩人落子都十分的謹慎小心,思考時間也逐漸加長。
到了中盤時,兒子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卻遲遲不落子。盯著盤右看了一分多鐘,卻在盤左落子,又看了看右鄰他人的棋局,接著又在盤左落子。
就這樣對手一時間被他提走了七顆棋子,那對手似乎受了刺激一般,開始有點情緒不穩的皺起眉頭,落子的力道也變重了。
兒子開始輕輕的愰著一雙踩不到地板的腳,嘴角和眉毛也不斷的往上揚升。
終於兩人各虛一手,結束棋局。計算結果比相差一段182子勝,兒子勝出了六子,終於四勝的升上了兩段。
回程的路上兒子一再交待,明天要記得跟老師說:「元宏升段成功喔。」
當初升上初段時,竟然說服老師開了一班成人班,也幫我報了名要我去上課,期待不久的將來能陪他下棋。
每天晚飯後總要出題讓我解,也不時抽看我的作業。不過他一定早就發現了,天才的爸爸不一定是天才呢。
交通部為了發展高屏山麓的觀光事業,在溫泉鄉寶來舉辦了竹林盃圍棋公開賽。
在老師鼓勵下兒子也報名參賽,兒子說二段要升三段可能沒那麼容易吧?我說:「你去比賽我去賞梅呀,而這一天正好老爸生日,贏了獎盃就給老爸當生日禮物好了。」
兒子在場內與人對決,僅管免費賞梅公車一在摧促上車前去賞梅,我可是走了五百多公尺找到一家超商買了一本書,回到飯店長廊上的咖啡座上慢慢閱讀。
第一盤結束時,兒子面無表情的過來跟我說:「輸啦。」
「沒關係,還有四盤呀!」
第二盤結束時,他直接去領了便當,同時將其中的雞腿分給同學們一起分享,看到一旁的我說:「爸,我看我沒法給您生日禮物了,剛剛又輸了,段位裡高手太多了,兩盤都輸六子。」
「沒禮物有啥關係呢?接下來的三場要賽完喔。」
「不是兩敗淘汰嗎?」
「別人淘汰,你也自認被淘汰嗎?」
終於第三場開始了,兒子一樣專心的面對棋局用心思考。最後,以188勝了三段的對手。
接著更專心的下完第四與第五盤,而且接連獲勝。
三勝兩敗無法排入名次,也無法升段,然而兒子面對勝敗的態度卻大大的提升了。棋賽結束時兒子將參賽紀念品送給我當生日禮物,我也買了一包餅乾給他獎勵,老師也送給他兩顆溫泉蛋鼓勵他再接再勵。
回到家裡,兒子大方的向大家宣佈,升段失敗了,下次再接再勵囉。
兒子升段雖然失敗了,然而面對勝敗的態度卻有了段位的提升,這可是兒子送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呢!
94.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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