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練完球,天氣陰陰涼涼的,
很久沒遇到這麼適合出門的好天氣,
所以即使再怎麼疲累,
還是拖著半廢的雙腳出門。
本想沿著復興南路,趕在天黑前,
看看寶藍色的天空,
不過天黑的早,又是下班時間,
只能眼睜睜看著由藍轉深藍漸漸罩上黑幕,
只剩下霓虹燈閃爍的夜晚了,
原以為這趟旅程就此到終點,不過不死心我還是繼續騎,
復興南接復興北,左轉民族東路,看到了背後的松山機場,
上了往士林大直的橋,跟著車潮一直走,
不知不覺到了摩天輪、內湖工業區、堤頂大道,
想探探到底台北可以遠到哪,
沒想到繞著繞著,又回到101大樓,但兩個多小時,
加上當天更晚時又走上一趟,
也足夠了。
上大四後,很久沒這樣仔細的看看台北,
一直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只要油門一催,哪都可以去,
時速不拘,目光可及,視野比起開車來廣多了,
灰濛濛的天空,五光十色的燈火,全都可收近廣角眼球影像裡。
路上車子很多,盯著黃黃的車燈,路旁一棟棟高級住宅、商業大樓,
好像熟悉又似沒到過的地方,
想到很多事。
在我的台北這塊地圖裡,三年多來,
不同的人、事、物,無論大小,
都在地圖織上許多綿密的網,
無論粗細、酸甜苦、現在過去或者未來,
我確信這個城市,的確在我生命中劃上了許多一道道的口子,
記憶深的,口子就深了些;
記憶淺的,或許就只是輕微的傷口,
無論如何,總是抹不掉了,
慶幸的同時,卻也面臨即將失去的感傷,
只剩三四個月,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踏上這塊土地。
二月底的寒風,吹得頭有點疼,
腦海突然冒出"人,生而孤獨"的句子,
再怎麼重要的人,仍然不能與自己分享生命的全部,
甚至連自己都不見得了解自己,
看過某個畫面的驚喜,聽過某些歌曲的感動,
早就被"時間"這把刀子給切的零零碎碎,
既無法恢復原狀,更無法說給他人聽,
其實或許早在記憶盒子中煙一樣的飄散,
化成一絲絲抓不著的風。
連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全貌,
生命又從何豐富起?
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人是這麼孤獨的徹底,
難以排解的感覺,
積壓在胸口,
感覺臉頰溼溼的,
原來眼眶已經泛出淚。
不知道誰說過,
我們孤獨的來到這世界,
終究也是孤獨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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