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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18 00:45:02| 人氣4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觀用少女 (轉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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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我凝視著你房間中的觀葉植物,從低垂的睫毛下看著漸層的綠葉,數個小時不動,彷彿凝視自己的身影,直到聽到你上樓的腳步聲,你回來,打開燈注視在房間正中央的我,我才會動起來,一個活起來的娃娃。

「娃娃,娃娃,美麗的娃娃,」你輕喚著,坐在我身旁,親吻著我染過的金髮的長髮,撫摸著,嗅著髮香,你的短髮在我半裸的肩膀上磨蹭,嘴唇碰到我的脖子,吻著,灼熱的鼻息在皮膚上游走,激起一陣讓我毛骨悚然的歡愉。

我身手抱住你的後頸,吻著你的右臉,在你耳邊低語,你知道嗎?在世紀末的英國,興起一股溫室風潮。富裕的貴族們蓋起富麗堂皇的溫室,資產階級在室內放置著有外箱保護的「觀葉植物」。我覺得自己像觀葉植物呢!在你的溫室中啊,觀用少女啊!

開在朝夕之間,凋零在虛幻之中如花般的觀用少女,只為一個人而開。

緊握你的手,深恐自己被拋棄。

等你的時候,我總是觀察你房中除了我以外的生物們。光線漸層的陽台上,一隻不會說話的牡丹鸚鵡在鳥籠裡,鮮亮的紅嘴啄時著綜合穀物,鮮紅色額頭,桃紅色面頰,綠色的身體,所有的色彩在頸部交雜著。只有一株水蘊草與小石子的錐形小魚缸在書桌上,一隻沒有名字的藍色鬥魚擺動著如薄紗的鰭,奮力攻擊牠的假想敵,撞出一堆堆的污濁的氣泡,在水面上。

在生物學的分類上,牡丹鸚鵡與鬥魚分別屬於鳥獸與魚類,市場上當然也有特別飼養來供給人類食用的鳥類與魚類,但是某些物種一但成為了寵物,就可以避免被食用的命運,他們會被飼養來呵護與觀賞,所以這些寵物在本質上比較類似觀用植物。

另外是一隻我認為最優秀的寵物,一隻黑雲覆雪的兩歲短毛貓。我總是喜歡看著睡著的牠,看著牠粉紅色的肉墊與精巧的小爪子,愛撫牠有撫慰心靈作用的短毛,直到牠發出滿足的乎嚕聲;有時我躺在牠身旁,右臉朝下,側睡,讓肚皮接觸冰涼的地面,等待你回來,通常在我昏昏欲睡時,貓會比我更早聽到鑰匙鈕動的聲音,於是牠輕巧優雅的越過我,到門前迎接你。

貓是與你平起平坐的。

牠比我優秀多了。

於是我,只好努力的作一個觀用少女。

我開始練習永遠帶著天使般燦爛的笑容,化解你內心的寂寞空虛,帶給你希望。不爭吵、不礙事,但在你最需要溫柔擁抱、最需要甜美笑容時,永遠都在。

少女很容易愛上幻想中的對象,使那只是自己的倒影,於是在那樣虛幻的童話之愛中留下的淚是珍貴的,因為少女會過度成女人,女人的淚要面對太多的真實,於是就失去了價值。

童話總是甜美。

水晶吊燈、畫著珍奇異獸的絲幕、夜鷹在森林裡發出婉轉的歌喉,獨角獸、金絲雀、結實累累的蘋果樹與溪邊的牧神,體貼細心的精靈與仙女們,跳不完的華爾茲,騎士與十字軍,異國的神話,一切幻想的總和。

王子與公主總有最美的結局。

於是我閉起那又大又圓的可愛瞳眸假寐了起來,絕不一瞥這現實世界。「被寵壞的公主,不知人間險惡的公主,」你吻著我,「睡美人啊,」呢喃著,晃啊晃的浮游在甜美的夢鄉中……

台長: 低調是一種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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