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己的路 Every man is the architect of his own fort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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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媽呀！都五十好幾，要退休啦！」

2008年那年，我獨身回到裡，也過了一陣子。那陣子以來，老媽總是在家裡，除了家務外，她也總不忘催我們就算不婚也要生個孩子。

『無後為大呀！』雖然媽媽根本不愛爸爸，甚至討厭爸爸那邊的親友，也極厭惡早離世的爺爺奶奶，可是－－她還是想讓這個家傳承下去。

對我來說，孩子怎麼生，大概都很難屬於我，或者說我們家。除了經濟外，當然還有男方也需要子伺的問題。

對弟弟來說，家太窮了，哪個女孩會想跟個中年窮小子呢？更何況爸爸又那麼怪，媽媽也有點。

平鎮的家壁癌很嚴重，因為老爸餵養狗的關係，客廳永遠飄著酸臭味，那味道我和媽都受不了。至於二樓老爸的居住空間，就更別提了。二樓的廁所根本是毀了，便便四散，異味橫流。原本我Ｎ年前的房間被老爸霸著，而老爸原本的房間則成了老爸專用雜物間，還有老爸把原本我房裡的丟過去放著，那一放就Ｎ年過去了。

2008那年，爸爸破七十歲沒工作，他沒有退休金，他的錢早被一貫道的道友騙光了。

那一年，長年在外的媽媽也回家，她信用破產與銀行進行了債務協商。她沒有工作，也沒有存款，什麼錢也沒有。她的債務由我和弟弟分擔著。

很不幸，那一年年中弟弟被裁員了，家裡只剩我一個人有工作。

很幸運地，弟弟還有失業救濟金可以付房貸，我只要付媽的債務及家用。

超不幸的，沒四個月後，弟弟仍找不到工作，失業救濟金也快不能領了。但是超不幸的是，弟原本的薪資戶居然被拿去詐騙用，他遺失的卡造成他的罪。原本要去銀行辦結清的他，成了詐騙集團的幫手。

之後的官司訴訟還有環島作筆錄，這樣子也一搞一年多。

媽媽不是沒工作，而是不去找工作。因為媽媽覺得她累了，而且年歲也有了。

那時的我還在想，媽！家裡可不是有錢人啊！沒有退休金想退休，不覺得難了點嗎？您的兒女也沒多行，能自保不向您要錢就不錯了。

由於有時給媽去繳的錢，會被移作它用。總之最後銀行的錢還不起了，因為能力有限。我想也到了斷尾求生的時刻。只好棄媽的信用不顧，把錢拿來過生活。

最後也許媽終於有醒悟了，開始去找清潔工的工作。每每她休假，遇到她時，她總喊累。

沒辦法，我們家，一個也不能少，能工作的都必需工作。

那些日子以來，每回上班時，廠車經過龍潭交流道，我會看見在加油站前等車來載的工人。或男或女，數十人，他們有的還挺年輕跟我差不多，有的則是媽的年紀。不管幾歲，他們都好黝黑，也好蒼老又疲累的感覺。

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為了生活，不是嗎？以後的我，會是怎樣？像現在眼底的他們嗎？我討厭太陽，不想被太陽曬。

到了公司，進廠區後，望見那些歐巴桑正在打理環境。如果……在公司待不下去了，我是不是會像他們一樣呢？像他們也沒什麼不好吧！只是賺得少一點，至少工作環境好多了。不知道媽媽的工作是否也像這個樣子？

說死，還真不容易。

說要活下去，也沒那麼簡單。

就算明天要死，也要為活下去做準備。

再二十年，我會怎麼樣？

會不會像爸爸一樣，頭腦不靈光了，連回家的路也都會忘記？

或者像媽媽一樣，一無所有，不想做時才發現退休金不知道在哪裡？

弟弟……沒有退休金吧！如果老了得相依的話……有可能嗎？

另一半……他會有退金規劃嗎？

我不敢再想下去，最糟糕的事。

活在當下，也要遠望未來。

未來呀未來，看似遙遠，卻總是不知不覺一眨眼就到了。

我想有個住所很重要吧！至少要有個住所！

不然微少的退休金，能讓我活多久？死亡時又是否會有錢入斂？

保險嗎？公司沒了還什麼保險金？

真正能讓我活到最後一刻的是什麼？

男人會背叛，金錢會流失。

未來呀！似乎是霧裡的花，看得到花色，卻猜不出花樣。

我的未來，會是怎樣子？

現在的我，似乎一沒有工作就活不下去，生活就毀了。

工作比家庭，比男人，比孩子，還重要。

真不幸，但是似乎是如此。

對現在的我來說，經濟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退休的我，每個月可以拿到二萬元，感覺好像不少。但是如果我沒有一個沒貸款或租金支出的住所，那麼顯然二萬塊其實很吃緊。萬一身體又不好，真的會想別活算了。

不管住哪兒，也不管和誰在一起，我都應該要為單獨生活做準備，也應該要擁有一個住所。

雖然很多人都說買間房子沒住就是負債，可是我還是想有自己的家。大的小的都無所謂，反正我要一個家。那是我不願放棄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