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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水瓶鯨魚

蓋棉被  純聊天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13/new/mar/24/today-gender3.htm
文．圖／水瓶鯨魚

談戀愛找對象，許多人愛說的兩句話是：「看順眼」、「聊得來。」比如我，我喜歡聊天，包括看電影也喜歡看聊天的電影，甚至對於固定鏡頭、動也不動的「聊天聊很久」的電影，興趣盎然。

被譽為史上最話嘮的法國導演—侯麥（Eric Rohmer），他確實是一個「碎碎念」的導演。他多數電影裡的男女主角都超愛聊天，聊的嚴肅、聊的瑣碎、聊的生活、聊的千山萬水、聊的各種點點滴滴，我卻愛死他。他到了84歲還在拍電影，這輩子電影中的碎碎唸，夠精采了！ 1969年黑白電影《慕德家一夜》更是「話嘮代表作」，兩男一女在客廳聊天，足足聊了近60分鐘，話題從宗教信仰、道德底線、個人原則、一夜情到結了婚離不離婚，歷經各種折騰曖昧，什麼事都沒「發生」，什麼心情卻都「發生」了。

對於聊天和戀愛的關係，我深刻體悟。

「蓋棉被純聊天」一般來說，是一句玩笑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可能蓋棉被純聊天？就算你沒撲倒我、我沒推倒你，彼此也會半推半就、拉拉扯扯、這樣那樣。三里屯酒吧裡，北京幾個姑娘把酒談心，幾個人正在取笑某個29歲姑娘說自己最近和某哥「蓋棉被純聊天」，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的純潔，我卻說，我常常發生呢！大夥睜大眼睛，齊聲說：「不會吧！妳肯定不喜歡他！」「他對妳沒感覺！」「妳好朋友來了嗎？」「他喝太醉了？」點點點，一萬個點點點。

並不是，好嗎？就像《慕德家一夜》，我家客廳沙發總會收留一起喝醉酒、夜難歸的朋友，有時是女性好友，有時是男性好友，我們放肆酒意、聊到天明。

北京姑娘說：「女的就算了，哥兒們哪可能？」

可能的！當我舉例我和某任男友，就是因為彼此太愛聊天而分手，大家皆不可思議。其實，我至今也仍感覺不可思議。那一年，我和他每次碰面、一聊天就不可收拾，侯麥的電影最長不過兩個半小時，我們每次碰面聊天則長達7、8個鐘頭。

「聊什麼？」朋友問。「小說、音樂、電影、政治、時事啊。」「男人通常不愛和女人聊天的。」「是啊，我知道，所以我格外珍惜遇到一個可以聊天的戀人。」「結果，這麼聊得來的人，為什麼分手？」「因為我們興趣太相似，兩個人又太愛聊天，聊天充滿火花碰撞，你一言我一句，停不下來，最後聊到彼此都累壞了，就聊成柏拉圖戀愛了……」

所有姑娘都盯著我安靜半晌，接著大笑出聲。

什麼嘛，人家說真的。

只不過，經過那段本人史上「最聊得來的戀情」，我對侯麥碎碎唸的電影，盎然興致依舊，繼續千辛萬苦蒐集，唯一後遺症是—我對戀愛對象的條件，再也不提起「聊得來」這3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